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也許我們生來孤獨》
- 狼瞳詩集
- 狼丶瞳
- 1861字
- 2022-12-25 09:42:33
寫自2022年12月—2023年1月,作者狼丶瞳對每一個新環境都有不適應癥,因此下連之后感到強烈的不適,開始了較為抑郁的碎碎念。因此本詩輯記錄了作者一點點接受新的環境時的心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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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生來孤獨〉
所有的未知都是可怖的,
大雪連綿了幾天,
仿佛全都落在了我的身邊。
哪怕人聲鼎沸,
孤獨卻依然像雪崩掩埋著我。
歡笑是他們的歡笑,
駐扎在我心頭的只有壓抑,
我甚至覺得他們吵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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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悵晨〉
清晨是人們最喜歡的時光,
可相比之下,
清晨的我卻顯得惆悵。
我坐在尚未破曉的晨幕中,
大腦發空,
像是一座千年石像。
在我沉眠的時光,
我好似穿回了千年前,
回到了做著蘇夢的日子,
回到了山海中陽光燦爛的日子,
回到了血汗交融的日子。
我遇到的大家都很可愛,
他們在轉瞬即逝的千年中,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宛若趕路的過客,
卻將我撞了個滿懷。
他們分明是不經意,
可能是我動了心。
在光速翻篇的歷史中,
我記住了每一個面孔。
他們揮之不去,
我忠貞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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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難過會下雪〉
林深時見鹿,夢醒時見雪。
一覺醒來,
雪又在路燈的光影下洋洋灑灑。
我苦笑著,
為即將來臨的掃雪而悲哀。
我走在寒冷的冬晨,
呼出一連串哈氣,
抬眸而望,
倏然發現雪已經幾天未停了。
雪花輕佻又厚重,
落在我的鼻尖冰涼刺骨。
可能天也會悲哀吧,
心一冷,空氣也涼了,
再柔軟溫熱的心也會凍結,
破碎時化作細小冰花,
帶給人們一場光與雪的美景。
祂也會心灰意冷,
卻仍想換來人們的歡悅,
那么我已不值一談,
可能大家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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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
不知不覺間,
新的一年又到了。
去過去的二十年相比,
這次的跨年變得特別。
從前我守著手機熬到午夜,
度過萬人歡騰的零時,
和很多人報新年的平安。
可如今我將不再身歷跨年,
只有在翌日才見得人間百態。
那里書寫著人們的生活,
有些人不吝祝福,
有些人隔空擁吻,
有些人拼接過去的碎片,
有些人訴說了簡單的一句話。
翻動著一串接一串的朋友圈,
五湖四海各色人等,
都在享有著我曾經享有的過去。
我不禁慨嘆人間如此,
目及皆是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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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在陽光里〉
東北的冬天是刮骨的,
哪怕在室內也涼氣侵膚。
我坐在平滑的地磚上,
似乎如履薄冰。
忽然身邊摸得見一條光界,
陽光剛剛爬過樓頂,
從窗子里透著灑在我的旁邊。
我挪了挪,
沐浴在陽光里,
看著前樓頂部緩緩散發的煙氣,
消散在藍得不可言喻的天,
或是化成了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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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天〉
我已經不止一次贊美它,
它是下午四點西邊的天空。
明明一小時前還陽光明媚,
但轉眼間便朦了霧氣。
那些山坳層層疊疊,
一座壓著一座,
最終看不出了界線,
皆如水墨一般暈染成了灰色。
那棵掉光了葉子的樹,
也是隨意地下筆,
枝脈像谷脊那樣印在山前。
如果說這只是一幅水墨,
還定論過早。
因為灰暗的山與樹之上,
是涂抹了七個顏色的水彩,
這里沒有似血的殘陽,
取而代之是夢幻宮殿上的彩虹。
從兩山連綿處透露出的紅,
雖已是落日余暉,
卻如饑似渴地爭搶著露面;
山腰處盛放著的橙色,
竟以為是香檳玫瑰漫山開著,
恍惚間都嗅到了蓬勃的花香;
那淡雅的鵝黃占據了山頭,
太陽耀眼的曙光雖已落去,
可仍宣示著曾鋪天蓋地的主色調,
那是夸父都為之瘋狂的色彩;
在天空與夕陽的交界,
鑲嵌著一條不起眼的綠綢,
它就像萬物蒼生,
渺小、黯淡,不值一提,
卻分割了冷暖兩極,主宰天地;
再看便是廣袤的藍天,
比湖水還要清澈的靛滋潤著云田,
乍一眼真若天河淌過我的眼眸;
假設牛郎跨過鵲橋,
應是去了更遠的藍色天幕,
稀薄的幾條云彩上坐落著天宮;
抬頭垂望,
群青色包裹著地上的人兒,
女媧只身化作的調色盤上,
瑰寶般的群青也不再昂貴。
這與彩虹截然相反的虹天,
是獨屬于這個季節的畫卷。
水墨與水彩的完美結合,
似乎只有在劉國松和柳毅同床共枕時,
夢里才會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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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無法團圓的年〉
窗外爆竹如縷,
盛世如我所愿。
我的無法團圓,
是為了更多人能夠平安團圓。
這里有我,
并且不只有我。
我們就守在這里,
大家盡管放心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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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并不孤獨〉
我總是在想,
那每天陪我一同站崗的太陽,
究竟為何整天高懸不落;
那與我蓋著星辰共眠的月亮,
是不是也徹夜不畏蹉跎。
當我提起筆時,
它已不聲不響陪我淌過五年長河;
當我落下字時,
它們不卑不亢伴我表述是非因果。
如果我孤獨了,
我可愛的腦袋就會跳躍活潑;
假若我寂寥了,
不安分的嗓子也會婉轉輕歌。
它們最懂我,
哪怕這只是望梅止渴。
在我千夫所指的時刻,
云霞會遮掩那些聒噪的指責。
身邊的人很多,
但寥落地會在意我。
可我并不孤獨,
因為有六十萬億個細胞,
在為我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