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地牢,亂竄的老鼠,吱吱呀呀。
干草鋪就而成的地上蜷縮著一個人。
顏之睜開眼看了一圈周圍,是陌生的環境,看了眼身上卸了盔甲以后的常服,有些茫然。
這兒是牢房。
沈予摔下了馬背后,她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昏迷了,所以此刻她心中格外的憂心沈予,可是安靜的牢房除了水聲,便再無其他。
這樣的一個牢房竟然連個看守的都沒有?
她連忙爬起來,走到了牢門前,喊道,“喂,有人嗎?”
一開口,便是發霉的氣味朝著嗓子眼鉆去,一下子就干咳了起來。
連續咳嗽了許久,卻也沒一個人過來。
牢房變得有點陰森恐怖。
忽然她的余光掃到了隔壁牢房的角落干草里竟然還有人。
醒來的時候沒注意到這人,此刻才發現。
她迅速挪了腳步過去,扒著欄桿朝著前方角落的人叫道,“喂,兄……朋友,醒醒,醒醒……”
連續叫了幾聲,那人卻都沒有反應。
像是死了一樣,或者是故意不想搭理她。
對此顏之沒有法子,最后只能挪回到自己的床上,眼神卻還是沒有移開。
終于兩個呼吸的功夫,那人動彈了一下,隨即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顏之連忙湊了上去。
“朋友,你醒了!”
那人眼睛被凌亂的頭發遮擋著,看不清神色,只覺得懶,臭,在他身上應該許久了。
可顧不得這些,此刻他是顏之唯一能說上話的人。
“大呼小叫做什么?”
一開口,聲音帶著斥責,卻有些熟悉,與那身看起來就臟亂臭的衣服氣質完全不同,聽起來像是個儒雅的學者。
“大叔,我能問一下這是哪里,除了我們還有人嗎?”
“哪里?呵,地牢唄,吃飯的時候會有人送飯來的,但是那些人不會說話,也聽不見,所以你就別白費力氣了,老實的呆著吧。”
“大叔,你來這……多久了?”
那人重新躺了下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后道,“我也不知道,你呢,為什么進來?好好的呆在京城不好嗎?”
顏之有些詫異的看向他,“大叔,你怎么知道我來自京城?”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回答你?!?
“我……”那人側著身腰間的玉佩忽然落了下來,顏之盯著那玉佩沒說話,感覺是在哪里見過,很熟悉很熟悉,但一時之間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怎么不說話了?”那人又開了口。
“哦,我的朋友被魏國人抓了,我……本來是想來找他們的?!?
這話剛說完,那人忽然的又起了身,聲音有些慍怒,“就憑你?兩國交戰,你一個女孩子不好好在家呆著,跑到戰場上來真是胡來!”
“我……父親失蹤了,我起先是來找他的,可是找了許久也沒找到,后來就陰差陽錯的跟著言軍打仗了,說起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搞成了今天這個鬼樣子,本來……我應該在京中待嫁的……”想著這幾個月干的事情,顏之也是莫名的挫敗,似乎她什么也沒干成,但是卻有很多人因為她糟了難……
“找你的父親嗎……”那人的聲音突然有些滄桑,良久的頓了一下后道,“你一個女兒家的為什么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