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區門口，程野才知道原諒顧望說的順路是真順路，他還以為望哥是為了送陳希回去才這么說的呢，結果人家還真住在同一個小區。

更離譜的是，人家不僅住一個小區，還是同一棟樓，一個502一個602。

程野有那么一瞬間懷疑望哥住在這里并不是巧合，當時找房子的時候，看了很多房子望哥都不滿意，唯獨這里望哥連房都沒看就敲定了。

這很難不讓人懷疑！

特別是知道之前全網黑的女明星許愿就是陳希后，程野好幾天都沒睡過好覺。

一想到自己曾經在顧望面前說過陳希的壞話，程野就怕顧望什么時候看他不順眼，因為這件事半夜刀了他。

好在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把林盡染送到陳希家，顧望和程野就離開了。

陳希放下包包，踢了踢癱在沙發上的林盡染，“去洗澡。”

林盡染壓根兒就不想動，直接躺下了，開始擺爛：“唔不要，我現在喝醉了，去洗澡會出事的。”

陳希，“醉個屁，你頂多就是有點暈，快點去洗一下，不然你就睡沙發。”

林盡染這才不情不愿的從沙發上起來，搖搖晃晃的往浴室走去。

還嘀咕了句：“哼，我要告訴許阿姨，說她女兒欺負我。”

陳希語調懶洋洋的，“許阿姨現在在國外，遠水救不了近火，快點去，我給你拿衣服。”

林盡染奶奶的哦了一聲，乖乖洗澡去了。

陳希怕她真暈在里面，喝了口水就去找衣服然后在浴室門口守著，每隔五分鐘敲敲門，問里面的人還活著不。

大概是第四次敲門的時候，門開了一點小縫隙，一只白嫩的手從里面伸出來。

陳希把衣服遞給她，就去泡蜂蜜水了，讓林盡染喝了再睡。

時間已經很晚了，加上頭有點暈，林盡染吹干頭發后，沒一會兒就躺在陳希的床上呼呼大睡了。

反倒是陳希睡不著了，躡手躡腳的從房間出來，然后到陽臺外面的小椅子上坐著，一邊欣賞滿天繁星一邊思考人生。

只不過思考的不是自己的人生，而是在想跟顧望有關的事情。

仔細算算顧望也退役兩三個月了，但她還是覺得很遺憾，想到他從前意氣風發的站在各國最高領獎臺的樣子，和最近幾年因為打壓而背負漫罵和質疑，怎么都沒辦法釋懷。

英雄退場不該是這樣的。

夜深人靜，陳希自己喝著小酒，忽然一股沖動勁上來，她撈起手機給顧望發消息。

【蓋世小仙女：你考慮一下復出吧，參加京張冬奧。】

陳希不確定顧望還想不想回到賽場上，尤其是花滑大賽的金牌他都拿到了，在這這種情況下很多選手大概都會選擇退役。

因為花滑是一個很吃年齡的項目，顧望今年24歲也算是老男單了，體力自然比不上18歲的小將，再換個角度想，他該拿的獎項都拿到了，為什么還要留在賽場上被打壓受氣呢？

可是陳希真的很遺憾，不想顧望就這樣退役，還是一聲不吭就消失在大眾視野的隱退。

但——

【蓋世小仙女：雖然我很希望你能復出，但還是尊重你的決定，如果你還有未完成的夢，我希望你能不留遺憾。】

只有在賽場上留下過往后余生每每想起都覺得遺憾的事情，才能體會陳希想要顧望復出的心情。

是真的，不想他就這樣帶著遺憾退役。

但有時候，并不是她覺得遺憾就是遺憾了，還是得看顧望自己怎么想，所以陳希后來又補充了一句尊重你的決定。

顧望收到消息時剛從浴室出來，頭上的碎發還在滴水。

他看著手機陷入了沉默。

遺憾嗎？

好像是有的吧。

兩枚奧運金牌沒拿到，還要被某些好冰迷質疑技術不行。

經常午夜夢回的時候，顧望都會問自己，這樣真的甘心嗎？

好像是有點不甘吧。

過了很久，顧望在扔掉手中的毛巾，點著手機給陳希回消息。

【答非所問：還沒休息？】

【陳希秒回：嗯，睡不著。】

【顧望：為什么？】

【陳希：在想你。】

看到這三個字，顧望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緊接著好像里面住著的小鹿迷失方向了，在四處亂撞。

直到小姑娘的消息再次進來。

【陳希：在想，我們倆個，總得有一個不留遺憾，在花滑這項運動上完美謝幕吧。】

這是陳希出事后，第一次敞開心扉，說話誠實。

不過這是顧望不知道的。

他只知道小姑娘情緒好像不太對勁，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她很傷心。

腦海里‘她蜷縮著雙腿窩在椅子上，眼淚從眼角偷偷滑落’的畫面一閃而過。

陳希每次不開心里就喜歡坐在角落里發呆，狀態好點的話就是不說話呆呆的，不好就會偷偷掉眼淚。

【顧望：既然睡不著，那不如出來，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陳希：去哪？】

【顧望：到了你就知道了。】

……

凌晨十二點，顧望從抽屜里拿出他忘記還給蘇淮的鑰匙出了門。

他乘坐電梯下去，在五樓停了。

門一開，他就看到陳希穿著一身黑色的睡衣，臉紅撲撲的站在門口。

大老遠的他就聞到了一股子酒氣。

顧望微微蹙了下眉，“你喝酒了？”

陳希看著他嘿嘿笑了兩下，“就一點。”

顧望，“……”

這么大的酒氣，我信你個鬼。

不過看陳希的精神狀態，醉倒是沒有。

“你就穿這一身出去？”

看到顧望那嫌棄的眼神和語氣，陳希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不理解：“有什么問題嗎？”

顧望反問：“你覺得沒有問題嗎？”

陳希點點頭，“嗯！”

顧望臉黑了黑，沉著臉把陳希拉回家里，“去換個衣服。”

陳希哦了一聲，還真乖乖去了。

五分鐘后，小姑娘穿著一身簡單的牛仔褲配白T出來了。

顧望這才滿意的帶著她出門。

陳希原本以為這大晚上的顧望會帶自己去兜兜風或者江邊看看風景，怎么也沒想到，他居然帶著自己去了冰上俱樂部。

開窗吹了一路的風，陳希腦瓜子清醒了不少。

看著眼前的五個大字，她疑惑的問顧望：“來這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