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龍還真整了頭羊,一頭肥碩的黑山羊。
這會兒他們是真有錢了,出手那自然也是真闊綽了,吃的,你基本上是想吃什么吃什么,只要弄得到。
當(dāng)然,這頭羊并不是他一拳打死的,他是讓手下人拿外面處理的。
他要真當(dāng)著小仙女的面一拳打死一頭羊,小仙女估計又該問了:“羊羊這么乖的,你為什么要打它呢?”
還好,小仙女并不較真,她看不見的就不會管,羊羊再乖,只要好吃,她照吃。
他們正圍著堆炭火喜滋滋的烤著羊肉呢,外面卻突然間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不過,這馬蹄聲雖急,卻不是很密集,估計最多也就百來騎。
這會兒太原衛(wèi)四周到處都是騎兵,莫說百來騎,千來騎都不稀罕,趙云龍也懶得去管。
沒想到,馬蹄聲剛停下不久,王賁卻領(lǐng)著陸柏和陸煒疾步走了進(jìn)來。
小仙女見狀,連忙不由起身歡喜道:“爹,煒煒,你們來得正好,云龍哥正烤羊肉呢,可好吃了。”
趙云龍無奈,只能邊烤邊招呼道:“小陸叔、煒煒,你們先坐,這把馬上好了。”
胡大順則連忙拉著寶貝兒子讓座,趕緊去給自己搬凳子。
陸煒看了看隔成一塊塊的大殿和旁邊的帳篷,不由好奇道:“非非姐,你們怎么不在外面扎營?”
小仙女不假思索道:“這里面干凈啊,外面灰太重了。”
好吧,這是趙云龍騙她的。
陸柏卻貌似有點(diǎn)憂心忡忡的道:“云龍,彌勒教剿得如何了?”
這個倒是沒太大問題了。
趙云龍估摸道:“快了,十天之內(nèi)應(yīng)該能把太原府境內(nèi)的彌勒教清剿干凈。”
沒想到,陸柏還是憂心忡忡的道:“云龍,你可得快點(diǎn),遲則生變啊。”
趙云龍連忙撒了把孜然,又飛快的翻動了幾下,隨即把烤好的肉串往桌上的盤子里一擺,這才鄭重道:“怎么了,小陸叔?”
陸柏見他忙完了,這才從懷里掏出封信,遞給他,隨即幽幽嘆息道:“你自己看吧。”
趙云龍接過信一看,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凝重之色。
郭勛這家伙終于忍不住了。
這是陸炳寫來的密信。
信中詳細(xì)講述了京城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附帶還有錦衣衛(wèi)秘密查探的結(jié)果。
郭勛這家伙果然奸詐的很,他壓根就沒說彌勒教怎么了,他就命人暗中散布消息,東廠又開始胡亂殺人了!
緊接著,嚴(yán)嵩手底下的御史和給事中什么的就開始彈劾了。
說什么東廠在山西邊鎮(zhèn)大興冤獄,都抓了上萬人了。
說什么東廠提刑千戶趙云龍窮兇極惡,狠毒無比,都?xì)⒘撕脦浊肆恕?
說什么如此縱容下去,正德朝的廠衛(wèi)之禍又要來了。
好吧,前面兩條其實(shí)都是真的,他和仇鸞、張達(dá)抓了都不止一萬人了!
他砍掉的彌勒教大小頭目都不止三千了,那可不是好幾千。
不過,這并非他窮兇極惡,也不是想玩出什么廠衛(wèi)之禍來。
對付彌勒教那就得這么狠,你要不狠,人家就弄死你!
問題,這道理并不是人人都懂,那些道貌岸然的文官很多就不懂。
他如此兇殘,就連夏言手下的清流都看不下去了。
這樣下去還得了?
這才多長時間,他就殺了這么多人了。
如果任他這么殺下去,豈不比劉瑾和江彬禍害還大!
那些自負(fù)愛民如子的清流也忍不住對他進(jìn)行口誅筆伐了。
夏言這家伙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卻不吭氣,這就是擺明了縱容。
這家伙估計也害怕他會趁機(jī)崛起,成為劉瑾和江彬般的人物。
現(xiàn)在京城對他口誅筆伐的文官不知道有多少,都快鬧翻天了!
唉,這些傻劈!
趙云龍把信往炭火堆里一丟,又抓起一串羊肉遞過去,隨即微微笑道:“小陸叔,別管他們,來,試試我的手藝。”
唉,你不管他們,他們可是會把你往死里踩。
陸柏看了看手中的肉串,一點(diǎn)胃口都沒有。
陸煒卻是吃得滿嘴流油道:“小叔,快嘗嘗啊,真好吃,又香又嫩又滑,鮮香無比啊!”
陸柏聞言,這才唆了一塊,細(xì)細(xì)嘗了嘗。
這羊肉的確烤得好,問題,皇上不是要你來烤羊肉的啊。
他還是忍不住嘆息道:“云龍,這種事不管不行啊!”
嘿嘿,這些人要彈劾我貪銀子那可能有點(diǎn)麻煩。
彈劾我兇殘,倒是比較好辦。
趙云龍干脆轉(zhuǎn)身從帳篷里拿出一疊供詞,遞給陸柏,隨即淡定道:“小陸叔,你放心,這點(diǎn)我早想到了。”
陸柏接過供詞細(xì)細(xì)一看,不由吃驚道:“這彌勒教的人看上去好像沒干什么壞事,沒想到他們暗地里竟然干些這勾當(dāng)!”
彌勒教可不就是靠坑蒙拐騙起家的,而且人家發(fā)起狠來那也會肆無忌憚的殺人。
趙云龍不慌不忙的道:“郭勛在跟我玩轉(zhuǎn)換概念,他就不提彌勒教怎么了,光說我怎么了。
搞得我好像是人犯,人家彌勒教才是苦主一樣。
這招他已經(jīng)玩過很多次了,原來那些巡撫總兵就被他玩得死去活來,我自然會防著他這手。”
陸柏又大致翻了翻,隨即提醒道:“云龍,你這點(diǎn)供詞好像還不夠啊,人家可是說你殺了幾千人了。”
趙云龍微微笑道:“小陸叔,你放心,每砍一個我都會留下供詞的,這只是幾十個人的而已。
那么多的供詞,全搬過來你也看不完不是。”
好吧,你有準(zhǔn)備就好。
陸柏聞言,這才松了口氣,認(rèn)真的品嘗起羊肉來。
七八個人吃了十多斤的烤肉,又各自喝了碗濃濃的全羊湯,這才意猶未盡的散了。
趙云龍看著胡大順父子消失在對面的隔間里,這才鄭重道:“小陸叔,殺人的事不用去管,我這倒是有個大麻煩想請你幫忙。”
啊?
還有比殺人更麻煩的事!
陸柏不由吃驚道:“云龍,什么事?你快好好說說。”
這個是說不清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趙云龍直接起身來到旁邊的立柱跟前,把手腕上兩顆念珠往里一摁。
緊接著,他邊招呼道:“非非,你先在這坐坐,小陸叔、煒煒,你們跟我來。”
陸柏和陸煒莫名其妙的跟著他走進(jìn)大帳一看,不由目瞪口呆。
說實(shí)話,任誰都想不到帳篷中間會出現(xiàn)一個大坑。
趙云龍也沒有解釋,直接就帶著他們往下走去。
這一下,這兩叔侄真是長見識了,滿屋子的箱子啊,而且還是一個堪比大殿的密室。
陸柏見狀,不由震驚道:“這箱子里面全是銀子?”
趙云龍微微搖了搖頭,指著角落里單獨(dú)一堆箱子道:“也不全是,那一堆是金子。”
我的天,這是多少錢!
說實(shí)話,陸家人就沒多少錢。
因為陸松和陸柏兄弟都不是靠貪腐出名的,他們就不怎么貪。
兩兄弟賺的錢基本都買大名府那些地和那些馬車了,其他的基本都花銷掉了。
也就是說,他們兄弟忙活了幾十年,撐死也就存下了三十來萬兩,就這還是靠著嘉靖的恩寵。
而陸炳才剛剛開始上位,還沒撈到什么錢呢。
現(xiàn)在,他們陸家能拿出幾萬兩現(xiàn)銀就算是了不得了。
這趙云龍撈錢的本事就比較的嚇人了,光是大同府那邊人家一把就撈了價值最少八十萬兩的田產(chǎn)和商鋪。
現(xiàn)在,這密室里光是那堆黃金估計就值個七八十萬兩了。
陸柏不由乍舌道:“這到底是多少錢?”
趙云龍無奈的道:“具體多少我真沒時間數(shù),反正就是一百多萬兩白銀,外加五萬多兩黃金,其中有兩萬多兩黃金是我們帶過來的。”
我的天,這豈不是價值兩百多萬兩!
陸柏呆愣了好一陣,這才小心的問道:“云龍,這么多錢,你準(zhǔn)備怎么辦?”
趙云龍很是干脆的攤手道:“這錢上繳是不可能上繳了,要這錢上繳,大同鎮(zhèn)那邊的錢就會露餡。
現(xiàn)在人家正群起而攻之,準(zhǔn)備把我踩下去呢,這些錢肯定是不能暴露的。
所以,我只能請你們來幫忙了。”
這的確是個大麻煩,不說別的光是這守著這錢就麻煩。
兩百多萬兩啊,足以讓任何匪盜不顧一切來搶了。
陸柏仔細(xì)想了想,隨即微微嘆息道:“這些全運(yùn)回京城那是不可能的,我們陸家無緣無故多出這么多金銀來也有麻煩。
只可惜大同鎮(zhèn)那邊離這太遠(yuǎn)了,要不運(yùn)到我們新開的大農(nóng)莊里存著倒是勉強(qiáng)可以。”
農(nóng)莊啊?
正好。
趙云龍不假思索道:“太原衛(wèi)中左所那邊正好有一片山地,大概幾千畝,是彌勒教原來種曼陀羅的。
我把那山地旁邊幾千畝地也盤下來了,兩邊加起來足有上萬畝。
那里還有彌勒教原來建的大院子,做農(nóng)莊應(yīng)該沒問題。
正好,我還要請你們幫忙看著那些曼陀羅呢,要不,我們把錢搬那邊去?”
好吧,又是上萬畝地。
你小子真會搞錢!
陸柏鄭重的點(diǎn)頭道:“行,我們想辦法把親信全調(diào)太原衛(wèi)來任職,好給你看著這些田產(chǎn)和這些錢。”
對了,陸松還掛著后府都督僉事呢,山西都司和山西行都司正好都?xì)w后軍都督府管。
這事找陸家人幫忙果然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