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張媒婆,小魯氏在屋子里轉了足足十幾圈,捂著嘴放聲大笑,天大的潑天富貴啊,她的謠姐兒將來能有與皇后比肩的尊榮與權勢富貴,她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啊。
“娘,你還記得那日江府壽宴,那位睿親王府?”
老夫人點頭,往常的宴會,就連她也只能遠遠的看一下睿親王妃的側面,背影,可那一日,不止同席,還歡聲笑語,多虧小魯氏妙語連珠坊間趣事捧場。
“咱娘倆回府那晚戲言,稱睿親王妃莫不是替娘家人相看咱家。今日,張媒婆一早登門,您猜猜,睿親王妃是為誰說親?”
張媒婆,那可是官媒第一人,只給皇親國戚,頂級世族大家說親。
知女莫若母,小魯氏已經把答案寫在臉上,可老夫人還是遲疑地肯定道:“莫不是睿親王府欲與咱家結親?不知是哪一支?”
“娘!睿親王府能有幾支?那些個旁系配得上睿親王妃親自出馬?張媒婆說了,三日后,睿親王,睿親王妃親自登門提親。”
小魯氏等不及了,壓低著聲音大喊:“是替睿親王世子說親,說的是咱家的謠姐兒,娘啊……”
小魯氏雙手抱著老夫人的胳膊激動的搖晃:“得虧娘親自教導謠姐兒,得虧娘把謠姐兒養在膝下,給了她這潑天富貴,娘啊,女兒和爹……女兒和爹……”
小魯氏又哭又笑,偷瞧發懵的老夫人,她就是要讓老夫人愧疚,自責,這是她在老夫人這里無往不利的利器,老夫人生了她,卻不能照顧,教導,她是老爹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
“好。好。好!”老夫人拍著小魯氏的手背,連說了三個好字,似乎想到什么,收斂了笑容:“你將張媒婆的話細細說來我聽,一字都不得遺漏?!?
小魯氏不解,但還是照做,這個娘,即使與自個不親,但心里卻是有她老爹的,要不是老爹病死,怕她寄居別家受委屈不得不告訴她身世,用了手段迫使老夫人將自己納入羽翼之下看護。
老夫人對做過的往事是不悔的對其表兄就算只有三分真心,也足夠了。
二人平時從不來往,甚至在家族人看來,二人都是不和的,誰會想到這水火不容的二人,實則關系密切,還有她這個私生女呢。
表面上她是老爹抱回家的養女,老爹臨終前向老夫人認錯,托孤。
表面上老夫人得了美名,又有了親生女兒當家做主威遠侯府,而實則,威遠侯府后宅當家做主的依舊是老夫人。
這權勢呵,就是個好東西,曾經擁有過,享受過它帶來的諸多好處,誰舍得放手呢?
只有抓在自己手里的東西才是最可靠牢固的。
小魯氏深知這一點,她要做的就是悄無聲息的蠶食,賣蠢。
老爹生前說過,老夫人更愛富貴權勢,珍惜羽毛,只要對她的身份地位無害,她是樂意接受小魯氏存在的。
有老爹的情份,小魯氏深信,老夫人不會害她,為了鞏固身份地位甚至向頂級勛貴靠攏,只會不遺余力,籌謀劃策,一如她正大光明嫁給威遠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