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長樹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找了地方坐下,看向沈適,看向屋里的另外幾人:“現(xiàn)在我來回答你的問題,回答你們心中想問的。
初時安哥兒接近我,與我交好,拉攏我,是幾位商討的結(jié)果吧。
為了秦王殿下,雖然我不明白我有什么值得你們費心拉攏的,長兄那時不過區(qū)區(qū)一郡太守罷了。
但我還是上了你們的船。因為我想在我想念我那不知是否還活著的妹妹時,我可以看看安哥兒,安慰自己,我的妹妹現(xiàn)在也這般大了,笑起來,如沐春風(fēng)。
有沒有喝她喜歡的石榴酒,有沒有肉吃,”任長樹蓄滿了淚水的眼眶再也承載不了八年的心酸和牽掛,滾落而出。
“我調(diào)查了威遠侯府,妹妹愿不愿意認,做哥哥的不會插手,但是,我總得先護一護她的親人,既然古大上的船是秦王殿下,不管妹妹能不能回來,任家,都會站在秦王的身后?!?
“她受傷了?誰傷了她?敢要她的命?”問話的是金墨然,八年前,七歲,她七歲。
沈適想起什么:“是任氏百貨第一次出海。”肯定的語氣。
“是。當(dāng)時我和二哥都在。海盜陳為了搶奪幸福號,驅(qū)趕海商貨船漁船圍堵我們,用火攻,請了修煉之人助陣。
幸福號原本可以獨善其身,可以突圍,可是,那些海商,漁民們?nèi)?,必然會死,貨船也會悉?shù)歸海盜,壯大其勢力。
我的妹妹寧安,七歲,救下了所有人,保住了所有船,俗世的醫(yī)者救不了她,她告訴我們,修仙第一人虛懷玄仙是她義父,但是也不能救她。
她只能自救,只是要去昆侖山小住。一住就是八年。
八年,我們不知她生死!
她的身子終于好了,下山了,原本可以一家團聚過個年節(jié),可又被什么藥王天棺墓給耽擱了。
我收到她的書信后,告訴她,翰軒書院有南北文壇大賽,為的,不就是安哥兒么?
我八年沒有見過妹妹,尚不知她的身子是不是大好,憑什么就要催促她行醫(yī)者職責(zé)?
憑什么?就憑她是醫(yī)者么?她就該任勞任怨?不顧自己先顧別人么?憑什么?
在我任長樹的眼里,即使天下人都死絕了,跟我的妹妹有什么關(guān)系?我的妹妹才應(yīng)該好好的活著?!?
屋子里的氣氛沉悶,壓抑,沈適張嘴想說一句對不起,可是太蒼白無力。
鬼醫(yī)令從昏睡的古陵安頭上飛起來,升到半空,發(fā)出光芒。
小院里,古侯爺壓低聲音道:“鬼醫(yī)的四侍女到了?!?
屋里的人立即起身整理自己的情緒,儀容。
古侯爺已經(jīng)打開門,身后跟著四婢。
代桃,絲雨,幼白,冰巧身上的衣衫皆用金線繡著四季最應(yīng)景的圖案,在燭光下發(fā)出七彩光芒,個個皆是圓領(lǐng)衣袍的男子裝扮。
四人向任長樹屈膝行禮:“見過五公子,見過諸位貴客。”
四婢假裝沒有看見任長樹臉上的淤青,還用問,打架打的唄。
任長樹沒有見到想見的人,代桃為他解惑:“公子的傳信急,四婢便先趕來視情況而定。主子休息時間,四婢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