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部署，空流剛剛將三個星球的應對舉措安排完畢，丹泊就發來密訊告知，捕獲到藍焰星界在紅塵星界的星際飛地在向紅塵星界的1000多顆星球傳輸信息。經比對，這1000多顆星球上均部署了漁火裝置。信息傳輸就在此刻剛剛開始，而此前，對方沒有向這些星球傳送過信息。

因發生了飛羽撞擊的恐怖襲擊事件，紅塵星界下達禁飛指令是符合規則的，但是不能因此禁止信息通行。禁止時空感融站之間的信息通行，需要聯境決議；而禁止任何他方信息通行，只保留自己獨家信息通行，享有獨家非對稱優勢，則一樣毫無可能。

“我們阻止不了對方傳送信息，這如同撤掉星際通聯的友誼之橋一樣不可能。我們目前已經把所有星球上部署漁火裝置的區域進行了信息阻隔，理論上來說，信息到達不了各星球的地殼運動控制公務署。如果信息真的到達不了，那他們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還有，需要考慮的是，各具體星球上的對方勢力在收到這些信息之后，會通過怎樣的方式將其傳遞到地殼運動控制公務署里面去？此外，他們傳送的信息是什么，我們能否破解？你們先回去休息一會兒，順便思考一下，我們可以隨時溝通。”空流聲音沙啞，看到大家都很疲憊，便拋出了問題，讓大家先回去考慮。

近晌午時分，眾士陸續來到會議室。等微禾、丹泊、喬治和羽林都到了，空流就打開知末發來的密訊，是關于破解漁火的通俗講解與簡易計劃方案。

破解漁火，簡而言之，可通過以下兩種途徑：一個是要將漁火中的巨大能量釋放掉，另一個就是要將漁火長滿星球、源源不斷吸取能量的“血管”全部斬草除根、消滅干凈。

首先說明第一個方案，將漁火中的巨大能量釋放掉。要做到這一點，有個簡單易行的方法，就好比要將一個池子中的水抽干一樣，用一根水管、找一個出口即可。當然，和放水不一樣的是，釋放漁火的能量需要承受高能的導引材料。此外，就是將能量排放到哪里去的問題，無論是將如此巨大的能量集中排放到地表空間還是外太空，都會引發巨大的環境變化危機，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釋放的能量儲存起來。

從聯境的科技手段來說，無論是高能導引材料，還是能量集中儲存，都可以實現。但是，這里有一個風險概率的問題，就好比我們抽水時難免都會有水滴灑落的情況，漁火能量釋放也存在同樣的問題。因漁火中的能量是通過無數“毛細血管”吸收而來的，每個時間點的能量都具有極大的不穩定性，一定會出現能量遺灑的情況，哪怕遺灑的僅僅是“星星之火”，都極有可能造成巨大的破壞。

再有就是，能量的集中釋放與儲存本身就存在危險，無法確保百分之百的成功。所涉數千顆星球，過程耗時且并非須臾就能完成，只要有一顆星球出現事故，后果就無法承受。

所以說這第一個方案，實現能量的集中釋放與儲存并非最佳之選。

接著說明第二個方案，就是將漁火長滿各星球的“血管”或者說“根莖”清除干凈。最簡單干脆的辦法就是將其連根拔起。這一點，通過漁火自身擁有的能量加持，也可以實現。但是會出現兩個后果，一個是漁火的“血管”被拉扯得支離破碎，斷裂的能量碎片會影響各個局部的生態環境；另一個后果就是，由于這些“血管”深深鑲嵌在星球之中，強力拉扯會將星球撕扯得遍體鱗傷。

由此，第二個方案看似簡單易行，也實不可取。

但不可忽視的是，依據現有的科技發展水平，上述做法是相對成熟的。這就好比有病需要對癥下藥一樣，當前的這個藥是現成且有效的，只不過這個藥在療效上不盡如人意、有副作用，會產生一些次生反應。如果沒有更好的藥，這個藥也是必須用的，需要接受這個現實。

當然，更好的辦法是找到一條新路。幸運的是，我們找到了一條新路，且正在這條新路上前行。“夜露風辰”這個地名看來是個風水寶地，在空流不經意的啟發下，給予了我們靈感，我們回到自然中去找到了答案。

自然界中，露形成的最好的氣象條件是天氣晴朗、微風習習的夜晚。這樣的夜間氣候有利于地面及地表之物能夠實現快速的輻射冷卻。微風可使輻射冷卻在較厚的氣層中流暢地進行，同時讓貼近地表的空氣得到更加充分的交換，從而確保有足夠充分飽和的水汽促進凝結，于是形成了露水，同時地表也得到了冷卻。

破解漁火的新路就是，在遍布星球的特殊暗物質“風”的加持下，讓漁火輻射釋放能量，得以冷卻，同時形成暗物質“露水”，這個露水降到星球上之后，能夠將漁火千絲萬縷的“毛細血管”消解掉。如此一來，在一個循環系統之下，一舉兩得地解決問題，堪稱自然而完美。

當然，這里的暗物質“風”“露”并非自然界之風、露，需要通過特定的科學原理與特殊的科技手段而制成，但與之有殊途同歸之妙。更為神妙之處乃是，由于漁火裝置并非一個點狀的能量個體，而是一個遍布星球之廣的巨大的能量體系，唯有風、露這樣的形態，方可布滿整個星球，潤物細無聲地將之化解。

具體的操作是，首先需要激發漁火裝置能量釋放的能量介質，激發能量介質需要做到三點方可：一是需要具有穿透漁火裝置實現激發反應的能力，因為漁火裝置內的能量都被鎖定在幾乎不與物質能量發生作用的低能暗物質材料管內；二是能量激發介質應是柔性流體態，能夠自發充滿需要的星球空間；三是能量需要被均勻可控地激發。

接著就是被激發的能量的吸收與轉化，關鍵就是要從物質能量轉化成暗物質露水。如此，“露水”方能與漁火裝置的低能暗物質材料管發生相互作用，然后就是暗物質系統內部的兩種相態的轉化，從而最終將密布星球的“毛細血管”消融瓦解，徹底摧毀其源源不斷吸取能量的能力。

我們簡要的思路和方案到此就解說完了，接下來面對待解決的問題就要看各位高才的啦。那就是同樣重要的實操保障問題。

首先，這5000多顆星球需要同步實施，只有這樣，才能確保在所有星球投放的“風”與“露”的同一性和穩定性。

對了，這兩種武器（應該說是兩種裝置或者說是兩種設備，其實也可以說是武器，因為漁火裝置本質上就是一種破壞性武器，這兩種裝置就是用來摧毀漁火裝置的）我們就叫它“夜露”和“風辰”，這個名字既形象又富有詩意。

每個星球需要至少1200艘星艦實施投放，這需要龐大的星艦數量，如若紅塵星界的星艦數量不夠，需要從其他星界調配，這就涉及指揮系統的統一問題，工作量十分繁重。再有就是，需要調節好各個星球之間的相對時間差，實現同步實施。

其次，就是安全問題。一個是確保實施過程的安全，另一個就是防止有關方面破壞的安全保障。

詳盡的要求我就不贅述了，請具體協調對接者制訂實施方案。

知末密訊影像聲情并茂、簡明扼要的講解到此結束了。大家看完，既有終于看到希望之光的喜悅，又有大戰之前的緊張與躁動。曾經一直呼喚，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現在，暴風雨終于來了，成敗在此一舉！

“知末不愧為大家，這么龐大、復雜的工程，簡要、通俗地講透了，”微禾頷首展顏，望著大家接著說道，“大戰即將打響，時間萬分緊迫，請空流看看如何分工。”

空流道：“那好，我們就直入正題，本次行動的代號就叫‘夜露風辰’。行動兵分四路。第一路，塵浪熟知星界政治，對裝備情況更是了如指掌，那就與丹泊一道親自指揮本次行動，全面負責實操保障工作。蘇菲亞通曉星界文化與語言，協助做好協調對接工作。第二路，當是知末領銜的科技攻關組，由羽林協助，負責落實‘夜露’與‘風辰’裝置的按時保質保量生產與安全護送；此外，由赫拉與伊凡負責科技攻關組的安全保障。

“第三路，外交是另一個更大的戰場，請微禾首座負責應對各星界外交舉措及有關重大危機，由喬治球長協助。第四路，隱秘戰線，我和卿嵐掌座負責信息情報及突發危機工作，由洢水和沄滟協助。”

各士一一領命。

空流接著說道：“本次行動涉及的星球數量之多、領域之廣、調用的裝備與星民力量之眾，都堪稱史無前例。這雖然不是一場真正的對抗戰爭，但潛在的影響與可能性利害超越了任何一場戰爭，且存在諸多不確定性，任何一絲意外都有可能影響整個戰局。本次行動，要求地球時間第三日上午9時全部準備完畢，預演三次。同時，推演所有可能性意外，預演三次。最后，定于第七日晚9時行動！”

至此，“夜露風辰”行動正式開始。

空流剛說完，洢水突然焦急地問道：“上午捕獲的突發情況，也就是藍焰星界在紅塵星界的星際飛地在向紅塵星界的1000多顆星球進行信息傳輸這件事，是當下一個現實的危機。而且，我已經確切地判斷這是一個重大的安全危機！當如何處理，需要盡快決策！”

聽到洢水的話，室內的氣氛一下子凝結了，誰都沒有說話。大家都知道，洢水所說的重大安全危機意味著什么——肯定會發生什么大的不幸，這簡直是一定的！即使當某天科技發展到一切盡在掌握的程度，似乎都沒有誰會懷疑來自原道世界本源的力量。

微禾首先打破了沉默：“現在眼下的事千頭萬緒，每一項都是不得不為之事。我們還是不要把所有的力量消耗在一件事上，要各路重點突破。這個現實的危機，由空流主要去應對，務必盡快破解。其他各路力量還是按空流的指令行事，這其中，需要互相支持的，再協作。諸位以為如何？”

微禾說完，看了大家一眼，最后將希冀的目光落在了空流身上。這副重擔恐怕只有讓空流再次挑起來。

空流堅定地點了點頭，然后微笑著望了望大家，笑道：“結果很明顯，我們只有把各條路上的雷都掃除了，才能全面推進，當然不能擠在一條路上。還有，既然我們沒有選擇，那就只能直面危機。不要憂愁，先行動起來，只要做起來，問題就解決了一半。行動吧，戰友們！”

各士分頭行動，投入了各自的戰斗。空流怕“十三夜”有異動，擔心知末團隊的安危，首先向赫拉傳送密訊了解情況。赫拉回信表示，經過上次的戰斗，現在反倒安全了，如若對方有任何攻擊行動，希田星球的武裝力量將格殺勿論。球長哥拉斯已經下令部署了最嚴密的保衛力量。

空流強調，在如此強有力的武裝力量護衛之下，異能者的攻擊自然不必擔憂，但務必謹防對方使用其他的打擊方式來影響科技攻關隊伍的安全，如有任何風吹草動須第一時間溝通。緊接著，空流和卿嵐、洢水、沄滟等趕忙投入到藍焰星界信息傳輸的行為分析破譯中去。

洢水能感知到存在的潛在危機，但并不能鎖定這1000多顆星球中，究竟危機會在哪顆星球發生。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地球沒有危機。這也很好理解，敵方勢力皆在紅塵星界星都，他們當不會自掘墳墓。

雖然希田星球反饋回來的信息，表示當可確保萬無一失，但在這所有的星球中，空流最擔心的還是希田星球，也就是知末領銜的科技攻關隊伍的安全問題。他們的安全若是出了問題，其他各路千軍萬馬的部署皆是徒勞。

空流再三斟酌，雖然當下任務極其迫切緊急，但還是決定派遣洢水前往希田星球，從而確定希田星球是否存在安全危機，如未來有任何異常情況，能夠提前預警。洢水的感知力并非萬能，她只能確切感知和自身密切相關的相對領域環境的危機，如同她當初能夠感知無雙星球與聯境的危機，但并不知曉今日紅塵星界面臨的危機一樣。

大家也紛紛表示贊同空流的意見，事到如今，沒有更好的選擇。漁火裝置的科技攻關力量目前只能繼續待在希田星球，若撤回星都，地球的局勢更復雜；遷往其他星球，一動不如一靜。綜合考量，首抓問題的要害，這當是最好的決策。

“須立即啟程，待問題徹底解決了方可回來，到時給你接風，萬事小心，一定要注意安全。”空流對洢水說道。

“放心好了，有任何情況隨時向你報告。”

“好的，如遇特別緊急情況，在報告的同時，一定要果斷處理，很多時候，偶然事件會產生、改變或引發必然的后果。”

“好，我記住了，我會和知末、赫拉、伊凡及哥拉斯他們密切磋商。對了，你，你最近應該都會待在室女星城大本營指揮，不會出去執行特殊任務吧？”洢水臉上掛著深深的憂慮，憂慮中帶著不可言說的苦楚。

空流心里一驚：“暫時是沒有，但眼下的情況你也清楚，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發生突發情況。難道是我有什么特別的危險嗎？”

“那倒是沒有，至少目前我看來沒有；不是怕你后面要執行特殊任務萬一有危險嗎？”洢水莞爾一笑，隨即又顯黯然之色。她不想把自己的秘密與痛楚告訴空流。

空流隱約感知或者說是非常明顯地感受到洢水、沄滟與他之間的感覺，與其他戰友之間不一樣。這種感覺是彼此之間相互的，仿佛是超越友情之外的一種微妙的知己情愫，但又不是確然的愛戀。

這種感覺有時分明十分確切而真實，有時卻又縹緲而自我懷疑。當你以為真切時，一句話語、一個眼神瞬間覺得縹緲；當縹緲時想要去尋找一切蹤跡去求證，卻又一次次墜入真實與虛無的憂喜循環而無法自知。

洢水此際的表情，顯然不同于其他戰友的關切，甚至比即將要遠離久別的戀人還要痛苦不舍。這不過是一次普通的離別而已，雖然跨越星際，但科技縮短了距離，重逢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洢水那真情的告白似已表露無遺，這電光石火之間，空流竟不知如何應對。

他對洢水雖然也有某種不同尋常的感覺，但猝然之間，讓這種霧里看花的感覺一下子變得這樣了然直接，顯然還沒有心理上的準備。況且，在紀律上這是不被允許的。但如若就像對待其他戰友那樣回答，又怕對洢水這真摯無邪而又直白熱烈的情感表露帶來傷害。哪怕是帶給洢水一絲絲這樣的感覺，空流都是于心不安的。

時光似乎停止了流動，空流正在自我的世界中糾纏、掙扎，突然感覺到洢水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笑盈盈地提高聲音說道：“你怎么啦？傻啦呀？好了，你暫時沒有特殊任務，我就好過多了。如果有特殊任務一定要告訴我啊，只要有可能，我就要跟你一起去。好啦，我該走了！”

空流還沒反應過來，洢水一擺手，笑語嫣然地走了。看著洢水曼妙遠去的身影，空流心想：“這是什么意思？分明沒有半點因為分別而依依不舍的感覺呀！難道是為我如若執行特殊任務有危險而擔憂？那之前多次和我一起身處險境也沒見她如此惶惶不安，這一點也不像……的確是變幻難測，幸虧我沒有說出什么不恰當的話來，不然情何以堪。”

想到此處，空流不由得輕輕地連連自拍胸脯，慌亂不已。

咚的一聲，空流感覺自己的腦袋被誰輕輕彈了一下。

“想什么呢？想得這么出神！”

空流抬頭一看，沄滟竟不知何時來到了跟前，一雙妙目神光流轉，正好奇地打量著自己。

空流著實嚇了一跳，不由站起身來，一邊手足無措地后退，一邊磕磕巴巴地說道：“你、你、你、你怎么來了，剛來的嗎，我、我怎么都不知道？”

沄滟見狀，大惑不解：空流很少有如此語無倫次的時候。于是向前緊逼一步，稍稍貼近空流，隨即身體又往后仰了仰，手指連連輕點，帶幾分陰陽怪氣的腔調：“噫，我怎么就不能來了？你怎么啦，慌成這樣，一定是做了什么虧心事，是不是？”

剛剛走了一個冤家，不想突然又冒出來一個，空流心里正云山霧罩地想著她倆的事，怎能不慌。在空流心里，對于洢水和沄滟，這微妙的感覺似又有些不同，但究竟有何不同，卻并不了然。只是對于她們都一樣莫名的歡喜，這歡喜里，也沒有對誰多一點、對誰少一點。

空流也曾想過，這蕩漾的歡喜的漣漪或許并不是那澎湃的愛的波瀾；曾經有經驗者說過，若是愛的波瀾，那定是會愛誰多一些的，正如最愛自有天注定一樣；雖然，現今并沒有任何金科玉律要求對愛情之專一。

于是，空流常想：“特別行動組成員禁止愛戀的規矩也是極好的，正好找到一條理由去阻止那放縱的情愫一發不可收地奔向熾熱燃燒的愛的原野。”

他深恐有一天會因為天注定之愛而對洢水和沄滟中的某一個而厚此薄彼。

空流怔怔地看著沄滟。除了那次在飛花落圣境，空流再也沒有像今日這樣不由自主地好好看過她了。當然，此前既沒有這樣的心境情境，也不好意思作出如此失態之舉。縱使如今彼此這般熟悉，她那絕世精靈之美，永遠如同在幽迷的森林中與之夢幻般地第一次偶遇。

“我是做了點虧心事，我正想到你，誰知你就來到了眼前。”空流已然恢復了常態，用一貫的風格恰到好處地掩飾了內心的意亂思潮。

沄滟雖對空流的話語腔調早已習以為常，但感覺空流的舉動還是頗有些反常，心里掠過一絲溫柔的甜蜜，微微側過臉去，說道：“是不是想到要給我派什么任務，又有些良心發現于心不忍呢？”

“還真讓你猜到了。”

“既然是任務，那是我的榮幸，還有什么為難的呢？”

“藍焰星界的星際飛地傳送信息，而青霜星界并未參與；當然，有可能是他們協商好的，但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是藍焰星界的單方面行動，青霜星界并不知情。”

“嗯，的確存在這種可能性。”

“那這種情況，肯定不是青霜星界希望看到的，青霜星界的七大球長現在都在地球上，他們目前最希望維持現狀，以免影響他們關于時空感融科技的談判。”

“是這樣，那我們需要做什么呢？”

“需要把這個情況告知青霜星界！目前的這種敵對狀態，通過政治途徑顯然不合適；其他的隱秘方式，又怕他們不相信，以為是我們的離間之計。最適宜的方式就是通過你們飛花落告知對方。因為你們不是政治組織，但同時你們的信源值得信賴。尤其是如果由你親自傳遞信息給他們，以飛花落圣使的身份，作為一大流派的精神化身，沒有誰會有任何質疑。”

“你說的沒錯，這件事我應是最好的人選。何時行動，信息傳送給誰？”

“即時行動，信息給幽草落的掌座青古道，要親自前往，用最古老的方式，面對面告知他。不要通過密訊傳送的方式，這樣會留下痕跡，即使對方并不能查看到。這種事不能留痕。”

“你這么一說，好像咱們做的是件不光彩的事，見不得光似的。”

“那倒不是，只是這算是隱秘戰線的一種行事方式而已。我擔心的并不是這一點，而是這件事只能你單獨行動，連卿嵐掌座都不要說。只因青古道的行事方式也是詭秘難測，我擔心你的安危。”

“你騙人，我一點也不信。光明正大地去，能有啥危險？”

“嗯，這個，也是哦，好像真沒啥危險的。是我想多了，不由自主地擔心而已。那你去吧。”

沄滟努力地控制著臉上的表情，捏著衣衫，慢退兩步，然后翩然而去，好似雪域中高冷的枝頭上獨放的花朵一般。空流連其背影都不敢久久凝視。

沄滟剛走，喬治和羽林的全息影像就出現在視鏡上，二士滿面焦容，喬治首先說道：“參與信息破譯的科技團隊剛剛傳過話來，他們的原話是這么說的，信息進行了三層維度的系統防護，有1064種可能的路徑，但是即使把這所有的路徑都走一遍，你以為找到了一片世外桃源，但實際上可能是一片枯萎的草地，草地上是隨意散落的亂葉。”

“我知道了，那就是幾乎沒有破譯的可能。也就是說，信息的防護系統用的是復雜的高科技手段，即使把防護系統破解了，但是里面的核心信息用的卻是最原始的記錄手法，具體信息指什么并沒有規律可循，只有接收者才明白是什么意思。這就好比咱倆約定，把下一次要見面的暗語定為螞蟻一樣，即使中途被破譯了，誰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空流在不停地來回踱步，他甚至都想到了：“要不要采取最簡單直接的辦法，抓住這些信息接收者問一問，不就知道了嘛！”

但是時下抓這些信息接收者似乎沒有任何理由。有時，雖然隱秘戰線的做法似乎并不需要合理的理由，況且是為了廣大星民之福祉的重大事件，所謂大義不拘小節。但這又與敵手的做法有什么區別呢？空流的心中爭斗不已。

“事急從權，直接抓他們不就行了嗎？”羽林終于忍不住了。喬治也隨即附和了一聲。

“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但總覺得不妥。況且，這些信息接收者，不惜在此非常時刻暴露出來，一定是經過了特殊訓練與考驗。咱們未必能從他們那里輕易得到什么，除非使用非常手段，但這顯然有違我們最神圣的價值準則！而且往往一個壞的做法，其影響并不在當時，而在于長遠之將來，先行后效，貽害無窮。所以斷不可取！”

“實在不行，能否辛苦你親自秘密走一趟？問一個是一個，先找到線索再說，可以先去我們天獅星球。”羽林愁眉不展地輕聲問道。

“看來也只能如此，你們選取某個星球的信息接收者，跟蹤住，我去通過隱念查探消息當不難。但值此非常時刻，我能否離開大本營，還需要征求一下微禾首座的意見。或許，卿嵐掌座當也能做到。不管怎樣，這個單點突破的思路我是非常贊成的，先撕開一個口子，總比全面出擊但一無所獲要強。”

空流說到此處，突然一拍桌子，高叫一聲：“慢！”

喬治和羽林嚇了一大跳，不明所以。空流一拱手，笑道：“二位對不住，失禮！失禮！你們給我提了個醒，盡快告知破譯團隊，不要試圖破譯了，這條路十有八九走不通。這樣，把這1000多個星球的信息進行一下差異比對，看是否有所差異，我們再從中去鎖住重點，在差異中去尋找線索。”

喬治和羽林一聽，眉頭頓舒：“這是個好辦法，而且簡單，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喬治和羽林下鏡隱去，空流心境大好：“嗯，這里應該有洢水和沄滟的功勞，一定是她們帶給我的好心情激發了靈感。為什么自古至今都說，如果說有造物主的話，她一定是女性……”

空流正在胡思亂想，微禾首座和顏悅色地走了進來。

“你這個想法實在是太妙了，那就等等看看結果出來再說，你先不急去走一趟。實在要去的話，就讓卿嵐掌座跑一趟吧，這個時候，你這個主帥不能離開軍中大帳啊。”

“好的，但憑首座吩咐！”

“這可不成，規矩不可亂哪。我就是提點不成熟的意見，用地球人的話說，頂多算半個師爺。”

微禾與空流正在聊天議事，喬治和羽林同時上鏡，喬治興奮地說道：“有重大發現！”

“這么快！”

“可不是嘛！思路一變，空間無限。雖然所有的信息都經過了防護處理，似乎并無差異，但是經過差異比對和精微分析，發現有一個信息包信息微量有極其細微的差異。不過，究竟差異是什么并不知曉。”

“這就夠了！是哪里的信息？”

“發往君山星球的信息。”

“君山星球！”

空流調出君山星球的信息一看，眾士不禁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