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方的第一句話，就讓劉空愣了三、四秒。

自己寫的答卷是怎么樣的，劉空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只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接觸的互聯網公司，實在是讓他失望，讓他有了種破罐子破摔的傾向。

所以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了面試的考卷，毫不遮掩的直言寫出作為打工人的態度。

此處不留爺，大不了爺就回去硅谷，同樣是為資本家服務的話，為什么不選個沒那么吸血和苛刻的私企呢。還能和大方點的企業弄死那幫吸血家，何樂而不為呢。

但是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寫的答卷，居然大受柯方的贊揚。

劉空覺得自己的情緒都不連貫了，他傻愣愣的看著柯方：

“你是方訊集團的職業經理人嗎？”

在他看來，自己的回答能獲得認同的，應該是同樣尊崇拿錢辦事的職業經理人了。

不然有哪家公司的老板，會喜歡自己的答卷呢。

柯方的回答繼續讓人出乎意料：

“我是方訊集團的創始人、全資控股人、實際掌控人。”

劉空納悶不已：“那你怎么反而還更傾向我想法了。”

他工作十幾年，還是首次遇到這樣奇葩的老板。偏偏這個老板，目前看起來還無比的成功，這就更讓他無語了。要不是柯方說得信誓旦旦的認真模樣，劉空都幾乎要懷疑自己聽到的是反話了。

柯方也是忍不住笑了，然后點起了根煙，趁著點煙的功夫大腦飛速運轉。

對于劉空，無論是他的答卷還是資歷，他都是很滿意。

特別是，劉空在多個項目和開發崗位做過，是個全棧開發工程師，俗稱中的全能開發者。

有能力，還幾乎是個全才，又懂得不要內卷，這是一個非常適合摸魚科技的人才。

所以柯方從一開始就坦誠的將自己的看法說出來，就是決定想辦法把劉空留招進來。畢竟這么個又適合摸魚科技，還有能力的人，將來很可能會讓公司的卷王們知道，靠內卷不是長久之計。

將煙頭點著，柯方順勢問了句：

“有沒有抽煙？來根嗎？”

劉空并不客氣，接過香煙就跟著抽了起來。

兩個人隨即就在獨立辦公室里面吞云吐霧，將辦公室籠罩成煙霧彌漫。

趁著片刻的抽煙時間，柯方也想整理好了自己的思路：

“我們公司，主營產品是游戲。在我看來，賺錢固然很重要，但是游戲行業，就應該是個快樂的行業，不但使玩家快樂，應該是從業者也要快樂。”

劉空還是首次聽到這樣的說法，一下子就來了興趣，立刻坐直了身子，做出側耳傾聽的樣子。

隨著公司的發展，以及打算制作的游戲越來越多，柯方這段時間以來的思路也逐漸的清晰。

既然自己最熟悉，而且手頭上的資源都是在游戲行業，那自己就注定未來會有很長路線、事業會在游戲這一塊。

并且柯方也很喜歡游戲行業。

那他也希望這個行業能有更加良好的發展。

柯方繼續抽著煙，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如果游戲的從業者、開發者、運營者，都無法在這個行業中獲得快樂，反而是因為各種壓抑、壓力的話，他們設計開發出來的游戲，也將無法給玩家帶來快樂。畢竟一個不快樂的人，怎么能做出讓別人快樂的東西。”

柯方想起了自己穿越前，游戲行業的極度內卷，導致了整個行業的內耗。最終，反而沒有太多出色的游戲。反而促使了不少公司為了盡量獲得生存和降低成本，卷出了無數的換皮游戲、劣質游戲。

還有好些游戲的運營和策劃們，也在無盡的壓力下，報復心理般的搞出了各種狗策劃、狗運營的活動操作。

過度的內卷、內耗，反而使得整個行業、從業者、玩家都沒有獲得更好的前景、體驗。直到了版號政策的出現，才讓游戲行業的亂象有所緩解。

劉空明白了柯方的用意了：

“所以你是想，打造一個充滿快樂的公司。”

“是的，我開公司，肯定是想賺錢。但是在賺錢之余，我也想要更多。”

柯方指著獨立辦公室的外面，從辦公室的落地大玻璃，能一眼看到摸魚科技、卷王科技的辦公區，能看到那些在忙碌、在摸魚、在開發、在打游戲的人。他看著那些在忙碌的員工，無論他們在做什么，都能看出臉上的幸福感。

順著柯方的視線，劉空也發現了這家公司與自己以前所見的公司大有不同，最直觀的就是工作時的那種氣氛，充滿了活躍和快樂，他難以置信的：

“那些人，做什么的都有，還有在拼命寫代碼的，也要光明正大摸魚打游戲的，兩種完全不同的人，但是似乎都很快樂。”

柯方很滿意的看著外面的員工們，他分別指了指摸魚科技和卷王科技的員工：

“那邊玩游戲的，已經連續一整天在玩游戲了。另一邊在寫代碼的，也是從天亮到凌晨，都在寫代碼。我們公司最大的不同就是，從不逼迫員工。愛干嘛就干嘛，不管是想要加班還是想要摸魚的。”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無論是卷王還是摸魚，劉空十多年的工作經歷中，都見過很多了。但是一個集團內，居然能隨意員工做啥，能讓卷王和摸魚都感到快樂的公司，在今天之前，他是不相信有這樣的公司的。沒想到今天居然見識到了，居然真的有這樣的一家公司。

“所以，你愿意來這么家公司，一家快樂的公司，一家想為玩家創造快樂游戲的公司。”柯方正式發出了自己的邀請。

劉空鄭重的站了起來，伸出自己的右手，語氣誠懇：

“樂意之至！深感榮幸。”

從和柯方對話過后，他打心底的開始喜歡起這個公司。

各種高大上的理由、畫餅，作為個工作十多年的資深開發者，他見過太多了。但是從柯方這里，劉空看到了更純粹、卻更有說服力的理想——成為一家快樂的公司。這個理想，讓他充滿了興奮和憧憬。

人生，不管貧窮與否，最重要的不就是為了快樂么？

生存，也不僅僅只有工作。如果工作的同時，還能收獲到快樂，那不是讓人生過得更加舒服么。

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塊，摸魚科技也首次迎來了個技術型的高端人才。

就在柯方和劉空樂呵呵的時候，獨立辦公室的門口被急促的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