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她應當是中午有重要的事宜。”

“應該是，”夏冬點點頭，認同道，“不過如此看來，她確實對你我的身份沒有驚訝，僅僅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她就已經妝容精致地出門赴宴了。”

安宇哲已經吃完了最后一口，此時正拿著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嘴角，“李菲入行這么多年了，又是被林家選拔上來的，當然不容小覷。她剛剛雖然有失態的時候，但是整體來看，城府還是有的。”

“也對，畢竟葉菡一個入行三年的新人，有的時候都讓人捉摸不透，”夏冬想到那個只憑幾面之緣，就在自己這位好友心里埋下悸動的種子的女人，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和她……現在什么情況？”

安宇哲抬眸，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就那個樣子，保持距離，一直到我結束所有的調查。”

“她同意了？”在夏冬心里，葉菡不像是如此容易妥協的人，也許真是愛情的力量？

“算是吧……”

安宇哲憶起那日在他面前幾近崩潰的葉菡，也想起昨晚與他同床共枕的葉菡。她的一再退讓，正一點點引起他內心強烈的愧疚。

“算是？”夏冬皺了皺眉，似乎并不滿意他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安宇哲，你……”

只是后面的話他終歸還是沒有說出來。每一次見面他都在提醒安宇哲，出口的話已經千篇一律，而安宇哲就像大千世界中的每一個人，道理都懂，卻還是忍不住去做，去想，去矯情。

這樣的安宇哲不常見。夏冬一方面為他終于有了點人情味而感慨，一方面又擔心葉菡以涉及兇殺案的方式出現在他的生活里，談不上是一件好事。

大概在多數外人看來，夏冬的擔憂是多此一舉的庸人自擾之，但是他只要想起當年是怎么把頹廢的安宇哲重新拉回刑偵界，又是怎么在幾年前醉酒后聽到安宇哲所吐露過的一件事情，就不得不替他擔心。

夏冬又想起前幾日接到老于的電話，對方詢問了葉菡的事情，他的評論不置可否，但是老于應當也是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喜，所以沒有多說，只在通話結束前念了一句“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夏冬嘆了口氣，從沉思中回神時，卻發現安宇哲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桌子上留了一張便簽條，寫著：看你發呆得專注，不忍心打擾你，我先走了，有情況再聯系你。對了，我隨身沒有錢，拿了你的零錢。

夏冬看完，才發現桌子上剛剛買三明治，店員找回的零錢已經一分不剩地消失了。再摸摸口袋，發現自己身上現在也是身無分文了。

又是長嘆一聲，他掏出手機按下通話記錄里的第一個，也是他今早才查詢過盜竊案的分局同事，“喂，你現在應該午休了吧？你來別墅區附近的咖啡屋接我一下，我沒帶錢。”

得到肯定的答復后，夏冬掛了電話，心里又暗罵了安宇哲一次，才算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