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忙里偷閑往這邊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第三道鬼影在遠處踩住了旅行家的影子,然后她就無法動彈了。
所以這只的能力是控制?
三道鬼影的能力終于全部摸清,但形式也變得極為尷尬,旅行家被控制住了,而溫良又自顧不暇,沒法。
雖然鬼影之間并沒有合作意識,戰(zhàn)場還是被分割成兩片,但溫良這邊處理不掉那兩道鬼影,再拖下去也只是等死。
“打斷這只鬼影的控制,拿走白舞鞋,打開油紙,吸引注意力。”旅行家急切大喊,“任務(wù)失敗了沒有關(guān)系,但我們絕對不能死在這里!”
她說的很有道理,活下來比什么都重要。
溫良沒有反駁,拿出剩余的體力加速,一巴掌大飛了踩在旅行家影子上的鬼影,并奪走她手中的物件,拆開油紙,將里面包裹的白舞鞋丟到舞蹈室角落。
三道鬼影的目光迅速被吸引,就在溫良松口氣時,它們同時轉(zhuǎn)過頭,將旅行家包圍在中央。
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理論全部失效,回過神來再次陷入控制,看到兩道鬼影同時把細長的手臂搭在她的左右肩膀。
“啊啊啊啊啊!”
整個肩膀的皮肉都被割開,鮮血淋漓,旅行家痛到喪失理智,哀嚎連連,卻沒有動彈的能力,只能看著鬼影慢慢纏上自己的身體。
“救我,求你了……”
唯一能動的眼球看向站在門口的溫良,發(fā)出祈求。
雖然沒弄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問題,但可以清楚的是任務(wù)已經(jīng)失敗了,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止損,哪怕溫良轉(zhuǎn)身逃跑,甚至把門關(guān)上都沒問題。
此時的她徹底沒了先前那種目中無人的態(tài)度,溫良的內(nèi)心也在搖擺。
理智告訴她回去很可能會折在里面,但大腦卻在抗拒這種想法。
因為旅行家只是性格傲慢了一些,罪不至死,這樣的人活著對社會是有貢獻的,與性別沒有關(guān)系,就像宋巧倩一樣,性格孤僻并不能成為他人霸凌她的理由。
要救!
這是溫良做出的判斷。
但怎么就,又是一個新的問題。
剛才他一直隱藏著右手的極寒之觸,但這一招并不具備改變局面的效果,得想想其他辦法。
就在這時,溫良想到了什么,先前他的預(yù)備計劃里就有危急時刻兌換隨機詛咒物賭一把的想法,現(xiàn)在是時候了。
溫良轉(zhuǎn)身離開,到墻后打開血書,昨天睡前的惡意值是21點,經(jīng)過了半天時間,如同命運安排一般,惡意值剛好到達了40點。
那就沒什么好說了,抽卡!
溫良伸手觸碰詛咒物盲盒的選項,下一秒,惡意值被清零,紙面上滲出大量血液,中間咕嚕嚕地冒著泡,將一只奇怪的物件吐了出來——
那是一根血色的蠟燭。
……
旅行家看著猶豫兩秒后迅速逃跑的作家,徹底絕望。
她很清楚自己不受待見,但這就是超凡背后所隱藏的代價,越強的能力就會帶來越大的惡意,即便努力控制也很難做到收放自如。
但她怎么也沒想到,剛剛與自己親密合作的同伴會這樣丟下她直接離去。
其實想想也對,她們兩人都是沒通過正式考核的編外調(diào)查員,能力不足,遇到這種意料之外的突發(fā)情況,放棄同伴選擇求援才是正確選擇,換她來她也會這么選。
一般身體失去知覺,一般身體在無形的刀刃切割中鮮血橫流,撲面而來的惡意幾乎令她窒息。
意識一點點離開大腦,旅行家很快就到了極限。
其實她身上還有最后一件特殊的詛咒物,是一次性的護身用品。
再珍貴的道具也沒有她的命重要,旅行家很清楚這時候的取舍,只是那東西需要主動摔碎才能觸發(fā),現(xiàn)在的她動彈不得,失去了最后的機會。
絕望與后悔溢滿心頭,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她后悔的不是無視父親的禁令參與調(diào)查任務(wù),而是之前沒有好好跟溫良說話。
如果我表現(xiàn)的溫柔一些,多給他一些笑容,他會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回來救人呢?只要讓她拿到那枚吊墜,所有危機都會迎刃而解。
我好歹也是個漂亮的女生啊……她忍不住這樣想。
就在這時,一道森白的燭火照亮了他的視野,身體慢慢恢復(fù)知覺,雖然痛感也因此更加強烈,但他恍惚的意識被喚醒了。
旅行家愣愣地抬起頭,看著作家拿起一根被點燃的紅色蠟燭進入房間,三道鬼影迅速被吸引了過去,竟然毫不猶豫地放棄了眼前的獵物。
“……你沒跑?”
“跑個屁啊,門口風大,我去墻后點火了,你先出去,準備關(guān)門!”
溫良拿著蠟燭一陣小跑,與旅行家擦肩而過,將那根紅蠟燭放在墻角,然后迅速拉開距離。
三道鬼影全部被燭光吸引,如同撲火的飛蛾一般圍了上來,貪婪地吸收著火光中那一縷裊裊青煙。
趁此機會,溫良轉(zhuǎn)去另一個角落,把先前丟出去的黑色油紙和白舞鞋撿了起來。
現(xiàn)在形式互換,旅行家站在門口,只要她想,她隨時可以把門關(guān)上。
把作家留在里面吧?
有他吸引三道鬼影的注意力,這樣自己一定能得救,也不會有人知道他的丑事,出去后還是那個風頭一時無倆的籠組大小姐,一舉兩得。
誰會在意一個編外人員的死活呢?相比之下,自己可是組長的獨生子,兩者的地位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但是……
“你他媽快點!”旅行家朝著還有閑心撿回白舞鞋的溫良大吼,“房間里的惡意過高,我的門快崩潰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扭曲,全身上下的疼痛感快要摧毀神智,門口的黑色線條也開始變得歪斜,真的快到極限了。
這次事件的難度超出想象,雖然并未擴散,但已經(jīng)到達了恐懼級的程度,什么情況?!
“哦哦,來了!”
溫良隨便用油紙包起白舞鞋揣在懷里,朝著門口跑去,在門徹底崩潰之前跑了出來。
旅行家松開按在墻上的手,所有線條迅速消散,被推開的門恢復(fù)原位。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米色休閑褲上沾滿灰塵,像狗一樣大口喘氣。
“你是真不怕死啊,還敢回去撿鞋子,不能回去等支援嗎?”
溫良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我不喜歡把風險留到明天。”
“你太瘋了,這樣不行的,就算這次僥幸逃生,下次也會死在更危險的事件里。作為調(diào)查員,我們的命比普通人更重要,我們?nèi)魏我粋€人活下去,以后都能救上百人,這個在考試里算是送分題……”
溫良聽煩了,當即冷喝一句:“閉嘴!”
“……”
旅行家癟著嘴,滿臉委屈,沒敢說話,片刻后才小聲問了句:“你剛才那根蠟燭是什么?那東西好像是消耗品,我回去讓爸爸賠你一只……”
“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那是喚靈蠟燭,點燃后會吸引惡形,不過堅持不了多久。”
溫良對著坐在地上的旅行家伸出手:“你恢復(fù)了沒有?恢復(fù)完就走吧,回去申請支援。”
“恢復(fù)了。”
在溫良的幫助下,旅行家站起身,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表情變得堅定。
“但現(xiàn)在還不能走。”
“為什么?”
溫良對調(diào)查局大小姐判若兩人的變化感到驚訝。
旅行家轉(zhuǎn)身向走廊跑去:“因為我明白經(jīng)驗失效的原因了,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