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之殺了十幾人后就有點體力不支,額頭直冒虛汗,但是她今日來就是做好了準備的,感覺快支撐不下去了,便沒有猶豫直接拿出雪草水用了那最后一滴。
瞬間元氣回身,感覺這東西大概就是玄幻修真文里的補元丹,能瞬間讓人提升功力,反正此刻她的手腕充滿了力氣。
若是有機會,怎么著死皮賴臉都得問柳悠離再要上一些才是。
想到柳悠離……顏之搖了搖腦袋,只一秒就讓自己注意力集中了回來。
身后的沈予看著顏之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又突然以一抵十,冷了冷臉,也沒再多說什么。
戰場無情,刀劍無眼,活生生的命也不過瞬間就會像皮球一樣泄了氣。
鮮血像是雪一樣迷了眼,顏之從未像這般殺戮心暴漲,滾石,火把,肉搏,各種戰術在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放眼望去,到處是人,是血,是尸體……
不知過了多久,顏之身上掛了不少彩,回頭看去,她已經從自己的陣營殺到了敵方陣營了,前方那引人注目的白色就在咫尺了。
這一次她看的很清楚,他帶著笑,有贊賞,也有玩味,但更多的是冷漠,是冷眼看著所有人在廝殺,而他如仙人一般假惺惺的悲天憫人搖了搖頭。
“啊!”一聲怒吼,顏之迅速揮動手中的槍沖著和尚而去,從人群中殺出了一條血路,殘酷而又兇狠。
是與半年前完全不一樣的顏之,是滿身血氣和煞氣的女將軍,而不是那個現代只會在實驗室搞研究文雅的數學家。
她要殺過去,問問和尚,問問她的這位師父,為什么要害她,為什么成了魏國的軍師,為什么要害他的師弟,為什么要這樣做!
她不理解,他們不是朋友嗎?
和尚是知道顏之在想什么的,抬手讓想要沖上去與顏之一戰的手下退到了一旁,然后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一點點的從血路里走向自己。
終于他們面對面站著了。
她的身后魏兵與言兵還在廝殺,卻沒有再沖到她的身邊了,是他示意的。
長槍背到身后,她雙眼赤紅,分不清是怒,還是血,嘶喊著道,“人呢!”
而他只是嘴角揚了揚,帶著笑意道,“進步很大,一路過來,我的這些手下沒有你的對手,假以時日,你會是這片大陸上最厲害的女將軍!可惜……”
頓了一下,他低眉又抬眼,這一次滿是笑意的臉瞬間冷掉,“我不會給你機會!”
這樣狠絕的神色是顏之從未見過的,但她根本不在意他是如何的神情,只是咬著牙再次問道,“翟落蕭,我問你他們人呢!”
“死了!不然你以為呢?”
死……顏之瞪大了眼睛,長槍劃破虛空干勁利落的聲音清脆之際,指著和尚殺意騰騰道,“你再說一遍!”
緊緊盯著和尚的神色,她分辨不出來真假,都怪她蠢笨,從來看不懂人的神色,不然她一定可以知道他說話真假。
可此刻一個“死了”仿佛一記重錘直接砸在了她心上,一路殺過來的意志也在瞬間被擊潰,緊握著長槍的手肉眼可見的顫抖了起來。
和尚低眉輕笑,再次道,“死了!我殺了!”
“他是你師弟!林楚是你從狼峰抱回來的!為什么!你回答我,為什么!”顏之再也繃不住,撕心裂肺的朝著和尚哭喊著,讓他回答。
可是喚來的只是他無聲的笑意,以及抬手干脆利落的讓手下的人拿下她。
“翟落蕭!我殺了你!”
在那些手下人反應的空擋,顏之拼盡了力氣從戰馬上騰起然后直接將槍朝著和尚跟前迅即送去。
速度是她從未有過的迅即與堅定!
和尚一手背在身后,頭隨意的歪了歪,迅即從近衛的刀鞘里抽出了劍直接迎了上去。
一個拼盡了全力,一個游刃有余,結果一目了然。
她也許是不同的,但卻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所以也就沒有孟蓮那般的光環,和尚近身卸下她武器的瞬間,她最后放手一搏,朝著他的臉撒下了沈孑讓她一直隨身攜帶的毒藥。
長槍落地,擲地有聲,他完好落地,她終是被俘。
“為什么?”她盯著若無其事的他不可置信。
和尚撣了撣身上的粉塵,靠近她,“你問的是哪個為什么?我還是毒?”
他轉了轉頭,視線落在幾米外還在廝殺的戰場,最后定在了人群中正在以相同方式殺出血路的沈予身上,玩味道,“看,又有一個送死的來了,約莫他到跟前還需要些時間,那我便給你嘮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