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門前。
一個身穿紫衣云流勁裝的中年男子,進入沈府之中。
男子一進入。
沈府之內,立刻有一護院迎了上來:“楊開捕頭,今日怎么有閑功夫來我沈府?”說罷,這護院伸手阻攔捕頭楊開。
“我來沈家,還要向你稟報?”捕頭楊開猛然伸手,推開眼前護院,冷聲開口道:“聽說我外甥變聰明了,特意來看看……咦?你攔著我做什么?”
那護院擦了擦額頭冷汗,再次雙手張開,阻攔道:“楊捕頭,先進大廳,喝口熱茶吧!”
楊開皺眉,又是一把推開那護院:“我來看外甥,喝什么茶?沈寧現在在哪?”
“楊捕頭,我來跟您帶路!”
護院見無法阻攔,立刻掉頭,就向著沈寧的臥房方向跑去。
“你帶路就帶路,跑什么跑?古里古怪!”
楊開摸了摸臉上胡渣,口中念叨一聲,隨后也跟上了那護院身后。
……
臥房之內。
沈寧虛弱的坐在椅子上,看著熱氣騰騰的藥湯,露出苦笑:“看來,今日我怎么著都得死了。”
丫鬟蘇怡摸不著頭腦,疑惑道:“少爺莫說晦氣話,如今你不再癡傻,日后前途光明偉岸,怎會死呢?”
就在兩人僵持時。
臥房門哐當一聲,被一個護院推開。
“藥呢?喝了沒?”護院一進屋中,立刻厲聲開口,看向了沈寧、蘇怡二人。
“藥有些燙,少爺說等會兒喝。”蘇怡晃了晃腦袋,指著桌上的那湯藥。
“還好,還好……”
那護院口中呢喃間,猛然上前,雙手捧起溫燙的藥碗。
隨后,他推開后窗,將那一碗刺鼻的渾濁湯藥,全都潑向了外面。
“李護院?你做什么?”蘇怡疑惑開口。
“這藥火候不對,我讓后廚重新煮一碗。”那護院說著看向手中藥碗,露出嫌惡之色,直接將手中的碗也丟了出去。
瓷碗砸在地上,哐當一聲化成陶瓷碎片。
‘呵,毀滅證據么?’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么,但我好像有救了。’
沈寧見到這一幕,瞥眼看了看蘇怡,又看了看那李護院,心中泛起了諸多猜測。
看來,沈府出現了一些變故。
這是一碗毒藥。
此事,丫鬟蘇怡是否知情還兩說。
但這李護院定然心如明鏡。
就是不知目前將死之局,發生了什么變故……
沈寧沉吟時。
卻見一個胸脯開闊,腰腹渾圓,身穿紫色云流勁裝,一臉胡渣的男人走進了屋。
楊開一只手搭在腰間樸刀之上,另一只手將臥房門徹底打開,讓溫暖陽光揮灑進入屋中。
“小寧,我問你,六加六等于幾?”楊開進入屋后,目光便停留在了面容蒼白的沈寧身上。
開口詢問之時,他大步靠近沈寧。
‘這人,就是破我僵死之局的變故么?他似乎認識我。’
沈寧心中暗忖,上下打量著楊開,微笑開口道:“六加六,得有十幾吧?大叔你是誰?”
“好啊!好啊!你果然變聰明了!”楊開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沈寧肩膀,隨后又搖頭道:“但你之前癡傻時,還認識舅舅,此時卻不認得我了。”
“原來是舅舅。”沈寧微微一笑。
“大少爺,楊開捕頭,是咱們山州城南縣衙,三位捕頭之一。他是您母親大夫人的弟弟,媽媽的弟弟叫舅舅。”丫鬟蘇怡此時開口,聲音溫柔,好似一個大姐姐在教導一個頑童辨認親戚稱呼。
原來是個捕頭!
難怪這李護院,急匆匆的跑來,不敢頂風作案,還毀滅證據。
沈寧心中一寬,露出一陣微笑,一拱手道:“舅舅倒是生得威武。”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看到外甥不但不復之前般癡傻,如今更是順口拍馬,楊開樂得喜笑顏開:“好啊!小寧,走,之前那十二年癡傻,就當是大病一場,如今大病康復,舅舅帶你去吃酒!”
此地危險,沈寧正愁沒有機會逃離這里,聽聞此言,立刻笑著答允:“天上雷公大,地上舅公大,就聽舅舅的!”
楊開聞言,更是喜不自勝。
蘇怡與李護院兩人也是面面相覷。
這癡傻的大少爺,不但口齒伶俐,還會這般俗語。
就是不知道從哪學的。
“好啊,好啊!”
捕頭楊開越看沈寧越是歡喜,拉起了沈寧的手就往外走去:“你身子虛弱,當吃些補充氣血的好東西,走,咱們去金錢酒樓,那里的人參燉小雞極好。”
聽到這里。
沈寧眼前一亮。
既然氣血能消耗,那自然能補充。
或許吃上一些正經的食物,身體就不會再這么虛弱。
兩人一路走出沈府,向著山州城街道上走去。
蘇怡一抿嘴,也跟上兩人。
那李護院看到兩人走遠,立刻慌慌張張,向著沈府二夫人的院中跑去。
……
半個時辰后。
一座兩層酒樓之上。
沈寧和捕頭楊開落座于靠窗雅座之上。
等待上菜之際。
蘇怡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給兩人端茶遞水。
此地再無危險。
沈寧的心情平靜了不少。
看著眼前白氣蒸騰,茶香四溢的茶杯,半晌之后也沒有“喝茶模擬器”之類的東西彈出來,沈寧這才松了口氣。
“好外甥,你別只看茶啊?茶是用嘴巴喝的,你莫要像以前那樣往耳朵里灌。”楊開看到沈寧的舉動,心中擔憂起來。
就怕這傻外甥好不容易恢復神智,現在又開始犯傻。
“娘舅莫要擔心,我只是看看,這茶水喝了之后,會不會死……”沈寧說著,微笑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他話中有話,說著還瞥了一眼身旁的丫鬟蘇怡。
此時在他看來。
只要跟屬性面板上的“氣血”、“體魄”、“悟性”、“神智”無關的行為,模擬器就不會觸發模擬。
“喝茶怎會死呢?”楊開愣了愣神。
“喝茶不會死,但茶里有毒就會死。剛才那碗四全大補湯,可是毒上加毒啊!”沈寧冷聲開口,看著丫鬟蘇怡。
剛才那碗藥有毒?
聞言,楊開、蘇怡二人臉色一沉。
“李護院急匆匆的跑進臥房,將那碗湯藥倒掉,莫非就是看到楊捕頭前來,怕被抓個現行?”蘇怡才思敏捷,沈寧稍稍提點,已經有所猜測。
“你到還有心思關心李護院?你也是同謀吧?”沈寧說著,看向了楊開。
“無妨,此女抓回縣衙大牢,待我嚴刑拷打一番便有結果。”
楊開悶哼一聲,站了起來,將手放在了刀柄上:“惡奴噬主,我眼下斬了你都不為過,不過殺了你這丫鬟,定然揪不出幕后指使之人。”
“少爺饒命!捕頭饒命!奴婢真不知那藥有毒呀!”
蘇怡聞言,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上凄苦,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眶滾落。
“不知情?不用想也知道,是窩囊廢沈萬貴納的二房夫人致使!”
捕頭楊開冷哼一聲,從懷中掏出了一根麻繩,來到蘇怡身前,就要將此女捆綁。
就在此時。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想要辯清她是否說謊,貧道倒是有辦法!這女娃娃生得端莊秀麗,抓進牢房拷打,在楊捕頭手下定然不成人形,若她清白,豈不是枉生罪孽?”
伴隨著蒼老的話語聲。
一名身穿道袍,手持拂塵的長須老者,緩步從樓梯上走來。
“安道風,你這老東西不在逐妖亭待著,怎的好心來管我縣衙的事情?”
楊開見到來人,將手中的繩子收起,出言毫不客氣。
“正有一事相求楊捕頭,打聽之下,尋到此地。”
安道風雙手一拱,隨后將目光放在了沈寧身上:“這位小友,就是那天生神力的癡呆傻兒沈寧吧?”
“我外甥聰明的很,你再說他傻,我就不客氣了!”楊開捋了捋衣袖。
“抱歉。”安道風笑了笑,又對著沈寧拱了拱手。
“無妨。”沈寧擺手,看向蘇怡:“不知這位道長,有什么辦法能辨別一個人說話真偽?”
安道風聞言,拿出了一桿黃色小旗,放到了蘇怡身前的地上。
“咬破指尖,滴血在旗上。”安道風淡淡開口。
“嗯!”蘇怡立刻聽話照做。
此時安道風,是她唯一救命稻草,她哪敢遲疑。
小黃旗染上一抹鮮血后。
富貴酒樓二樓空氣中,仿佛有一陣陰風刮過,讓沈寧感覺有些不自在的哆嗦了一下。
“好,抓起這旗。”
“待會兒,我問你三個問題,第一個問題,你答‘是’,你二個問題,你答‘否’,第三個問題,你還是答‘否’。”
“是,否,否……”
安道風絮絮叨叨間。
蘇怡已經將身前地面沾血的小黃旗雙手抓起。
此時,安道風才開口問道:“你是女兒身嗎?”
蘇怡道:“是!”
安道風微微頷首,問出第二個問題:“你是女兒身嗎?”
問題和剛才一樣。
蘇怡一怔,想到安道風剛才給出了三個問題的答案,此時立刻道:“否!”
話音剛落。
一股灼燒之感,在蘇怡雙手掌心升起。
灼燙讓她受到驚嚇,下意識丟掉了手中小黃旗。
小黃旗并無異狀。
但蘇怡的掌心,已一片焦黑,更有灼臭味道傳出。
看到這一幕,沈寧表情錯愕。
他還當穿越到了古代,沒想到這方世界,竟然有此等法術!
說謊就會被灼傷!
“小姑娘,此時你若怕燙,等下就進大牢,讓楊捕頭從你嘴里挖出答案吧!”安道風說罷,嘆息一聲。
“我不怕!”蘇怡一咬牙,再次抓起了小黃旗。
這時候,那灼燙之感已消失不見。
“最后一個問題,你可知道那碗毒藥有毒嗎?”安道風問道。
“否!”蘇怡斬釘截鐵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