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陰冷的氣息伴隨著濃厚的白霧彌漫開來。
濃重的夜幕里，妖異的月光下，從慘白的濃霧中響起攝魂的歌聲。
霧氣深重，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阻隔開來。
天旋地轉的感覺從四面八方襲來。
遠處一道女子的身影緩緩走來...
這身影遠看很小且模糊，可隨著距離江流越來越近，那女子身影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有著極長的黑發，但卻……沒有五官。
空曠的臉部，只有一輪彎月和一輪大日位于眼部。
大日散發著灼熱的火焰，月牙流淌出皎潔的水波。
半邊臉圣潔，半邊臉妖異。
女子嫣紅的長裙上，凸起無數的人臉，一半哭泣一半詭笑。
這些哭笑聲匯聚在一起后，竟形成了一個個奇異的音符，化作了凄厲而詭異的歌謠。
“嘿嘿嗚啊~啦啦啦~”
“嘿嘿嗚啊~啦啦啦~”
“這...又是什么鬼東西？”
女子臉上的日月在江流瞳孔中逐漸放大，江流的大腦在歌謠的作用下逐漸變得沉重了起來，耳畔突然響起了道明的聲音。
“諸位運轉真氣，關閉耳竅，別聽那歌聲！”
聽到這話的江流迅速關閉了耳竅，紅衣女子的身影頓時停在了距江流數步之遙的位置。
她輕微轉動頭顱，擺動著扭曲的手臂，紅裙上的人臉眼珠亂轉，像是在尋找著什么目標，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
“大家都安全了嗎？”道明又問道。
“安全。”
“叮——”
江流三人齊齊應道。
“道明大師，這又是什么東西？我們是觸發了什么陣法嗎？”江流又看了看不遠處的詭異女子，心中有些發憷的問道。
“這好像是【太陰奇門陣】...但又有些不一樣...和朕所看的典籍不大一樣。”李世民有些疑惑地問道。
“不錯，這并非普通的太陰奇門陣...好像是經過一些改造，不過這改造頗有些粗糙。”道明回應道。
“何處，粗糙。”絕情冷冰冰地說。
“【太陰奇門陣】是一種凝聚太陰道果的陣勢，一般會布于陰氣旺盛之地。
此陣以太陰大道為基，陣眼一般都是此道法寶，除了吸收月華之陰外，還會凝聚周圍的陰氣。
只是...一般的【太陰奇門陣】并不會生出如此有攻擊性的太陰道果...”
“這紅衣女子便是太陰道果？”
江流一邊問著，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白霧，企圖觀察出什么規律，但他在霧中連方向都無法辨別。
“應該不會錯了。只是一般形成的道果并不會主動攻擊人，除非...”
“除非這道果里存在某種意識！不過看這樣子，這道果的意識并不高啊！”李世民靈光一閃的道。
“這讓朕想到了另外一種邪門陣法。”
“李兄所說的莫非是...【煉魂陣】？”
“不錯，正是此陣，根據皇室府庫中的記載，【煉魂陣】乃是一門極為邪惡的魂道陣法，它通過熔煉魂體來匯聚龐大的魂力，但其中也會匯集這些魂體的些許意識。道明大師作為九華傳人，應該比我更了解才是。”
“李大哥所言不差，那紅衣女子衣裙上的面孔即是這些魂體形成的意識。
我剛剛用了【大愿觀魂】查看，這些面孔魂體波動程度要遠強于剛剛遇到的魂族，這個【煉魂陣】對所煉魂魄是有要求的。
許是方才我等滅殺那些低階魂族時叫這道果感知到了，將我們拉入了陣中...
不過此處的【煉魂陣】和【太陰奇門陣】并不十分契合，且太陰之力源于月，此處又出現大日之相...”
道明的話提醒了江流。
他隨即又端詳起了那張日月對半的臉。
涇渭分明卻更顯得詭異莫測。
“這大日是否會與密宗有關？密宗不是一直在黃家村挑選明妃佛母嗎？”
“莫非...這陣中陣是密宗的手筆？”
江流剛在語音內發表了自己的意見，腦海中猛然閃過那個鵝黃長裙小麥膚色的淳樸姑娘。
“對了！我們好像忘了一個人！小芷姑娘她沒有技能，修為又低下，此刻怕是兇多吉少！”
“道明兄，能否快速破陣？”
“【煉魂陣】易破，但這【太陰奇門陣】就較為復雜了...不過此時道果已有靈智，貿然破陣必會受其攻擊，要破【太陰奇門陣】，必須得先找到陣眼...”
“現在視線受阻，只能使用【我是觀鳥者】進行探查了。”江流提議道。
經過眾人同意后，江流在心中默念道：“使用技能【我是觀鳥者】。”
突然間視野變得開闊了起來，從黃家村東邊的密林到西側的嵩山都呈現在了眾人的眼中。
所有事物都變得纖毫畢現。
白色霧氣中的輕微涌動都能盡收眼底。
江流先是搜尋起了小芷的蹤跡。
當江流看到小芷姑娘只是癱倒在地，并沒有出現什么大礙時，他稍稍地松了一口氣，又考慮到眼前的形勢，覺得昏迷可能對她而言更為安全。
之后他就開始觀察整個陣法的運轉。
這整個陣法像是一個巨大的圓月，籠罩著整個黃家村，而他們四人分別落于四個方位，面前都有個正在游蕩的紅衣女子，動作神態竟然都一模一樣。
整個圓月中間有一個直徑數丈的黑洞，白色霧氣從中噴吐而出，其中隱隱有雙色光華流動。
白色霧氣中出現的四個紅衣女子則讓他感到困惑萬分。
于是他連忙問道：“這道果還有四個不成？”
“并非如此，我只感應道一個魂力波動，這道果應是三虛一實，真的那個應該是江流大師面前那個。”
三虛一實？
難不成是海市蜃樓？
“諸位請看，陣法中央的黑洞應該就是陣眼所在，只需要毀掉陣法中樞的太陰之寶，這陣就不攻自破了。”道明在小隊語音里道。
他稍微一頓繼續說道：“這應是太陰之道結出的道果。江流大師和李大哥陽氣旺盛，更是分別有佛法和天子之氣護體，可以嘗試引開這道果，盡力與其周旋。小僧有魂道秘法，小僧和絕情姑娘可以去破壞陣眼。”
“好。”江流和李世民齊齊答道。
“叮——”絕情的劍表示很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