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貍搖著扇子，頭歪向一邊，懊惱著剛剛那一尾巴沒控制好力度，好像砸得有點狠了。

方之漁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呆呆地看著遠處摔在地上的姚瀅，他的手指動了動，卻什么都沒做。姚瀅腰腹被踹了一腳，又摔到了腦袋，卻連玉貍的衣角都沒摸到，全身都痛得發麻，手撐了幾次都使不上勁，沒能站起來。

死寂的訓練場上，只有努力想爬起來的姚瀅因為無力而重新倒在地面發出的撞擊聲。

方之漁此刻陷入深深的自責和自我懷疑之中，他現在才知道當初立下的豪言壯志是多么的幼稚和愚蠢，連幫襯一下姚瀅都做不到，還差點害死姚瀅，他居然大言不慚地說要保護她。

“蠢貨！快去扶她啊！”一個中氣十足的男人的聲音突然從方之漁的耳邊炸開。

方之漁仿佛從噩夢中被驚醒，他猛地環顧四周，周圍的人們一切正常，找不到說話的人，似乎只有他一個人聽到了那個聲音。

方之漁下意識地按照指令跑過去扶起姚瀅，姚瀅渾身疼痛不已，勉強站了起來。

“姚瀅，方之漁實在是太弱了，我勸你換個搭檔。”玉貍故意出言譏諷。

“對不起，姚瀅……”方之漁低著頭，神色暗淡。

“你不用道歉，是我的問題。”姚瀅揉了揉疼痛的腰，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淤青了。姚瀅摔到了腦袋，頭腦反而清醒了很多，她終于知道問題所在了，也明白了玉貍所說的所謂“配合”該如何實施。

姚瀅盯著方之漁的眼睛，絕無一絲一毫的嫌惡，澄澈一如初見：“方之漁，你相信我。”

玉貍挑著眉，狐貍的嘴巴一向不饒人：“別在這里羅里吧嗦了，膩歪也看看場合吧！”說著她一躍而起，尖尖的爪子刺了過去。

姚瀅靠近方之漁的耳朵，似乎對他說了什么，隨即迅速推開方之漁，利用瞬移與他拉開距離。

玉貍在半空中停滯了一下，正當她猶豫先對誰出手時，方之漁已率先一步，瞬移向前，長劍劃過玉貍下頜三厘米處。全場一片嘩然，沒想到方之漁居然有這個膽量對玉貍出手，而且沒有被對方一掌拍飛。

事實上方之漁此刻才得以發揮出至今為止他所訓練出來的全部實力。相較于自己在戰斗中思考，分析戰局對現在的他來說仍然有較大的難度，方之漁更適應實施姚瀅給他的指示，姚瀅讓他往東，他就往東，姚瀅命令他往西，他便往西。

剛剛姚瀅告訴他，由他方之漁先手出擊，正面迎敵。

因此無論對手是誰，對手多強，他也不會畏懼。

玉貍滿意地笑了起來，是的，由方之漁配合姚瀅不行，兩人共同發起進攻不行，必須是姚瀅來配合方之漁，他們才能完美發揮出兩個人的力量。

讓她有些驚訝的是方之漁的表現，在此之前玉貍還真沒發現方之漁的反應速度能這么快，就好像是身體自動做出的條件反射一樣。看來過去是有一定戰斗基礎的，否則短時間不可能訓練到這種地步。

姚瀅如同鬼魅一般，在二人周圍試探，每次當玉貍找到機會能重創方之漁時，總會被姚瀅發現，并且巧妙地攔截或者化解。他們已經逐步適應了節奏。

看臺上的觀眾們重新燃起了信心，高喊加油。玉貍傲嬌地仰起頭，就這點程度，可傷不到她，不過目的已經達到，實力懸殊的情況下就不必再繼續了。她不再收斂實力，將二人拍在地上。朝觀眾席看戲的云染遞過一個眼神。

“好啦好啦，看到差距了沒。多看多學多練，回去吧，啊，都回去。”云染站起來，遣散了所有人。觀眾們哀嚎一片，但還是乖乖聽話，如潮水般退去。

姚瀅捏著拳頭，雖有不甘，但她也知道此刻的差距不是朝夕可以彌補的。于是她誠懇地抱拳，向前一步：“多謝前輩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