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架打的腰酸背痛,披頭散發(fā)就不值得一提了。
爽快,帶勁,神清氣爽。
總是端著架子做千金,倦了,累了,乏了,無聊了,想想咱們,也厲害啊,上的廳堂裝模作樣,下的廚房舞刀弄槍,憋悶之氣沒有了,呼吸都通暢了。
任寧安頰有一塊淤青,舒服的伸展四肢,她旁邊躺著的恰好就是賀香雪。
“我與你素不相識,你今日這般是何故?”
賀香雪委屈極了,趁著此刻能夠借身上疼痛大方的傷心落淚:“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你還問?我從小到大心悅之人獨獨衷情與你??!
我為他特制的茶,要用一年的時間方能得二兩,他卻讓七哥泡給你喝,我自己都舍不得喝一口啊,你說我委屈不委屈?
更委屈的是他居然不知道我這么個人,七哥向他提起我,他居然問:香雪是個什么物件?
你說,怎么就有這么無心的人啊?我打小就心悅他啊,我甚至稟了爹娘,哪怕給他做側妃,可是姑母拒絕了。
我是沒有機會了,你還不容我出出氣???”
任寧安不干了:“可是這跟我沒有關系啊,你要出氣應該找金墨然?!?
任寧安接受不了這樣的邏輯歪理你是覺得我好捏,才拿我撒氣,我若如了你的意,他日我就算嫁了金墨然,在你的面前不也抬不起偷。
犧牲自我,成全別人尊嚴的事,任寧安絕對不會做。
賀香雪的淚眼眨啊眨,忍著疼坐起身眨巴淚眼看任寧安大大方方的直呼金墨然的名諱,她突然就知道她輸在哪里了。
以夫為天!這是大唐從上到下的規(guī)矩。按理說面前這個農家土包子更應該以夫為天才是。
可是,對方大大的漂亮杏眼里面盛滿的不是尊卑,而是——平等!
對,就是這個詞,平等!
可是,農家女哪里來的這個自信,與大唐超一品睿親王府談平等?
可是,她又該死的做到了讓睿親王認可。
父親說過:睿親王想要的女子,要集大成于一身:格局,眼界,胸襟,氣度,獨立自主,能夠與男子比肩!睿親王府的擔子有一半是睿親王妃擔著!
姑母出身賀家嫡長女,自己就比所有貴女多三分先機。
以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匹配自己看上的男子,好大的笑話,井底之蛙,乾京的貴女們對自己的評價是對的。
底蘊,乾京貴族誰都有!
風骨,乾京貴族誰都有!
都是傳承了幾百甚至上千年的家族,誰都不缺!
她引以為傲的是賀家,她自己引以為傲的本事又有什么呢?
賀香雪瞪著任寧安又哭又笑,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沒有形象,什么貴女,什么千金,就容我放肆這一回。
任寧安撐著腰站起身,一群小姑娘嘛,吵吵鬧鬧是本就該有的青春,為了心悅之人吃點老陳醋什么的,正常!
暖房的門從里面被打開,出來的第一個人,是衣衫還算齊全的任寧安,眾侍女進屋,帶著包袱拾掇自家小姐的破爛衣衫,重新梳妝,擦洗臉上的淤青,劃痕。
四婢圍著任寧安,硬擠進去的金墨然對她上下打量,從衣袖里取藥給其臉上的淤青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