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宇哲和老于一直目送著劉隊離開。

男人消失在視線里的同時，安宇哲揚在嘴角的笑容也隨之一同消失了。他坐回沙發，目光沉沉地望著窗外。

他不言語，老于卻沉不住氣，“小安，你剛剛是什么意思？”

“言多必失。”

“什么意思？”老于更是不清楚了，這個劉隊不是來幫他們的么，既然如此，那有什么不能說的？

安宇哲回眸看了他一眼，“你就沒覺得，這個劉隊，有些不對勁兒？”

“哪里？”老于感覺自己像在擠牙膏一樣，“哎呀，你一下和我說清楚不就行了？我可不是夏冬，沒那么多思路。”

“剛剛你說出那段話之后，我看見他有一絲絲的慌亂，似乎是被你說中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你的話，其實是個正常人，有點推理刑偵思維的，都會問出口。也就是說，他的慌亂毫無理由，除非他心里有鬼，這是其一。”

“然后呢？”老于追問。

“其二，他自來之后，沒有幾句話就扯到了2號證物。我一開始就感覺很奇怪，他對其他的事情記憶模糊，但是對這個證物，卻很清楚。”

“那也許是因為這個錄音是關鍵證據呢？這樣子的話記憶深刻也很正常啊。”

“不對，”安宇哲搖頭，“在我說讓他好好想想的時候，他僅僅幾秒就說讓我們去查錄音。而且他當時很用力地拍了自己的大腿，這在心理學上，是一個突出強調的意思，為了讓我們注意到這一點很關鍵，也為了讓他自己相信這一點。”

“可是，也許他就覺得這個東西很重要呢？”老于還是覺得安宇哲的懷疑說不通。

安宇哲嘆了口氣，內心感嘆老于今天的大腦運作居然如此的不靈活。又或者，他是內心的潛意識，愿意相信自己的老隊長吧。

“你難道沒有發現，在整個對話過程當中，除了拍腿，劉隊都沒有什么過多的動作么？這就使得他拍腿的動作很突兀了。而且他的手，在你說出那番話，以及我提到林家的時候，下意識地微微握緊過。雖然他很及時地克制住了，但是還是能看出他內心的緊張。”

老于點了點頭，等他繼續說下去。

“更重要的一點，在整個對話過程中，他多次強調2號證物，而這其中，至少有五次，’2號證物’和’錄音’這個兩個詞同時出現。你可以設想一下，這樣說話有多沒有必要。而我們之后簡單地問其他問題時，他也有意無意地扯回2號證物上。”

“你的意思是，他在向我們強調這個證物？”

“不僅僅是強調證物，更重要的是，強調這個2號證物，是錄音。”只是物極必反，劉隊大概太久沒干過騙人的勾當了。

“這一點是很可疑，”老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你當時為什么不讓我繼續問？說不定就能抓住他的狐貍尾巴了。”

“他不是狐貍，頂多算是個可有可無的小嘍啰，所以我們不能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