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金一細看金墨然已經畫好的幾張圖紙,求證的問道:“世子是要擴建拙政堂,改堂為院。”
“嗯。”
睿親王世子擴建自個住的地方,合并幾個院子不打緊,可是這“倚蘭堂”?
“世子,倚蘭堂……”金一慶幸自己沒有問出口,這是他拙政堂總管,世子心腹應該解決的事,而不是提出來讓世子操心,傷父子情份。
睿親王有二妾,貴妾康姨娘所住倚蘭堂,是睿親王親筆題匾親自挑選的住的地方。
康姨娘再貴,也是一個奴才。
金墨然輕嘆,還是她看得明白,即使再受男人寵愛的妾室,也越不過正妻的地位,依舊是奴才。
寧做寒門妻,不做豪門妾。
金一伺候金墨然喝了藥睡下,拿著圖紙細看,思量工匠選擇,世子畫的很仔細,連屋內擺設都想到了。
拙政堂后院沒有奇珍異卉,只有四季時蔬,瓜果,雖然集市上一吊錢就可以買一筐,但只要世子高興,就好。
祖母常說:食自己所種之物,方能知足常樂。世族子弟,不能五谷不分,四肢不勤。
他要去問祖母,要挑選擅農事的小廝伺候。
金一想的出神,五日已過,自個拜托祖母尋的會針線的小廝也不知尋到沒有?如果尋不到,自己作為第一心腹只能親自上陣了,想象手拿繡花針的樣子,金一在腦子里演練,對著圓月縫縫補補。
金墨然負雙手于身后,前世,圣上有八子,幼子八皇子劉顯,貴妃姑姑之子,他的表兄。
劉顯自小體弱,姑姑雖掌后宮可總有疏忽照顧不到的時候,以至劉顯被人下了慢性毒藥而不自知。
劉顯一直身子骨不好,即使有爭儲君之心,也不能盡全力,病弱之體,哪里會有門客和擁護的官員。
可是,不爭,死的似乎更快一些。
八子爭儲,手段盡出,最后,天時地利人和,占嫡占長的大皇子勝出,為彰顯仁德,劉顯活命。
為保劉顯和貴妃性命,睿親王府不得不低頭,做了新皇手中的刀。
金墨然應下九州監軍一職,也是為了方便游走天下給劉顯尋藥。
視察青疆,卻逢青疆叛亂。
原來青疆都統任長柏狼子野心,數年來利用海鹽提煉之法收買與青疆交界的諸小國支持,妄圖以青疆為國都建國自治,卻不成想諸小國中早就有與西臨,南淵,北漠三大帝國達成協議的小國。
任長柏引狼入室敵兵百萬,烽火不休,連送戰報至乾京的傳信狼煙都沒有了,可笑吧!
可恨的是,青疆的百姓執迷不悟,以命相護任長柏,以命相救任長柏,說什么青疆的豐衣足食是任長柏賜予的。
嘉南關,他在戰場上遇見了她,看見了她,蒙著黑色的面紗,身著男子的黑色勁裝,指揮醫護小隊穿梭在戰場,快速及時的運送傷員。
他在休息時看見了她,不分晝夜,或蹲,或站在傷員的身邊,忙著用繡花針縫補皮膚,無視傷員的哀嚎慘叫。
他看見了她對軍醫已經判決死亡的傷員依舊不放棄,她野蠻而執著的創造了很多很多奇跡。
他看見了她得堅毅,勇敢,他看見了她眼里的光芒,照亮他內心的黑暗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