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楊宇想了想，不是很確定，“兩點多吧，我那天喝多了，記不清，反正很晚。”

夏冬蹙眉，“這么晚，楊沐菀還沒有睡么？”

“睡了，燈都關了。”

“之后呢？你都做了什么？”

楊宇看起來不甚理解他問這話的緣由，但還是說道，“也就是回臥室睡覺了吧，衣服都沒脫，第二天起來我還穿著，你們來的時候我都沒換。”

“那天晚上你有聽到什么聲響么？比如玻璃破碎的聲音，比如呼喊聲，比如爭吵聲。”

“沒有，我喝多了，睡得死。”

夏冬沒再說話，直到記完最后一個字，他抬了頭，眼眸一轉不轉地看向眼前的男人，“你和楊沐菀的關系，如何？”

對方楞了一下，半晌才說，“你什么意思？”

“關系是否和睦，是否有爭吵，甚至動手的時候，是否關系惡劣，是否對我們，”夏冬頓住，而后一字一句問道，“有所隱瞞。”

“……”

楊宇沒說話，回望夏冬的眼里，瞳孔晃動不已。

“我希望你能如實已告，以幫助我們找到你女兒，這也是在幫你自己。”

他仍是沉默著，只是垂在身側的手此刻悄無聲息地攥在一起，一如他微微抿緊的嘴唇，彰顯著楊宇的不安。

夏冬看著他，手里有一下沒一下地轉動著鋼筆，時不時敲打在紙張上，發出“嗒嗒”的聲音。

許久，楊宇嘆了口氣，而后點了點頭，“自從曉婉離開以后，沐沐就像變了個人，和我親近不起來了，我只當她是叛逆，平時工作又忙，就不大管她了。”

“你們平時有沒有爭吵？或者，有沒有在情急之下動過手？”

“沒有！”楊宇聞言睜大了眼眸，一臉的不可思議，“我雖然不大管她，但我還是關心她的。她是我唯一的女兒，我怎么可能打她？！”

“你經常喝醉么？”夏冬忽然轉了話頭。

楊宇卻是一下就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再說話時聲音里帶著幾分不滿，“我是應酬多一些，喝醉也是常事，但是我酒品不差，不會隨便動手的。”

“不會隨便動手？”夏冬挑了挑眉，而后將手機拿出來，放在楊宇面前。

視頻很昏暗，只能隱約看到是一個夜總會的門口，幾個人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楊宇站在正中，旁邊是忘川日報的財務部長，和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姐。他們等車的時候，有幾個年輕人經過，聽不到幾人說了什么，只是楊宇突然就沖上前去，將其中一人打翻在地。

視頻日期是一個月前，昨晚小劉交給夏冬的。

“這樣的視頻可不止一個，只是這個稍微清楚些而已，”夏冬有些厭煩這樣的談話方式，于是決定直白些，“楊社長，有一句話叫做’不撞南墻不回頭，不見棺材不掉淚’，你還要撞多少棺材，掉多少淚才肯實話實說？我沒有那么多時間和你玩什么官場上的含蓄和心照不宣。”

“……我，我是脾氣差了一點，但是我……我對沐沐……”楊宇似乎沒了底氣，聲音低到夏冬聽不清。

夏冬將手機放好，重新提筆，“楊沐菀之前，有沒有過離家出走？”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