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宸接到了來自臨洲的電話。
對方:“秦老壽宴,你得來一趟。”
席宸:“知道了。”
席宸掛了電話,給了陸捷去了電話。
席宸:濱江公園。
陸捷:是。
蘭箏眨著精神大眼,對著那張不太俊俏的嚴肅臉瘋狂吸納。
男人就該長成這樣。
席宸三人逛到公園中心時,不遠處的大門口停著兩輛豪車。
席宸對蘭箏說道:“有點事,得離開幾天。我讓人送你和席奕回去。”
蘭箏瞅見了陸捷的人影,心里也了然了七八分:“我們可以自己回去。”
席奕這回站在身邊擺弄著手機,一句話也沒有。
蘭箏:“拜拜。”
席宸前腳剛走,蘭箏回頭就給了席奕一腳。
席奕不悅道:“他走,你揍我干嘛!”
蘭箏:“你有什么事?”
席奕繼續擺弄手機:“我能有什么事。”
蘭箏:“你這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快死的表情,你沒事?”
席奕:“這么一說,好像是有點事。箏姐,你說怎么樣才可以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蘭箏一聽,這個故事很大,怪不得今晚看見他哥都沒發作,八卦之魂立馬就燒起來了:“你喜歡上回那個小狼狗?”
席奕嘶了一聲,眼底沉著一片失落,臉上依舊掛著迷死人不償命的笑。
這笑摻假程度快溢出來了,蘭箏輕輕一拍,“怪不得,你現在這么小心。”
似乎想到了什么,說道:“其實,喜歡不一定要在一起。”
席奕:“那一定沒那么喜歡。”
蘭箏沒接話,半響后,抬頭看著被云遮住的月亮,款款道:“心里有答案的人,是很難被說動的。”
“那你·······”席奕下一秒突然邪惡病犯了,開始不做人:“怎么還沒跟我哥搞在一起?”
蘭箏瞬間汗毛豎起,像聽到了什么驚天大秘密,腦袋一白,直接反駁道:“我跟你哥不可能!”
席奕:“別裝了。”
蘭箏心里一咯噔,直嘴硬:“我不喜歡他。”
席奕嘖了一聲,雙手抱胸,找了塊草坪席地而坐,面朝江面,瘋狂吐槽:“你看見我哥就像樹懶看見了樹,巴不得掛在他身上。
蘭箏絕不會承認這么丟人的形象,她死亡微笑般打著“呵呵。”
席奕:“我知道你口味重,沒想到到你好我哥這一口。一開始我發現的時候,倒是吃驚了幾秒,不過想到你這么一個不走尋常的路的人,喜歡我哥,也不奇怪。”
“我倒是不怕你當我嫂子,畢竟你當我嫂子后,我們可以狼狽為奸,我哥找一個不太熟悉的女人,還不如便宜你。你跟我哥多生幾個,老頭子也就閉嘴了。”
“不過,我也挺不明白的,你說我哥長得挺丑的,你這雙大眼睛怎么就瞎了呢,我們經常在一起,結果八竿子都沒打到一起,你也不用怕那個老頭子,你不嫌棄他兒子長得丑,還年紀大!”
蘭箏嘴角直抽抽,驚愕地看著席奕,這王八犢子八百個心眼子。
蘭箏:“嘖嘖嘖,你們席家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席奕冷笑一聲,看著對岸此起彼伏的燈光。
心情隨著水波中的倒影微微擺動
他撐著地起身,掃了把身上的草屑:“箏姐,帶你見個人。”
蘭箏看著席奕那充滿堅定的眼神,似乎猜到了什么。
蘭箏:“今天我就給自己放假了吧。”
臨洲
位于地段最好的位置,一座復古的小別墅就立在這清一色簡約風的立風翰林中。
立風翰林這片區,非富即貴。
也不似普通的小區,而是大片的庭院式住宅,院墻外,也就是普通的灰色路而已。
街邊還有稀稀疏疏的小攤。夜晚的時候,這條灰色路成了最好的散步去處。
復古的小別墅二樓,清新的裝修風,一張田園風的大床上癱著一個身量高大的男人。
男人睡相平和,腦中的畫面卻五彩斑斕,掛在嘴角的笑,要咧到耳根了。
男人昨天晚上睡不著,瞅了幾眼漫畫,結果過了頭,眼下席宸和陸捷到的時候,他正在樓上做夢,陸捷打他電話也沒有個聲。
陸捷朝著樓上就喊道:“江大天鵝,你債主上門了,你人呢!?”
田園風大床上的江天鵝本人腦子嗡嗡的厲害,沒睡飽。
這人有個毛病,起床氣有些超標。
江非操了一聲,聽著這聲有些耳熟,腦子一熱想到了什么,心想,不好,把那兩位大爺給忘了。
超標的起床氣沒借口了。
陸捷看到江非一副昨夜醉夢生死的模樣,嘿嘿了兩句:“我說江天鵝,你讓大哥親自來找你!”
江非:“滾你犢子。”
“有點事耽擱了。”后半句話是對席宸說的,好歹人也是他老大,雖然說大家各司其職,但好歹是大哥。
席宸:“你哥呢?”
江非:“在塞古。6點前肯定到。”
席宸:“那邊幾點?”
江非:“七點到,七點半開始。”
席宸:“江赫和陸捷跟我過去,你留在臨洲。”
江非:“老大,我比陸捷這小子熟道。”
陸捷:“嘖嘖,我說江天鵝,你以為我本大爺愿意去?這完全是給人當靶子使。你這么樂意你去。”
陸捷知道這次的宴會就不是什么好事。
他們指名要席宸帶人做好安保工作,畢竟像這種大家族免不了有點仇人。年輕時氣太盛打下的江山,年老了,多少要有點安全意識。
江非:“給你臉了,小鞋子,老大都屈尊了,你擱那像個深宮怨婦一樣。”
陸捷日常蠻溫和一個人,提起這事就來了火:“江天鵝——”
以前,秦家背地里沒給他們穿小鞋子,要不是看在秦老的地位,與離世的席老爺子是好友,席宸也不用給這個面子去走過場,實際上,是借著席宸來立威的。
席宸看這兩人的陣仗,習以為常,根本不打算加入這場幼稚的辯論賽中。
冷漠無情的轉頭就去了茶室。
晚上六點,江赫從塞古回來,幾人趕往秦老宴會的場地。
秦家的老宅在郊區,秦老爺子比較喜歡安靜,所以,這周邊除了自家的人,平常也沒什么閑雜的人進入。
老爺子平日里喜歡擺弄點花草,蔬菜瓜果,養幾只雞鴨。
這棟自建的小別墅,像一座小型的農家院。
秦老的孫子本想將宴會辦在自家住宅,但老爺子就喜歡這煙火氣。
通往郊區的這條路也是秦家的,從進入路段開始就有人守著,今晚到的豪車也來去自如。
亮白的冷燈一路綿延,到了大門口,席宸等人下了車,驗了身后進入了內院。
席宸讓陸捷等人去準備,他帶著江赫去了宴客廳。
秦老的農家院,亮如白晝。
來人通知了秦老,傭人領著席宸和江赫繞到后院的花園里。秦老此刻正躺在搖椅上喝著小孫子送來的酸奶。嘴里哼著小曲調,正數著天上的星星。
傭人上前附和了幾句,秦老轉頭看向席宸和江赫。
秦老:“小宸和小赫來啦!”
席宸:“秦老。”
江赫:“秦老。”
秦老:“很久沒見了,你們太太生了嗎?”
江赫:“我們還沒有對象。”
江赫頂著一張板正的臉,支棱著偉岸的身軀,說著不太理直氣壯的話。
秦老這一聽,小老頭的模式馬上就上線來了:“你們倆都多大了,我重孫子都有了。你們還沒人肯要。”
“我就說,當初那兩個老家伙非得說讓你們靠自己,現在好了漂亮的女娃娃都瞧不上你們了。我說小宸,尤其是你,別老是那么兇巴巴的。”
那位被點名批評的兇巴巴的小宸,倒也習慣了。
他們幾個讓人中,屬他長得不太招人喜歡。
席宸:“我家小姑娘還太小,不著急。”
這話一出,江赫神色一挑,似乎是有些驚訝,秦老藹和親地笑了起來,連連稱贊道:“小宸出息了。”
席宸和江赫很自覺地站在兩側,江赫眼角撇了眼席宸。
怪不得讓他帶極夜藍玫瑰。
這敢情是去求愛的。
生日宴快開始了,時不時有人來這后院打招呼。
秦老邊起身邊抱怨道:“這清靜是躲不了。”
主院的宴客廳,很氣派,富麗堂皇都不是吹噓,來得人,面上都是光鮮亮麗的。
過往的賓客都一一跟秦老示好,他們更多的目光是落在了席宸和江赫身上。
一個是玖瀾的掌舵人,一個是藍鯊的領導者。
這可是掌握著所有人人身安全的命脈。
這場宴會,可真的是給足了面子。
“秦爺爺,生日快樂!”來人一身休閑西裝,舉止間隨意又不失禮數。
男人濃眉,黑眸,硬朗的長相,脖子間隱約可見的疤痕,并沒有破壞他的這份帥氣。
男人看著席宸:“好久不見。”
席宸:“好久不見。”
不遠處的江赫和陸捷看見曾經的熟悉的同伴,警惕心布滿神經,陸捷快速來到席宸身邊,面色沒有半分溫和。
男人掃了他們一眼,自顧的扯開一個笑容:“他們對你還是這么忠心啊。”
他說著,腳步就要上前,被江赫一個側身給攔住了,神情嚴肅的看著男人。
“黑豹。”
多么久違的名字啊。
黑豹依舊臉上帶著笑:“別這么緊張,我今天只是來祝壽的。”
席宸:“走吧。”
席宸依舊提前邁步越過黑豹。
黑豹:“期待跟你再見面。”
要說這兩個人的淵源,得從他們年幼開始。
他們既是很好的朋友,又是很好的對手。
那個時候席宸可是一個乖寶寶,父親眼中的好孩子。無論席父要求做什么,席宸一定可以做到。
在黑豹眼中,他可不覺得席宸是個完美的好孩子,而是一個提線木偶。
少年的輕狂,讓他看不慣。
席宸坐在靠窗的位置,樓下一層邊上是小型籃球場。
陽光少年黑豹注意席宸很久了。
這家伙真的裝。
黑豹一個漂亮的三分球,引得看臺的人尖叫。然而這樣都快貼耳的尖叫聲,也沒分了席宸的神。
黑豹一個轉手,將球拋向二樓的窗戶,席宸被一陣強烈的風驚醒,那個不安分的籃球擦過他的手臂,砸到了邊上的地板,嚇了班上同學一大跳。
席宸看了眼樓下球場那個挑釁的少年,臉上的專注變成了面無表情。
而那罪魁禍首的球,也沒人搭理。
有人打算撿起那顆球扔給黑豹。但在湊近球的那刻,被席宸掃了一眼,快觸碰到球的手迅速收回,那位同學尷尬笑笑,趕緊遠離事故現場。
在他們眼里,席宸向來話少,幾乎沒話,但為人比較隨和。多數情況下,喜歡看書,偶爾助人為樂。
但此刻他,還是跟平常一樣,不過,怎么讓人覺得有點恐怖呢。
一時間,沒人敢過來。
他們覺得,窗戶那邊的磁場不太和平。
黑豹上來找球時,球已經不見了。
黑豹挨著席宸的桌邊,故意跟他搭話:“宸宸,你看見我的球了嗎?”
席宸頭也沒眼,眼里只有書海的世界,算是很友好的給了回應:“沒有。”
黑豹一臉的惋惜,語氣中還透著那么點責怪:“是嗎?我剛剛把球傳給你了,你沒接到啊!”
席宸一點也不想陪黑豹演戲。
他拿起書起身就要走。
黑豹喊住他:“要上課了宸宸。”
席宸看了眼墻上的鐘,重新坐回位置。
他打開書,說:“你要是很閑的話,我不介意讓主任幫你叫家長。”
黑豹聽到這話,覺得席宸變了。
他最怕找他姐來開家長會,席宸這家伙還是很會握他的把柄的。
沒意思的家伙,要不是從小跟這個木訥的家伙認識,誰愿意搭理他。
黑豹:“宸宸你變壞了。”
走到門口時,“晚上記得把球帶給我。”
席宸看了眼被他踹到暗角的籃球。
心道:“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