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得有些遲疑，老于便放下了筷子，蹙眉端詳著他說，“你可別欺負人家，我看她不錯，挺知書達理的。”

“我知道。”安宇哲應了一句。

老于看他情緒不高，就打了哈哈茬過去，兩個人只剩下談天說地了。

一頓飯吃下來，熱氣騰騰，酒氣熏天。最后安宇哲似乎是有些醉了，一個人倚在桌邊，望著窗外，半晌沒說話。

老于又嘬了一口酒，呲牙咧嘴地咽下去，然后拍了拍身旁的人，“你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

安宇哲回眸看他，微微地搖了搖頭，“只是發現喝多少酒，有多少醉意，頭腦都始終還是清醒的。”

“什么意思？又是醉又是不醉的，我看你是喝多了，話都說不利索，我給小葉打個電話，讓她來接你回家。”老于迷迷瞪瞪地笑著說，然后作勢就要起身，只是站起來，立刻就又跌了回去。

安宇哲攙了他一把，“你看吧，就像現在，我已經醉意朦朧了，但是說出的話還是充滿了理智，做出的動作還是有條不紊。”

“嗯……嗯？”老于顯然已經醉得厲害了，臉上兩團紅暈，思維也跟不上安宇哲的了。

安宇哲沒再說什么，他站起身來，將老于攙扶到圖書館的休息室里，將毛毯給他蓋好，然后他又用事先準備好的食材熬了熱粥保溫起來，把醒酒藥放在床頭，才整了整衣服，消失在了茫茫的大雪中。

安宇哲走了很久，最后周身都覆蓋了白雪，而他望著“警察局”三個字，長長地嘆了口氣。

安宇哲進去的時候，夏冬正在接一通電話，他看見安宇哲，沒有驚訝，只是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先坐下。

終于通話結束，夏冬看向安宇哲，發現他比昨日又憔悴了一些，“你還好么？”

“還好，”安宇哲仍舊穿著大衣，沒有久留的打算，“來是想和你說一些事，再告訴你我今早見李菲和副總的情況。”

夏冬點了點頭，“要喝茶么？”

“不用，長話短說，我晚上還有事情要處理。”

“好，”夏冬拿過一旁的筆記本，“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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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菡終于開始收拾行李，是在出發的當天早上。她沒有什么東西要帶，最后在家里兜兜轉轉好幾圈，也只收拾出一個小行李箱而已，里面裝的，多半都是她和安宇哲見面時穿過的衣服，甚至還有一件他的襯衣，被她留作紀念的那一件。

葉菡看著這個家，突然想，自己果真是了無牽掛。

她始終沒有將自己的離開告訴安宇哲，也許這樣悄無聲息的結束，一如當初悄無聲息的相遇，更讓人容易接受，至少，于她而言是如此。

葉菡最后站在樓下，抬眸看向自己短居的這個小家。那晚同樣站在樓下的安宇哲，果然是看不見她的，僅僅是默契所致，他們才在工作向對方揮了手。

葉菡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在冬日里化成一團白色，然后消失不見了。

預約的汽車已經停在路邊，她沒再作太久的停留。走過去的時候，司機下車拿行李，葉菡看到那人的臉，愣住了。

“安宇哲。”她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