崔老太爺含笑看向幾個兒子:“今日這局,崔家出不去了。老七老八,你們與這些事無關,為父與你們脫離父子關系,你們即刻離開。”
“父親,不可。兒不信這天下沒有說理的地方。”
“這天下即便有說理的地方,可咱們,出不了滁州。”
“為什么他們不懷疑你是內鬼?”蔣渺渺好奇,對于崔家人來說,安姑娘才是最可疑的,不是嗎?
任寧安莞爾一笑:“因為崔十三人品貴重,他待為貴客的人自然如同他一樣人品貴重。”
“是這樣。”蔣渺渺懂了。
“阮斯,你個老匹夫,我們的交易不是這樣的。”崔二大吼:“你使壞,毀我崔家。”
“本官如何使壞,崔二爺?你買窮來郡郡守的官,那點銀子怎么夠?大唐律,買官可是重罪。”
“你個老匹夫,你是要崔家的一切,你逛我入你陷阱。”
“怪本官么?怪你自己沒有那個本事卻異想天開非要做官證明崔老太爺看走眼只培養崔大忽略你。
本官哪有你狠啊,你為了權力,又不是第一次對至親下手,你的兄長崔大不是已經躺了十幾年了么?你還直接要你侄兒的命,讓崔大斷子絕孫呢。”
什么……!!!
審視,不可置信的崔家族人齊齊看向崔二,崔大夫人閉著眼睛,崔十三紅了眼眶:父親一直都知道,母親一直都知道。
“那又如何?那是我崔家的家務事。”崔五吼道,他是渾,他可以欺負自家人,但別人想要欺負崔家,他就能玩命。
老父親說的對:內斗不止,家宅不寧。
“你們想被立即伏法?”阮巡撫失了耐心,巡視全場:“給爾等一個機會,檢舉有功,可網開一面保留其住房和私產,繼續富貴做崔家人。崔家,總要有人的嘛。”
此舉,分裂崔家,以富貴榮華為餌。
“大家不要信,此人心術不正,他日秋后算賬悄悄將活下來的人尋了由頭弄死是輕而易舉的事。”崔家后輩清醒的提醒族人。
窮來郡,崔姓占了一大半。
可是,任何一個家族,都不會是鐵桶,尤其是在生和死之間。
八姑娘梨花帶淚一身血衣第一個站出來痛訴崔家借善舉做大惡之事,展示自己血痕的胳膊,震驚前來的賓客:天啊,崔家八姑娘真可憐啊,崔家人都齷齪喪盡天良啊,祖父孫幾代人欺凌一個女子,崔十三病殃殃的還有那股子力氣:八姑娘,那么一朵花的童養媳……
八姑娘跪在阮巡撫面前請求主持公道。
無中生有的罪名,無中生有的名目,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包括安姑娘買的德濟三條街,那是官府要扶持當地民生的大計劃,也是崔家仗勢奪取。
崔家,幾千口人,一分為二。
崔老太爺攬了所有的罪名,自請出族。
崔七崔八跪在老太爺面前不愿離開:“爹,兒相信帝國無所不在的金鱗衛,哪怕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崔家才沉冤昭雪,兒也無怨。”
“通通帶走,查封崔家。”阮巡撫大手一揮,崔家的大戲,幾百年的清流名士,終于在大庭廣眾之下坐實了鐵證。
阮斯滿意的欣賞文書上的崔家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