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云風心道,這六人真是脾氣怪,人家好心救你,你卻冷眼相待,惹得歐陽云風對他們的印象瞬間跌落到了谷底。他此時看著那婦人,忽然想起什么,一抬頭,那外地人不見了,他推了推程碧霞,程碧霄也回過神來,一看,外地人不見了,二人四處張望,也沒見那外地人去了哪里,兩人只感到后背發涼,難道是有人發現,劫走了外地人,要是如此,二人的警覺力也太差了,或者說,這高人也太厲害了,驚懼之際,程碧霄拉了拉歐陽云風,朝下看,歐陽云風一看大廳里面,傻了眼,那外地人竟然不知怎么進去的,此時已經快走到趙調背后,卻沒有人發現他。
只見那外地人拉了拉那婦人,眼里都是淚水,哭喊道,“夫人!”那婦人一回頭,見了外地人也是大吃一驚,呼道,“夫君,你怎么來了!”她的臉上滿是震驚和恐懼,她大喊道,“快走啊,這里危險,你不要送了性命!”
眾人都是退后了好幾步,捂住了鼻子,趙調大呼一聲,喝道,“你奶奶的,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江州王呼道,“這是怎么回事?”
歐陽云風見情勢緊急,一掌擊碎屋頂,和程碧霄一起落了下去,一個來抓那外地人,一個來抓那的婦人,滿座皆驚。只聽見有人大呼道,“有刺客!”
趙調見有刺客,飛身就是一掌,被歐陽云風一掌推了回去,趙調面色慌張,心內狂跳,暗道此人內力怎么竟然如此高強。卻見兩人跳窗而去,趙調命令家奴大呼一聲,追!
歐陽云風和程碧霄剛帶著那外地人和那婦人到了院子中,迎面奔來十幾個無道莊上的武奴,歐陽云風雙掌往前一送,一道氣浪吹過,十幾個武奴被打翻在地,歐陽云風提著那外地人,程碧霄扶著那少婦,卻見金腳大仙飛身落下,擋在前面,金腳大仙看是歐陽云風,喝道,“好小子,我就說怎么如此面善,原來是你個奴隸小子!”當下金腳大仙手掌凝聚內力,一個火焰掌激射而出,歐陽云風長袖一拂,化去了金腳大仙的掌風,金腳大仙雙掌推了過來,歐陽云風也是雙掌往前一送,金腳大仙被打退了好幾步,大驚失色。
這邊大殿內七八個人奔出大殿,臺階上當先立著無雙門仇景、無道莊趙調、無相宮諸白三人,他們三個飛奔而來,歐陽云風飛身一躍,在空中俱個打落,這邊金腳大仙如一個肉球撞了過來,程碧霄喊道,“用脈門鎖!”
歐陽云風運轉真力,單手一揮,四五道光斑飛射而出,金腳大仙見那光斑詭異,閃身躲過,身后十幾個武奴爬起來,卻見五道光斑沒入幾個武奴的體內不見,不一時,那幾個人就在地上滿地打滾,大呼痛苦,這邊趙調等人剛走到臺階下,歐陽云風又是翻手散落幾個光斑過來,趙調見那光斑厲害,也是閃身躲過。
歐陽云風雙掌引來一道旋風,攪得臺階上梯形臺體四處飛落,眾人四處閃躲,這邊歐陽云風又是灑出幾塊光斑,金腳大仙四處亂飛,歐陽云風趁此間隙,提氣一拉,程碧霄也跟著飛了起來,二人御氣而行,攜那外地人和他妻子飛身而去。
這邊趙調喊了一聲,“追!”話音未落,中了光斑的武奴各個慘呼一聲,渾身炸裂而死,眾武奴見此情景早已嚇得魂不附體,腳抽不動,趙調也是驚得愣在原地,大呼道,“保護大王!”
金腳大仙卻大呼一聲,十分興奮,飛身而起,追了出去。
歐陽云風等四人在前,金腳大仙在后,一前一后,都是在空中御氣而行,恰好高過樹林,歐陽云風見金腳大仙不肯罷休,又是幾個光斑灑落出去,金腳大仙每每都能巧身避開,幾人飛了一陣,歐陽云風等四人忽然躍入樹林不見了。
金腳大仙急忙飛了過去,剛到那處,一道光斑直直朝下巴打了過來,金腳大仙一仰頭,卻見光斑貼面而過,緊接著肚子上一道掌風襲來,金腳大仙渾身一鼓,全身真氣一震,歐陽云風掌風貼腹而過,直擊金腳大仙下巴,金腳大仙雙手一抓,卻見歐陽云風手掌如泥鰍一般滑了下去,緊接著金腳大仙感到身上被一股強大的氣流沖擊,自己被震退了幾十步遠,在樹林中連連相撞,把大樹撞的是橫七豎八,金腳大仙駕馭真氣死死抓住一棵樹,一抬頭,歐陽云風已經一掌擊了過來,金腳大仙慌忙一掌接了過去,卻感到那股真氣一連震了好幾震,綿綿后勁不絕,自己再度下跌,眼看著上空歐陽云風一掌接一掌,每一掌都有千斤之力,金腳大仙借勢一翻身,在一個樹繞了一個圈,一腳踢向歐陽云風后腰,歐陽云風只是微微抖動,彈開金腳大仙的金腳,一拳猛地發力,金腳大仙再度被打了出去,又是撞倒了幾十棵樹,待到金腳大仙起身,前方樹葉閃動,已經沒了歐陽云風等人的影子。
金腳大仙跳上樹頂,四處張望,但見樹林中再無動靜。金腳大仙又往前飛了一陣,落在一棵樹上,那樹頂枝頭只是輕輕彎了一下,與那金腳大仙的金腳始終隔著數寸。金腳大仙在樹上四處散落火焰掌,只燒的樹林中如巖漿流動,金腳大仙大呼道,“臭小子,給老子滾出來!”
見樹林中依然無動靜,金腳大仙又是散落幾處火焰掌,直攪得整個樹林燒成了一片,金腳大仙顯然怒到了極點,他不相信歐陽云風武功會進步如此神速,且已經到了非凡的境界。金腳大仙一邊散落火焰掌一邊大罵,“臭小子,你可還曾記得老子把你捆綁起來,差點就砍了你的腦袋么?啊?...你可記得你那幾個納蘇人被老子綁在煉丹爐上,你知道老子怎么煉成的仙丹么?多虧了那個納蘇人的血啊,老子把他的血都給放干了!將他們的心臟給挖了出來,做了藥引子!啊哈哈哈,老子還要感謝你呢,你給老子貢獻了的那個納蘇人,吃了老子的熊,藥效一變為二,二變為三,老子煉丹練了足足八十一天吶,啊,這才成就了今天的境界。老子還要把你的血放干嘍,再練一顆仙丹,老子就真正可以成仙嘍,你給老子出來,不然老子回去就殺了阿巴麗那個小丫頭!啊,你娶妻之后,阿巴麗那個小丫頭可是傷心的很哪!...”
突然,金腳大仙背后一個人影突起,一道閃電激射而出,這乃是天尊地卑訣中,剛柔相摩,八卦相蕩的功夫,金腳大仙大呼一聲,雙掌化氣,渾身鼓起,一道氣浪推移而出,兩道力量在那空中激撞,樹木倒了一片,一陣強烈的沖擊波過后,歐陽云風見金腳大仙接住了招,當下背負青天,雙掌一展,六條龍一樣的氣柱從歐陽云風后背激射而出,此乃天尊地卑訣中的六龍御天,威力無窮,金腳大仙也幻化出一道黑色的巨大旋渦,推了出去,那旋渦深不見底,黑氣內部似乎浩瀚無盡,也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卻不料那六道巨龍移形換影,沖破黑色漩渦,擊中金腳大仙的胸口,金腳大仙一口鮮血噴出,被重重的沖了出去,倒入了火海。歐陽云風站在樹頂看了一陣,飛身而下。
程碧霄帶著那外地人和那婦人走了過來,道,“夫君,你沒事吧!”
歐陽云風道,“沒事!”
程碧霄道,“你說金腳大仙死了沒有?”
“金腳大仙武功之強,始料未及,不過他受如此重創,應該一時半刻不會恢復過來,我們趕緊離開這里!”
四人飛身而行,直到離無道莊已是很遠了,歐陽云風與程碧霄才要與那外地人和那婦人告別,二人對歐陽云風和程碧霄拜謝不止,相伴而去。
程碧霄看了看二人離去的背影,怔怔發了會呆。
歐陽云風道,“碧霄,我想再回無道莊去,探聽一下公孫烈到底去了何處,如何?”歐陽云風這一招是跟阿巴麗學的,已經去過一次,江州王等人就料定他們不會去第二次,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江州王等人一定想不到他們還會再回去。
而程碧霄卻賭氣道,“我看你啊,不是想打聽公孫烈的下落,而是另有目的吧?”這一句話說的酸溜溜的,搞得歐陽云飛卻不知為何。
歐陽云風一愣,道,“我有什么目的?”他忽然想起金腳大仙在林中說的話,急忙說道,“不是,我不是,我沒有想別的,真的是去探聽公孫烈的消息!”
程碧霄道,“我才不信呢,之前在長平公主府我就覺得阿巴麗公主不對勁,她看你的眼神柔情萬種,且百般刁難我,不是愛慕之情是什么?今日她又引導你去了無道莊,還一再提醒你公孫烈的下落,我把這一切串聯起來想,她怎么會知道你來了中原?她又怎么知道你和公孫烈有仇?原來她這幾年一直在關注你呢!”
歐陽云風道,“阿巴麗公主在金腳大仙的神仙洞救過我一命,我只是感激她罷了,況且人家是公主,我不過是個奴隸,怎么敢有非分之想!”
“一句怎么敢有非分之想,便已經是想了!你既然對我無意,娶我做什么?”程碧霄柔情萬種,哀怨不已道。
歐陽云風道,“不是的,我對你有意,千真萬確!”
程碧霄一喜道,“你對我有意,那就是對她無意嘍!”歐陽云風想了想,說不上來,一時沒有說話,程碧霄道,“看來是你騙我的,你根本就是喜歡她,我也不在這里礙眼了,你們兩個再續前緣去吧!”
歐陽云風攔住她道,“別走!我...我...”程碧霄道,“你什么,哪怕是你哄我一句開心的話也不會說是不是?”
卻聽一人說道,“哎呀,人家不喜歡你,你卻非要纏著人家,真是沒臉沒皮啊!”
二人一看,走出來的正是阿巴麗公主,此時她換了一身女裝,大漢風服飾,桑巴人與漢人形貌并無什么差別,這一身漢風服侍在月光下,襯托的阿巴麗更有幾分翩然仙子的感覺,之前阿巴麗著桑巴人服侍,典雅高貴,如今著漢人服飾,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漢人的公主,反而與程碧霄的異域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歐陽云風看著阿巴麗,竟一時沒有說話。
阿巴麗見歐陽云風癡癡地看著自己,心中一喜,問道,“好看嗎?我特意換的一身中原服飾!”
歐陽云風癡癡地說道,“好...好看!”隨即他說道,“你么怎來中原了?”他此時渾然忘了程碧霄還在一邊站著。
阿巴麗道,“我和王叔來的啊!領略領略這里的風土人情!”
歐陽云風‘哦’了一聲,卻再也無話,阿巴麗道,“你不問問我這幾年過得如何?”
歐陽云風道,“你是公主,自然過得好!”
阿巴麗道,“不好!非常的不好!”
“為什么?”
阿巴麗斜睨了一眼程碧霄,道,“那日我在快活林被公孫蠱的手下送回王宮,就被嚴加看管了起來,高叔叔得了陛下詔命,對我寸步不離,我本來要去找你的,高叔叔不讓,日子可無聊死了。不過沒想到后來發生了一件趣事,總算了解了些寂寞,你道如何?原來高叔叔也有怕的人呢?”他說的高叔叔就是高云叢,皇宮大內的高手。
歐陽云風問道,“他武功這么高,也怕別人,真是稀奇!”
阿巴麗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啊,他怕的可是一個絕世美女,哈哈哈哈。”歐陽云風愣了一下,阿巴麗繼續道,“那個美女姐姐本來是高叔叔的妻子,但是高叔叔一直都在躲她,說她不懂風雅,與她生活在一起太難受了,而那美女姐姐竟然追了他十幾年,后來高叔叔躲進了皇宮,說自己是個閹人,那美女姐姐說即便你是閹人,我也要和你在一起,高叔叔嚇住了,又跑了。”
“啊,他竟然為了躲避自己的妻子,去當了閹人,他為何那么怕她妻子?”
阿巴麗掩嘴一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高叔叔是個極度風雅的人,琴棋書畫,無一不通,而他這個妻子卻是機括門的傳人,對琴棋書畫一竅不通,卻仰慕高叔叔的風雅,兩人就在一起了,但好景不長,高叔叔幾次三番的想找個清靜之地,那美女姐姐卻如影隨形,她說她喜歡看著高叔叔,高叔叔不得清凈,就跑嘍,就這樣分分合合數十年,一對冤家。你說好不好笑?”
“原來如此,那后來呢?”歐陽云風問道。
“后來我就出去找你嘍,我去了五毒教,才知道你早就跑了,我后來又去了南越,轉了一圈,也不知道你在哪里,被高叔叔又抓回去了,過了幾個月,桑巴老頭那個老家伙也到陛下面前告狀,說我怎么怎么地,陛下就罰我徹底禁閉,還是我姑姑求情,我才被放出來,在我姑姑家見了你,你知道了,我聽說了你和桑巴老頭在五毒教的事情,又去四處找你也找不到,就來中原散散心,不過,阿風,我不知道蛇王是你舅舅,雖然是傳言,你真是蛇王的外甥么?”阿巴麗一臉期待的看著歐陽云風。程碧霄卻是一副酸溜溜的樣子。
歐陽云風道,“是真的,我的仇人就是公孫烈!公孫烈是我叔叔!”
“啊,原來這一切是真的啊,他們還說是傳言,我不信,五毒教相安無事,也沒說拿公孫蠱...公孫烈那個家伙怎么樣,這世道真是不公!”阿巴麗狠狠道,“既然如此,你想不想知道公孫烈在什么地方,我們回無道莊去,本公主保你可以查出公孫烈的下落,就是不知道你打不打得贏嘍!”
“哼,我要將他碎尸萬段!”歐陽云風狠狠道。
阿巴麗一喜,道,“那我們就走吧!”說著她上前拉著歐陽云風的手就走,這邊程碧霄大喝一聲,道,“不要臉的東西,快放開我夫君!”說這程碧霄一掌劈來,阿巴麗松開歐陽云風后退了好幾步,道,“喲喲喲,好厲害的小丫頭!”
程碧霄道,“不要臉的是你,他是我夫君,你跟他拉拉扯扯的也不害臊!”說罷程碧霄長劍一揮,就刺了過來,兩個女子就在那月色下一來一回,斗個不停。
歐陽云風見如此情景,左右為難,也不知道幫哪邊,只得在一旁觀看,只見程碧霄長劍如雨,劍身如柳條般變化莫測,阿巴麗幾經驚險,顯然不是對手,連連后退,一不留神,跌倒下去,程碧霄一劍刺向了阿巴麗的肩頭,阿巴麗慘呼一聲,卻見歐陽云風閃身過去,以手指彈開程碧霄的長劍道,“碧霄,快住手!”
程碧霄氣不打一處出,說道,“你竟然幫她?”她的眼里都是淚水,歐陽云風有些不忍,卻見此時阿巴麗一伸手,一只赤焰靈蟾跳上程碧霄臂膀,程碧霄大驚失色,扔掉長劍,甩開赤焰靈蟾,手臂上潰爛了一片,歐陽云風見此情景一掌打向阿巴麗,道,“你也太狠了吧!快拿出解藥!”
阿巴麗倒在地上,道,“你竟然打我?”歐陽云風自知有些激動,有些不忍,跑上前去,問道,“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阿巴麗一把推開歐陽云風,甩下藥瓶,飛身而去。
這邊程碧霄冷冷道,“看來你一直關心的是她,渾然不顧我的感受!”她淚流滿面,轉身就走,歐陽云風趕上前去道,“不是的,我...”他說著要去扶程碧霄。
程碧霞一把甩開他,道,“別碰我,你去找你的情人去吧,纏著我做什么?”她說著話極度委屈的哭了起來,哭著哭著,毒性發作,暈倒了過去。
歐陽云風上前一把抱住程碧霞,給她敷了解藥,于是就在那里坐下給程碧霄運功逼毒,程碧霄悠悠醒轉,看了一眼歐陽云風,撒嬌道,“你救我做什么?誰要她的解藥了!我死了,你正好和她卿卿我我,也省的在你們面前礙眼!”說著話,嗖嗖嗖的淚水往下流,痛哭不止。
歐陽云風哄也不是,抱也不是,這邊程碧霄斜睨了她一眼,道,“人家這么哭,你也不知道抱住人家,真是不解風情!”歐陽云風這才抱住程碧霞,十分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發,程碧霄這才感到暖暖的,甜甜的,依偎道,“夫君,答應我,別離開我好嗎!”歐陽云風嗯了一聲,兩人依偎著,就這樣看著月色,相顧不言。
到了清晨,空氣中都是露水的濕潤氣息,山間鳥鳴風靜,日頭初生,處處都是寧靜與祥和,歐陽云風醒來,這才想起是在野外,懷里的程碧霄軟軟的,像個溫順的綿羊,他感到一陣漾然,在程碧霄臉頰親了一口,程碧霄被一股熱氣襲擾,醒轉一看,歐陽云風正在親她的臉頰,她滿面緋紅,推了一把歐陽云風,說道,“討厭!”臉上卻滿滿的都是幸福之感,她站起身,道,“夫君,我去弄些野果子來!”
歐陽云風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去!”
程碧霄道,“不,我怕你一去不回,我要跟你一起。”歐陽云風撫摸著她的臉頰道,“那我們一起去吧!”二人弄了些野果子充饑,又行了一陣,回到長安城。
到了驛館,二人四處尋找,不見了凌絕頂和譚婆婆一行人,他們回到房間,看到那張布條也不見了,程碧霄道,“糟了,譚婆婆她們不會是去無道莊找我們去了吧!”
二人急匆匆跑出客棧,一路奔走,來到無道莊外。此時的無道莊靜謐萬分,程碧霄道,“夫君,你不許去看她!”歐陽云風自然明白她說的是阿巴麗公主,于是道,“不會的,凌先生等人的安危要緊!”
程碧霄道,“凌先生安危要緊,譚婆婆的安危就不要緊了?”
歐陽云風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程碧霞莞爾一笑,道,“瞧把你嚇得,我跟你開玩笑的!”歐陽云風傻笑了笑。
此時卻見無道莊門口出來一人,卻是趙調,趙調背著手對門口守衛道,“你們可發現可疑之人行跡!”
門口武奴道,“回莊主,沒有!”
趙調道,“嗯,沒有就好,昨夜先后有幾撥人馬,大鬧我無道莊,他奶奶的,真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們可要看好了,一有情況,及時向我稟報,若是那些人再敢來,看我不捏碎了他們的腦袋!”
兩個武奴齊聲回復道,“是!”趙調又踱著步進去了。
歐陽云風與程碧霄二人正準備走過去,卻被一人拍了一下歐陽云風的肩膀,道,“原來你們在這里!”歐陽云風一轉身,一掌就要打過去,卻見凌絕頂做了一個阻止的手勢道,“是我!”歐陽云風這才放下手來,凌絕頂道,“此處不宜說話,跟我來!”
二人跟著凌絕頂離開莊子,來到莊外二十里一個山洞里,里面譚婆婆、葉子青、韋禁、范銘功、田不申等都在,他們一見歐陽云風和程碧霄,都圍了上來,歐陽云風與他們相見,見眾人無事,都很高興。譚婆婆問程碧霄手臂的事情,程碧霄只說是摔傷,歐陽云風有些尷尬,但好在譚婆婆便不再問,只是說了一句,沒事就好。
歐陽云風道,“對了,凌先生,你們是如何找到這里的?”
凌絕頂道,“昨日,譚婆婆看到你們留下的布條,我們就出來找無道莊的所在,卻看到一處山林中有火光,追了過去,樹林中卻空無一人,我們循著地上的血跡,找到了無道莊,還以為你們遭了難,昨夜莊子里一片混亂,我們潛入莊子里才知道金腳大仙受了傷,后來又與趙調交了手,再后來發現公孫烈不在莊子里,是以出來四處尋找你們。好在今晨在莊外,找到了你們,你們到底跑哪里去了?該不會是和公孫烈交上手了吧!”
歐陽云風道,“沒有,我昨天和金腳大仙打了一場,傷了他,我們后來在山中過了一夜,回去時,見你們不在驛館,所以回來找你們...”這一句話,凌絕頂等都面露尷尬之色,程碧霄臉色緋紅,凌絕頂也不便多說,保持沉默。
卻聽葉子青道,“歐陽少俠,昨夜為何行事如此急切,也不與我等商量商量,我們可是共同來擊殺公孫烈那個狗賊的,你們單獨行動,把我們晾在一邊,也太不夠意思了吧!”葉子青明顯有些不滿,也不看他們,只是朝向一邊。
程碧霄解圍道,“葉兄弟,我們也是想先一探究竟再告訴你們的,畢竟人多了不方便行事,還請你們多多海涵!”
凌絕頂道,“說得有理,子青兄弟,你就不要在責怪歐陽少俠了,他們安然無恙就好!”隨即他對歐陽云風道,“哦,對了,歐陽少俠,你們昨夜可探聽到公孫烈的下落?”
歐陽云風道,“沒有!不過我們可以再去長安找找!”
凌絕頂道,“長安那么大,恐怕難找,與其追蹤,不如設法引公孫烈他們回來,我們在半路設下埋伏,如此方可事半功倍。我們現在已經知道公孫烈在無道莊落腳,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的多!”
程碧霄道,“凌先生所說不錯,與其追蹤,不如引他們出來,之前我們怎么沒想到呢?”
凌絕頂道,“之前你們也沒和我們商量啊!”大家相視一笑,其樂融融。
歐陽云風道,“凌先生,你說該如何行事?我們聽你的!”
凌絕頂道,“大鬧無道莊,逼公孫烈現身!”
歐陽云風道,“我知道了,江州王在無道莊,如果江州王有失,公孫烈就會放下一切回援!只要抓住了江州王,也就能抓住公孫烈!”
“不錯!”
眾人說干就干,商議一番,到了夜間,潛入了無道莊。
無道莊內,大大小小的屋子百余間,當真宏大,趙調晚上沒有美婦相陪,興致索然,在那莊子里踱步,他一路走過之處,莊里的女奴都躲進院子里去,緊縮院門,武奴們成群結隊的在莊子里巡邏,個個精神抖抖,趙調看了些女奴神色,啐了一口,道,“也不看看你們都是些什么顏色,躲什么躲?老子乃HD趙氏一門翹楚,豈會看上你們這些豬狗!呸!”他說完又往北面后院方向而去,巡邏的武奴向他行禮,他愛答不理,一路低頭而行,心中煩悶,走著走著,忽然聽到一處院落中有婦女調笑之聲,他心中煩躁,搖了搖頭,一走而過,更是煩悶,走了十幾步,他又回轉身走了過來,里面幾個婦女嬌聲嬌氣的,嘰嘰喳喳,引得趙調是十分不快,他看了看那處院落,想不起是誰住在里面,他見四下無人,縱身一躍,跳到一棵樹上向內張望,卻見一個輕紗長袍美婦蒙著眼睛和幾個女奴追逐,那美婦在燈光下,紅唇嬌艷欲滴,臉蛋還泛著紅光,雙手手指修長,走起路來翩然如蝶,趙調吞了吞口水,雙眼都直了。
他在那樹上看了一會,卻不敢貿然前去,此時聽到巡邏武奴的腳步聲,他飛身而下,走出十余步,看見拐角一隊巡邏武奴走了過來,眾人對他行禮,趙調仰著頭清了清嗓子,道,“可發現莊內異常?”
一人回道,“不曾!”
趙調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可看仔細了,千萬別讓賊寇再進莊子來!”那人道,“是!”一行人便繼續巡視,趙調卻道,“等等!”
那人道,“莊主還有什么吩咐?”
趙調左右看了看,問道,“嗯哼,此處宅院是何人所住?”
那人道,“回莊主,這里是無雙門門主仇先生住的,邱管家安排的,莊主,可有不妥之處?”
趙調道,“哦,我看此處無人把守,萬一賊寇進來,驚了仇先生,豈不是要讓仇先生怪我等招待不周!”
那人道,“莊主贖罪,小的們一時疏忽,但是不讓人把守是仇先生吩咐的,他說喜歡清靜,讓我們不要靠的太近!”
趙調一聽,心道,原來是這樣,仇景偷偷地把家眷接了進來,奶奶的,那美婦生得如此美艷,真是勾人的主。趙調道,“哦,既然如此,你們去吧!”一眾武奴集訓巡邏去了。趙調復又悄無聲息的走到了仇景所在院子的院墻下,伸著耳朵偷聽,里面卻依然只有婦人的嬉笑聲,趙調心道,莫不是仇景不在院內?卻聽里面婦人啊呀一聲,趙調心里咯噔一下,疼的不得了啊,一個女奴道,“夫人,你沒事吧!”
卻聽那婦人道,“沒事,摔倒而已,我們繼續戲耍!”
那女奴卻道,“夫人,休息一會吧,要是讓仇先生看到了,我們又要挨打了!”
那婦人道,“怕什么?他去了金腳大仙那個老怪物那里送藥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我們繼續!”只聽咿呀啊的聲聲尖叫,幾個女奴嬉笑打鬧,聲聲都往趙調心窩子里鉆,趙調聽說仇景不在,心內大喜,心想今晚不如將那美婦抓進自己的屋子,然后...嘿嘿。剛走了一步,趙調卻搖了搖頭,心想,自己抓了仇景的妻子,仇景知道了恐怕要找自己麻煩,大王那里也不好交待,如此也不開心,思來想去,趙調有些不舍的轉身離開了。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迎面兩個女奴來迎,趙調看了就來氣,道,“去去去去去去,一幫胭脂俗粉!”幾個女奴知他心情不好,不敢上前。趙調走進屋子,跪坐幾案邊上,思來想去,越想越頭痛,便躺倒而下,準備睡覺,躺在席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又翻了好幾遍身,還是睡不著,一束月光灑了進來,外面靜悄悄的,趙調心煩意亂,狠了下心,暗道,奶奶的,仇景又怎么樣,老子照樣抓,他一屁股坐起來,正要起身,卻聽見旁邊不遠的床榻上一個身影,有些奇怪。
趙調走過去拉開蚊帳一看,這這這...不是仇景的妻子么,此時完全看清楚她的臉,確實是大美人一個,他剛要伸出手掌去摸那女人的臉,卻停住了,心道,她怎么會來了這里?不好,有人進來了。他四下瞧了瞧,看看窗戶卻是關著的,沒有人進來的痕跡,他打開窗戶,看外面女奴們也都休息了,院子里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他又仔細看了看門鎖,門也是關著的,會是誰呢?竟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給自己送來一個美婦?難道是仇景知道了自己的喜好,卻把妻子送來此處,他是要向自己表示交好之意?趙調思來想去認為仇景十分夠意思。
他又看向床上的美婦,這不看還好,一看下去,眼神就再也挪不開了,趙調心癢難耐,正欲行茍且之事,卻聽門外大喊道,“有刺客!有刺客!”
話音未落,已經有十幾個武奴來到屋外,一武奴喊道,“莊主...”
趙調此時哪里還管什么刺客不刺客,不等他們說完,就大罵道,“你奶奶的,都給老子滾,別來煩我!”那幾個武奴道,“是,莊主!”眾武奴諾諾而退。
趙調探著耳朵聽見門外再無響動,舒了口氣,看著那婦人精致的臉,他湊著嘴輕輕地親了上去,嘴還沒碰到那婦人的臉,此時轟的一聲響,門口閃進來一個人,大罵道,“趙調,果然是你這個畜生,你竟然淫我妻子,我殺了你!”
趙調猛一回頭,見到是仇景提著一把寬厚的寶劍,騰的而起,立在床邊,說道,“怎么...這這這...不是你送來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