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的天空開始漸漸飄了些雪花,慢慢的雪越下越大,落在藤曼上積累了厚厚的一層。
山洞內(nèi),趙睦望著洞口的早已經(jīng)干枯的藤曼,心下思慮。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恢復(fù),他的修為終于回到了煉氣十層,不像當(dāng)初清醒時就破而后立的,突破練體期的肉身,修為只能慢慢復(fù)原。
趙睦將那個得自金光上人的儲物袋和其他幾個儲物袋塞進(jìn)懷中,只在腰間留了一個樣式普通的儲物袋。
他摸了摸眉心的星核,起身下床,向洞口外走去。隨著他一招手,山洞頂?shù)脑鹿馐?,光芒一閃,便被收了起來。
大雪依舊在下,還沒落在趙睦身上,就重新化為水汽升空。
“轟...”趙睦輕輕的往洞口一拍,與洞口一體的山體就落下幾塊巨石,將出口封閉的嚴(yán)嚴(yán)實實。
山脈里荒無人煙,白茫茫一片,顯得格外純潔寧靜。
“倒是個好天氣。”趙睦喃喃道,他手一翻,取出地圖,看了眼后,朝南走去。
臨近升仙大會,太南坊市的人流量一下子多了許多。
長期籠罩坊市山坡的的濃霧消散好些,在坊市出口處,修士進(jìn)進(jìn)出出,好不熱鬧。
這些修士大抵樣貌年輕,修為卻幾乎全都是煉氣后期,神色、裝扮各異。
有些修士成群結(jié)隊,尋常打扮,臉上帶著笑意,相談甚歡,看樣子對這坊市很是熟悉;有些修士,把自己包裹的很嚴(yán)實,獨(dú)來獨(dú)往,面色凝重,行走如風(fēng),好似后邊有什么怪物在追趕著他們似的;還有些,站在這山坡口,駐足往里眺望,面帶好奇、探究之色,像是從未來過此處一樣,而一個面色黝黑的少年就是其中一位。
此時,他旁邊還站著一個面白如玉,跟他身形、年齡相仿的一位少年。
黑皮少年和這個自稱是萬小山的少年站在山坡口旁邊,正在交談,不過大都是萬小山在說,他在聽,只是當(dāng)萬小山不再開口時,又拋出一個話題,讓其說辭出更多的信息。
“小山?!币坏缆曇舸驍嗔私徽劊Z氣顯得有些生人勿進(jìn)。
萬小山聽見有人喚自己,忙轉(zhuǎn)過身去,而韓立因為臉朝著山坡口,倒是先其一步見到了那人真容。
這是一個老者,一身青衣道人打扮,看著仙風(fēng)道骨,只是臉上的青色斑點,讓人初次見了他,難免會被嚇一跳。
黑皮少年也被嚇了一跳,倒不是因為老者的斑點,而是那人身上顯露的氣息,深不可測,修為遠(yuǎn)遠(yuǎn)超出此前他遇到過的任何一個修士。
想到這里,黑皮少年緊張的往后撤了一小步,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面帶和善的跟萬小山一起,迎了上去。
“小山,你怎么偷跑來了,你父親該多擔(dān)憂?!崩险吒f小山說話的語氣很和善,隨后打量了一番在萬小山身后的黑皮少年,大有深意的接著道:“這修行界人心險惡,萬一碰到居心否側(cè)之輩,出了什么意外,你叫我如何跟你父親交代?!?
“青顏族老,我這不是安全到了嘛。太南小會五年才一次,我可不想錯過?!比f小山被老者關(guān)懷的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才介紹起他剛認(rèn)識的朋友:“族老,這是韓立,韓大哥,我跟他一見如故?!?
“煉氣十層,天賦倒是不錯?!鼻囝伒廊藳_韓立冷冷的點了點頭,又從儲物袋里取出個藥瓶,丟給韓立,便不再管他,拉著萬小樓就往前走。
被晾在原處的韓立,一臉平淡,絲毫沒有受到怠慢的憤怒,恰恰相反,這時的他反倒是松了一口氣。
雖然這青顏真人話里話外的在點自己不懷好意,臨走前,還回頭的帶著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但是對于身懷小綠瓶的韓立來說,謹(jǐn)慎的他對這一切修為遠(yuǎn)超自己的修士,都希望敬而遠(yuǎn)之。
自從七玄門離開后,他先回了一趟小山村,留下些銀兩,就一路朝著墨老所說的嵐州城出發(fā)。處理完墨家之事,韓立用暖陽寶玉,總算是解決了一直困擾他的陰毒。
怕耽誤升仙大會,他馬不停蹄的就往太南山趕。結(jié)果在路上拔出掉陰毒后,未曾想,體內(nèi)卡了他修為許久的瓶頸也隨之松動。又因為離升仙大會還有一段時間,心急突破的韓立,索性就找了處隱秘的地方,開始沖擊煉氣十層。
到頭來,修為是成功突破,可也耽誤了許多時間。是以,最近幾日才來到了這太南山,路上遇到同樣初出茅廬的萬小山,同行趕到這太南坊市口。
萬小山第一次出遠(yuǎn)門,但出生修真家族的他,對修仙界的了解可不是僅僅看了本常識書的韓立能比的。韓立先是問了萬小樓一些書上記錄的常識,發(fā)現(xiàn)其所說的與書上計入的并無出入,這才慢慢又問了其他一些常識。
好在,萬小山在知道韓立是一個散修后,不僅沒有如同其他家族修士一樣對其冷眼相待,反而更加熱心腸的介紹起這太南坊市與這五年一次的太南小會。
想到萬小樓這個引路人,韓立會心一笑,不由的想起了師兄。
七玄門一別,迄今已快倆年,不知道師兄人在何處,又是什么修為。不過,自己這些年來,憑借小綠瓶催生藥材,煉制丹藥,修為進(jìn)步的倒是不慢,說不得,現(xiàn)在修為都要超過師兄了。
一想到自己修為超過趙睦,韓立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沒一會,他的笑容變得苦澀,想到趙睦是人人艷羨的天靈根,很可能已經(jīng)加入七派,資源不缺,即使沒有綠瓶,修為指不定一下子突飛猛進(jìn),把他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
“四靈根啊...”韓立心下更是苦澀,表面上看起來卻是一臉平靜。
他收斂心神,就要一腳踏入太南坊市,面對神秘莫測的未來。
突然,一只手從一個寬大黑袍里伸出,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韓立大驚,立刻就要施展羅煙步逃離,但肩上的那只手卻像是一把鐵鉗,死死的將他箍住。
見此,韓立只能緩緩轉(zhuǎn)身,望向手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