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點了點頭，“最近有倆小年輕兒來，給了我些錢，囑咐我照看好沈柯的墓。哦，對了，他們前兩天還來了呢。”

“您還記得他們長什么樣子么？”安宇哲將李菲的照片拿出來，“您看看，是這個人么？”

老人拿著照片細細地看了幾遍，卻還是搖了搖頭，“記不清了，年紀大了，而且他們來的時候都戴著口罩，看不清楚啊。不過年紀看起來差不多，二十來歲的樣子。”

安宇哲原也沒有抱太大希望，畢竟來沈柯墓前祭奠，就等于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們總歸是不會大搖大擺著來的。最后安宇哲給老人留了自己的號碼，囑咐如果那兩人再來就給他打電話。老人點頭應允后，安宇哲才離開。

正午剛過，天空就洋洋灑灑地飄起了大雪。彼時安宇哲正行駛在高速上，看見車外飄落的白色，他靠邊停了下來，然后倚在車邊，感受著雪花落在皮膚上所帶來的涼意。他自小就不甚喜愛冬天，因為寒冷，也因為大雪融化時，總會從純潔的白色變成黑色，最后消失殆盡，就好像光明被黑暗侵蝕，最后不得不同流合污。后來長大了，遇到溫暖，她格外喜歡雪天，每每遇到，就拉著他堆起一個又一個雪人。于是每逢大雪，他就會想起她。

半晌，安宇哲嘆了口氣。他沒做太久的停留，因為下午和牧襄垣約定了在他事務所附近的咖啡館見面。

安宇哲到的時候，大雪已經停了，忘川又一次銀裝素裹，顯得格外安寧和平靜。他遠遠地看到馬路那邊的咖啡館里，牧襄垣靜靜坐著，手里拿一份日報，偶爾抿一口已經漸涼的咖啡。玻璃上因為內外溫差的緣故結了蒙蒙的霧氣，他的身影模糊，但是獨有的氣場讓人很難錯認。

安宇哲攏了攏大衣，往對面走去。幾乎是他一進門的瞬間，牧襄垣就看見了他。

“好久不見，安偵探。”牧襄垣站起了身，在安宇哲走到身邊的時候，同他握了握手。

“好久不見，”安宇哲淡淡一笑，在他對面落座，“夏冬有些事情，今天他就不來了。”

牧襄垣“嗯”了一聲，不以為意，“反正你們是隊友，而我的雇傭者是你們兩個人，所以我給誰交報告，都是一樣的。”

他說完，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素色的文件袋，然后放在了安宇哲面前，“這些東西，是我短期內能找到的所有，但是對于你們的調查，應該足夠了。”

“好，謝謝你。”安宇哲一邊稍作查看，一邊道謝。

“我的榮幸，”牧襄垣抿盡最后一口咖啡，已經涼了，入口苦澀至極，他皺了皺眉，似乎自己的胃也因此而疼了起來，“不知道安偵探，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安宇哲剛好掃完了文件袋里的內容，他抬眸笑了笑，“不需要了，這些已經很完整了，我會拿回家再細細查看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牧襄垣說著起身離開，只是穿起大衣后頓了頓，最后還是補充道，“如果是和林家有關的事情，希望安偵探下次不要再想起我了，畢竟我一個離婚律師，不想再和忘川的豪門恩怨扯上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