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雪的手機調成了振動，慕云峰打來電話時，慕云雪剛把羅小平發來的郵件看完。

姜木兮就在旁邊，蜷在床上睡覺。

幸好他喝了酒，疲倦時還能合上眼睡著。

“爸媽讓你回來。”慕云峰說，“爸有點生氣，你做好準備。”

“他們看到了？”

“老二，看見微博了嗎？爸媽得多瞎才看不見？”慕云峰說，“熱門要爆了，你哥一口氣扔了三張王炸都不行，熱度分流不明顯。”

慕云峰把對家一哥一姐的料拋了出去，盡管很轟炸，但依舊沒能分走多少熱度。

“你想出對策了嗎，姜不著急？”慕云峰道，“想不出就先回來應付爸媽，我頭疼。昨晚一夜沒睡，要被氣死了……”

“我聯系黃律師了，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讓羅小平去找當年那個畫室的學生了，我要等他那邊準備好，才能讓黃律師出來。”慕云雪說，“重點是岄海市那邊要查到真相。”

“你信他？”

“你覺得他是那種會摸未成年少女胸脯的男人？”

慕云峰呵呵道：“少來。人不可貌相。”

……

果然，慕云峰沒有乖乖停手，他也在關注這件事，并且看樣子，調查進度和慕云雪的差不多。

“我正在安排。”慕云雪說，“李翔今年結婚了，結婚對象岄海市本地大四生，油畫專業，家中勢力挺大，就是當年說自己被姜木兮性騷擾的姑娘。”

慕云峰反應過來了，他罵了一句：“那地方的人都是些什么奇葩？！”

“所以，我相信他。”慕云雪說，“我這就把他從復雜環境里撈出來，給他簡單的家庭環境。”

恰時，羅小平發來了新的進展：“已溝通，以前畫室的學生愿意發聲，我重點跟了三個，晚上發。”

與此同時，何歐娜的電話也來了：“姐！！看微博！！妹妹！！妹妹發了長文……”這姑娘吹了個鼻涕泡，“麗麗，給我拿張面巾紙……姐，你快看！我們公關組要跟進了，這就轉。新話題都打好了，氣人！”

唐樂樂？

慕云雪點開了歡樂豆很漂亮的微博。

新的動態是篇長文，慕云雪匆匆掃了一遍，放下了手機，嘖了一聲，雙手揉太陽穴。

“……不好。”她抬起頭，抽了張紙巾。

差點哭出來。

那條長文的轉發，好多都是姜木兮的粉絲，也有熱心網友。

歡樂豆很漂亮：給我哥正名。看到王振宇的誹謗侮辱，我實在忍不住，憑什么？！憑什么這世界上，小人還能活得舒舒服服名利雙收？根本就沒有什么上蒼，我這五年，每次抬頭看天，都想罵天不開眼，這些年，那些賤人們依然活著，好人卻被逼到絕路，還要在今天被賤人們反咬一口，潑臟水。我哥根本是無辜的！他是被你們聯手誣陷的！

這五年，我哥都經歷了什么！

我是明海大學服設系唐樂樂，岄海市人，木鴛鴦兮噰噰狐貍兮徾徾的妹妹，今年大四，資料屬實，你們可以去查證。以下所說，句句屬實，我有一句假話，我唐樂樂不得好死！

看到王振宇發的微博，真是氣到手抖，賤人王，這句稱呼不是罵你，你就是賤人王！我今天就把事情全部講出來，讓你看看，該死的是誰！

好，我們先算你抄襲的賬。

你說我哥肄業，我哥被你拿走丹頂鶴都是活該，你良心被狗吃了嗎？！

你還有臉說合作？！你敢不敢摸著良心說話？你王振宇，是明海大學服設系教授馮宥珉的外甥，你還小號撕我哥學歷低，你要不要臉？你敢不敢把自己的成績單貼上？！國際著名考試六十分大師，你到了四月份，還沒有畢設，你那不要臉的舅舅馮宥珉就把你安插進我哥的畢設組，好，為了畢業證，我哥帶你做畢設。

我大娘長年重度抑郁癥，我哥大四下半學期都是在家，在岄海市做畢設，他讓你來，說了多少次，如果你想加名字，可以，你來岄海市，吃住我哥包，起碼你人在做點事情幫幫忙。

可你是大爺，你就要待在明海大學，我哥交一稿，你看都沒看，我哥交二稿，你連知道都不知道。

好，我哥出事了，被人關起來了，你害怕畢設黃，終于要來岄海市了，結果來不是問我哥什么情況，你直接跑到畫室偷我哥的三稿，我哥電腦有密碼，你打不開，你砸了電腦，還把水倒在鍵盤上，王振宇你說你人渣不人渣？被我撞見，你就打我，你拽我頭發，踢我肚子，扇我耳光還罵我，你就是一個垃圾！

你跟馮宥珉，搶了我哥的畢設，根本不知道它的價值，看它得獎了，你王振宇拿著它申請了意大利的學校，馮宥珉給你搞了個公費留學名額，你一個四級考了三次都沒過的渣，你有臉拿著我哥的東西去留學？！

我哥九月份出來，問馮宥珉畢設的事怎么解決，馮宥珉你個大賤人，你心虛不敢接他電話，我哥到了學校才知道他畢設被你們搶了，名字被抹了，連畢業證都沒有！

我哥他又做錯了什么？他錯就錯在被你們這群賤人算計！

李翔，好，終于到你了。你跟我哥小學認識，你爸做工時從起重機上掉下來摔死，我大娘心疼你跟你媽，給你們解決住處，還給你們墊付醫藥費，你爸下葬都是我們家給的，我哥掏心掏肺對你，大四那年，你問我哥要錢開畫室，好，我哥給，誰讓你家困難。我哥做畢設也帶你，每次對人說起來，也是你給的靈感，好，算你一份。

但你怎么對我哥的？你上課想著法子占便宜把妹，結果人來砸畫室，你慫了，你說是我哥騷擾學生。

你跟那個女賤人劉蓉，你倆串通一氣指認是我哥，證據就是你劉蓉的日記！劉蓉你被李翔摸了，你不敢說，你寫日記，你那垃圾爹就說你被我哥糟蹋了，帶著你那群不著調的哥們兒砸畫室，還有你那個有些權利的叔！扣著我哥不放，要我問我大伯要錢，你家厲害，要二百萬，還要敲鑼打鼓把你娶進門，怎么不撐死你們！

你去我大娘哪里鬧，我大娘最重名聲，你家鬧完走了，我大娘也活不下去了，直接從樓上跳下來，好，你們不敢說結婚的事了，改口要八十萬，八十萬放我哥出來。而我哥被關著，你們不給吃的，到飯點就拉去審，讓他承認，我哥哪有罪？！但一關就是三個月，好啊，欺負我們不懂，誰判的三個月？法院的判決有嗎？你們連證據都沒有！最后我大伯三萬就把你們打發了！而我哥，卻徹底毀了。

我哥出來后，媽沒了，畢業證沒了，前途沒了，名聲也沒了，什么都解釋不清。他渾身傷出來的，出來你們不通知，沒人去接，他是一個人走回家的，發著高燒，到家看見我大娘的遺照直接倒地！

剛出事那兩年，他連話都不說，也想不起事，就記得我沒高考，要輔導我藝考，輔導我文化課。他當時只能做這一件事，睡不著覺，整晚整晚失眠，你們說，你們是不是垃圾？！等我后來我考上明海大學，他才跟我一起出來。

他得了創傷后應激障礙，嚴重抑郁癥，有一年時間離不開藥！

李翔，你這個人渣，和那伙人一個為了脫罪，一個為了錢！生生把哥就這么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