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不僅是梁女士了，連慕弟弟都過來打他的腦袋。
慕云雪冷冷刮了哥哥一眼，姜木兮滿臉詫異道：“這不好吧？我今晚還是回畫室去……”
“回什么回！”梁女士道，“什么東西都有，給你收拾張床，暖暖和和就能睡，小弟，把你那件沒穿過的睡衣拿來，就是那件買大了沒穿的。”
姜木兮向慕云雪求救，慕云雪沖他笑了笑，輕聲道：“在家睡吧。”
直到躺在床上，姜木兮還是恍惚的，慕云雪洗完澡進來看他，姜木兮自覺接過毛巾給她擦頭發，小聲問她：“是你說什么了嗎？你媽媽今天很關心我……”
“沒有。”慕云雪說，“我媽媽眼里，你們都是小朋友，關心小朋友應該的。”
“你肯定說什么了。”姜木兮道，“下次……下次跟我提前說，我今天沒做準備，完全沒接上話，都沒怎么回應你媽媽，很失禮。”
“對家里人，還做什么準備。”慕云雪笑道，“自然接受就好，不要刻意去想如何回報他們，遲早是一家人，對你好是應該的。”
姜木兮盤坐在床上，好半晌，他說：“是因為……你跟她說我媽媽……”
慕云雪輕輕拉著他的手，給他時間。
“慕云雪……”姜木兮說，“給我一晚時間，讓我想想……我明天會跟你講一些話。”
“不要太勉強自己。”慕云雪說，“慢慢來，不管你說什么，我都會認真聽。”
姜木兮的額頭抵在慕云雪的肩膀上，低聲道：“謝謝……”
門忽然開了，梁女士扒著門，露出半只腦袋，藏起八卦表情，舉著手中貓，說道：“對了，小朋友，你需要一只貓陪著睡嗎？”
慕云雪回到房間，看到了何歐娜發來的消息：“查明了，注冊手機號持有者王振宇，就是振宇設計的那個，IP地址也對上了。”
慕云雪道：“明天讓公關聯系他，約他到公司見我。”
“OK。”
……
晚上，讓你臣服又發了條微博：白天太忙，沒有回復，那位名叫前戲的妹妹，成績再好也是高中學歷，對設計師而言，學歷代表著他的見識和眼界，而這些決定設計師的品味。一個連大學學歷都沒有拿到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好作品？今天我抱著這樣的懷疑態度，仔細看了鏡·界發布的立春屬相系列，你猜我找到了什么？你不覺得，你這個三流高中學歷的網紅哥哥是借鑒了知名大師的創意嗎？這個湖綠色，我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前年C牌的春季高定主打色吧？還有這個風格，你們不覺得眼熟嗎？[圖片]
正刷微博的唐樂樂從床上跳起來，破口大罵道：“狗比！你怎么不說F牌冬季主打色抄襲我國國旗呢！特喵的……”
李正澤道：“樂樂，別鬧了，你哥讓你好好學習，別刷微博了。”
“這特么都欺負到家門口了，能忍？”唐樂樂把手機舉到李正澤的臉前，“特么的，你看他放的圖，他暗示我哥抄襲丹頂鶴，我可去特么的吧！”
唐樂樂爆了一連串粗口：“那特么能不像嗎？！那就是我哥的東西！煞筆還算有點眼光，把臉送上門！”
她打了一行字，轉發了那條微博，狠狠道：“今年我哥運氣好，全送上門來，一桿子戳死你們，該算算賬了！”
歡樂豆很漂亮：轉發微博既然博主這么問，那湊巧，為什么像，還請博主去問問這個大設計師@國際著名設計師Christine王，問問清楚。當年是誰不要臉伙同狗比教授@大圣馮宥珉抄了我哥的東西。網絡真是個好東西，能讓不要臉的無恥之徒們一個個現原形，呵呵……
……
梁女士今晚很興奮，在各個房間跑來跑去，最后鉆進了慕云雪的房間，抱著被子上床，抱著慕云雪的臉揉著，說道：“快跟媽媽講講。”
慕云雪：“你表現太明顯了，他看出來了。”
“就是要明顯點！”梁女士說，“這你就不懂了，一定要給這樣的小朋友明顯地關懷，不然他看不出來，人會冷卻掉的。來，給媽媽講講怎么回事，媽媽問過你哥哥了，他說不知道。”
“媽，他人好嗎？你感覺。”
“是好孩子。”梁女士說，“第一次到家里我就看出來了，喜歡看我節目的小朋友怎么會有壞孩子？他眼睛里閃的光媽媽都看到了，小伙子心很軟，開心時都要流淚了。開心時會哭，懷念童年時眼睛里有光的小朋友是好孩子，媽媽瞧準了！”
梁女士躺下來，晃著女兒問道：“怎么回事，給媽媽講講，快點，媽媽好對癥下藥，呵護小朋友。”
“不太清楚，他沒具體說。”慕云雪道，“等他說了我再告訴你，別問了，睡覺吧，我累。”
梁女士失望，輕拍女兒腦袋，道：“你還累……你爸要我委婉地提醒你，該工作就要工作，要張弛有度，年輕人不能總窩在一個地方不走動，腦袋經常用才有精神。”
“知道了。”慕云雪卷著被子翻了個身，“手頭上有個大項目，我沒歇著，前期調研就快辦完了，睡吧。”
“什么項目？”梁女士八卦道，“你不都給你哥了嗎？”
“這個給不了我哥。”慕云雪說，“這是我的專屬……談戀愛也是大項目，也需要想策略，很費腦費精力的。”
梁女士這才明白，一巴掌拍慕云雪腦袋上：“嘖！小毛孩子，彎彎繞繞還不少。”
慕云雪家的床味道很好聞，姜木兮陷在里面，被周圍與慕云雪相似的氣息包裹住，踏踏實實，不一會兒就睡沉了，直到慕云雪來，輕聲把他叫醒。
她沒有開燈，屋里灰蒙蒙的，房間的空氣仍是夜晚的味道，路燈的光暈透過紗簾，慕云雪的半張臉在暖光中柔和，姜木兮第一反應是，她要一起睡，于是他翻了個身，給她讓出了暖好的位置。
慕云雪卻說：“姜木兮，起來吧，有件事需要你現在就告訴我。”
姜木兮坐了起來，慕云雪扭開了床頭的一盞橘色暖燈，她把手機屏幕調暗，遞給他：“姜木兮，你有證明你是丹頂鶴設計者的證據嗎？”
姜木兮聽到丹頂鶴三個字，立刻驚醒了，他緊緊抓著手機，盯著屏幕上的那條微博，神情急速變幻著，厭惡、迷茫、最后定格在了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