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龍假扮小天師李同充當(dāng)先鋒,順利騙開了崞縣城,待他想故技重施去騙開忻州城,卻發(fā)現(xiàn),已然不大可能。
因為先期出發(fā)去查探的王勇傳回來消息,忻州城外出現(xiàn)大量五行旗精銳,他手下假冒的五行旗都不敢動手圍殺人家了。
消息傳來,趙云龍只能作罷。
夕陽西下,崞縣縣衙已然陷入一片朦朧之中,里面卻仍有數(shù)百條身影在不停的忙碌著。
崞縣知縣已然被趙云龍打入監(jiān)牢了。
這家伙竟然放任彌勒教關(guān)城門,守城墻,簡直混賬。
不管這家伙跟彌勒教有沒有關(guān)系,那都不可用了。
他也沒用咒法去審問,因為他還不想夏言又或者嚴(yán)嵩知道他學(xué)會了《往生極樂咒》,他也不能直接弄死這混賬知縣。
這些文官可不好招惹,就算是個七品知縣,那也是一大堆的師友,惹一個就等于惹了一窩。
人家雖然打不過你,卻能用唾沫星子淹死你!
文官的筆桿子可比武將的刀可怕多了,能不招惹最好不要招惹。
當(dāng)然,人家若是硬要招惹他,他也不會客氣。
他只是不想到處樹敵而已,一個知縣,殺不殺關(guān)系都不大,他都懶得去處理。
這會兒他要考慮的是怎么拿下忻州城。
琴治堂中,幾個留守的大檔頭已然齊聚,大家都就著油燈盯著桌上的地圖一聲不吭。
這下是真的麻煩了。
早知道這樣,他應(yīng)該早早派人潛入忻州城做內(nèi)應(yīng)的。
唉,他還還是有點想當(dāng)然了。
原本他以為天師李福達應(yīng)該是反應(yīng)不過來的。
因為他第一天下令騎兵集結(jié),第二天騎兵才會陸續(xù)趕到代州城外。
到那時候彌勒教才會發(fā)現(xiàn)他想揮動大軍硬攻。
第三天上午他就借小天師李同的身份發(fā)動突襲,拿下崞縣再直取忻州,打馬也就半天時間就夠了,天師李福達怎么反應(yīng)的過來呢?
現(xiàn)在看來,天師李福達應(yīng)該是早有防備了。
因為忻州城太重要了。
忻州城離太原府城都不到百里了,而太原衛(wèi)還在太原府城北面。
太原衛(wèi)指揮使衙門所在地距離忻州城也就五六十里。
如果忻州城被他拿下,彌勒教總壇就無險可守了!
李福達如若不想放棄總壇往南逃入太原府城,那就必須守住忻州城。
這么簡單的道理他早就應(yīng)該想明白了。
現(xiàn)在怎么辦呢?
攻城那是不可能攻城的,他就沒想過要攻城。
彌勒教哪怕就幾千人在忻州城駐守,不調(diào)集幾萬人硬攻,那基本攻不下來。
一旦幾萬邊軍參戰(zhàn),那就不是小事了。
如果能順利拿下忻州城也就罷了,如果攻城戰(zhàn)曠日持久,邊軍將士傷亡慘重,嘉靖能饒了他?
看樣子,還只能他自己帶著人去偷襲!
問題,這次他還不能假冒小天師李同去騙城門。
彌勒教都調(diào)集了大量五行旗精銳,認(rèn)識小天師李同的肯定多了去了,他竄過去就會被認(rèn)出來。
他只能帶著人趁夜翻城墻,然后打開一扇城門!
趙云龍皺眉沉思了一陣,隨即果斷道:“傳令,讓小勇先回來,命世英和世俊速速率軍進城。”
一夜之間,小小一個崞縣城瞬間擠進上萬人馬。
四面城墻幾乎都變成了床榻,密密麻麻躺的全是邊軍將士,那街道也成了馬廄,密密麻麻全是戰(zhàn)馬。
這點人馬還不夠!
第二天一早,趙云龍又下令,命張世英率手下五千人馬,一人雙騎,前去代州,接張達和五千精銳步卒過來。
他是不想攻城,但樣子還是要做出來的,要不然就沒法偷襲。
這一等就是將近兩天。
第三天下午申時許,張達才帶著五千精銳步卒打馬趕來。
趙云龍當(dāng)即就將他引入琴治堂中,指著地圖問道:“張將軍,如果正常攻城,你攻打代州城需得準(zhǔn)備幾天?”
張達稍微掃了眼地圖,隨即問道:“大人,您是讓末將率軍走過去還是如同來的時候一般借騎兵的戰(zhàn)馬趕過去?
如果是走過去,行軍最少需要兩天,因為這種情況不能讓步卒急行軍,得防人家偷襲。
如果騎馬過去,半天都不用。
接下來還得打造攻城器械,五千人的攻城器械少說也要打造一天時間。”
三天時間最好。
趙云龍立馬點頭道:“那行,明日一早你便率軍慢慢走過去。
記住,你就是吸引他們注意力的,我要用騎兵偷襲。”
騎兵偷襲?
張達愣了一下,隨即拱手躬身道:“末將明白。”
第二天一早,張達便率五千精銳步卒排著整齊的陣型出發(fā)了。
而趙云龍則指揮張世英和張世俊各率五千精騎沖到代州城左右兩側(cè),逮著那里的五行旗精銳和彌勒教大小頭目就是一通砍殺。
彌勒教頓時亂套了,城外的人想進城,城里的人不敢開門,兩側(cè)城墻下面密密麻麻全是人。
騎兵,那肯定是不會跑城墻下面去吃箭雨的。
趙云龍又指揮張世英和張世俊退后二十來里,扎營埋鍋造飯,等吃飽了也休息夠了,又沖到代州城左右兩邊一通砍殺。
如此來來回回搞了兩天,代州城外的五行旗精銳全跑光了,至于彌勒教的大小頭目,沒跑光估計也被殺光了,甚至,城墻十里范圍內(nèi)的老百姓都跑光了。
不用問,這里基本都是彌勒教徒。
趙云龍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把人清光了他才好搞偷襲。
第三天一早,張達便率步卒抵近北面城墻三里,開始打造攻城器械了。
這時候兩側(cè)騎兵好像是消停了,但是,到了傍晚時分,上萬騎兵又來來回回沖刷了兩回。
他們貌似刷了個寂寞,因為兩側(cè)就沒人了。
不過,在城墻東面四五里外,一個被山而建的小村子里卻是有上千騎兵留下了。
這地方趙云龍都來來回回查看了好幾趟了。
此處正好是城墻上的盲角,而且轉(zhuǎn)過小山后面還是稀稀拉拉的樹林,晚上摸過去城墻上的人也看不到。
當(dāng)晚子時,趙云龍正要帶著數(shù)十高手出發(fā)的時候,小仙女卻是哭開了:“嗚嗚嗚嗚,云龍哥,你帶我去吧。”
這靜悄悄的夜里突然傳出這悠悠的哭聲,著實有點滲人,好多人都下意識起了雞皮疙瘩。
趙云龍無奈道:“非非,你爬不上城墻啊,跟我去干嘛?”
小仙女還是悠悠的哭道:“嗚嗚嗚嗚,我不管,城里最少好幾千壞人呢,你就帶這點人去,萬一出事了怎么辦?”
呃,你別這么說啊!
趙云龍看了看左右,隨即吹道:“我就去開個城門,都不需要一盞茶功夫,帶那么多人干嘛?”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云龍哥,你帶我去啊。”
趙云龍無奈,只能看向一旁看星星的楊洪。
楊洪見狀,連忙拉過小仙女哄道:“非非,別哭了,沒事的,以前老楊叔經(jīng)常干這個,就爬上去累點,其他沒什么。”
小仙女不由好奇道:“真的嗎?”
楊洪吹道:“當(dāng)然是真的,我跟你說,那時候老楊叔爬城墻可厲害了,回回都是第一個爬上去......。”
好吧,趙云龍暗暗豎了個大拇指,隨即輕輕揮了揮手,帶著數(shù)十人悄摸摸隱入夜色中。
他們這數(shù)十人那都是黑衣黑褲黑頭巾黑蒙面巾,一身的黑,哪怕就往空地上一站,只要不動,人家估計都看不見。
這身行頭可是在京城就準(zhǔn)備好了的,這會兒終于用上了。
三四里的距離對于他們來說那也不算什么,他們甚至都不用跑,一陣疾走,一刻鐘左右也就到了。
這會兒城墻上守衛(wèi)的彌勒教徒估計都被他們折騰的不行了,上面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夜空中甚至還飄蕩著悠悠的鼾聲。
趙云龍觀察了一會兒,隨即尋了個黑暗的角落,揮手就是一個厚布包裹的鐵爪丟上去。
“啪”一聲輕響,鐵爪鉤住了。
他使勁扯了扯又等了一陣這才抽出背后的刀子咬嘴里,抓住繩索踩著城墻一溜煙爬了上去。
這會兒城墻上其實就沒多少人值守。
因為忻州城并不是一座小城,城墻周長十里都不止,哪怕隔一米站個人那都得四五千人。
而彌勒教調(diào)來的五行旗精銳和青壯還不知道有沒有四五千呢,更何況人家主要是守白天,夜里四面城墻上有千來號人值守就算是不錯了。
趙云龍也是瞄了好一陣才在不遠處的一個黑暗的的角落里面瞄到十來個擠一起睡覺的青壯。
他不由暗自冷笑一身,隨即朝后面招了招手。
“啪啪啪”一陣輕響,數(shù)十人很快爬了上來。
趙云龍正考慮是不是把城墻上的人抹了脖子再下去開城門呢,城墻上突然響起一陣得意的笑聲
“哈哈哈哈,趁夜偷襲,你們以為我們想不到嗎?
跟貧僧玩這套,你們怕是不知道貧僧是干什么的。”
德仁大師!
真正的德仁大師!
趙云龍對這個聲音記憶太深刻了。
槽,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