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愁得昏天暗地的時候,老宅居然傳出好消息,道是有人向小姑提親了。
“真的?竟有人愿意娶一個又肥又胖又黑又丑的二婚女人,他是瞎了眼還是瘸了腿?”
余光瞧見一道黑影襲來,我連忙低頭。
大姐巴掌落空,怒聲喝道,“你給我過來!”
“不過去?!?
“過來!”
“不過去?!?
我退到門邊,準(zhǔn)備著隨時跑路,“到底是什么人啊,你要不說,我問娘去了?!?
大姐沒好氣的說道,“一個老光棍。”
“有多老?”
“聽說比小姑大了足足兩輪,比咱爹還大四歲。”
“還真是老光棍啊?!?
“你以為?!?
“他家里什么情況,有沒有錢?。俊?
“這話問的,他要是有錢不早就娶媳婦了嗎。”
“啊?這是又老又窮??!”
“媒人說他年紀(jì)雖然有些大,但身體很好,人也能干,在磚窯里做工,一年下來掙的倒也不少,就是……”
“就是怎么了?”
“就是再能干也抵不住家里有個藥罐子,那東西就是個無底洞,掙多少也不夠填的?!?
“喔,就說嘛,那么能干怎么會沒錢。不過他這把年紀(jì)了,家里老人就更老了,就是托累也沒多少年了……”
“他爹娘還真是藥罐子,在床上躺了五六年,把家里全掏空了不說還拉下一腚的饑荒。
不過那是很久前的事了,他送走了兩個老人后,慢慢的都把饑荒填上了?!?
“那你剛剛還說他養(yǎng)著個藥罐子……”
“是他閨女?!?
“閨女?他不是沒結(jié)過婚嗎,哪來的閨女?”
“撿的?!?
“撿的?”
“嗯,他不是一直沒娶上媳婦嘛,害怕老了沒人管,就想過繼個兒子,可誰家會把好好的兒子給他啊,這事就一直沒成。
后來他在山里撿了個棄嬰,一直當(dāng)親閨女養(yǎng)著,誰知道那孩子身體不好,冷了生病,熱了生病,不冷不熱還生病……,他們村里的人都說他供著個藥罐子……”
“這人心眼倒是挺好,不過就他這條件,奶肯定瞧不上,他呀還得繼續(xù)光棍下去?!?
“你又知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見大姐根本不當(dāng)回事,我大聲說道,“不信你等著瞧好了,奶絕對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自認(rèn)為對老太太足夠了解的我,說得十分篤定,結(jié)果卻被打臉了。
奶竟同意了老光棍的求親。
“為什么?”
我很是納悶,“奶不會是老糊涂了吧……哎喲!”
這次想的太入神,就沒躲過大姐的魔爪,“打就打吧,用那么大勁做什么,疼死個人了。”
“怕疼啊?”
“廢話。”
“怕疼就管住嘴巴!不然就等著爹收拾你吧?!?
好吧。
不說就不說。
我等著吃糖。
反正早就料到奶會趁著小姑結(jié)婚的由頭再來搜刮一番,所以就算親眼看到新收的糧食全部拉走時,我也沒有生氣,只一門心思的等著吃喜糖。
兩年了,整整兩年,我都沒嘗過糖滋味了,連過年都沒撈著甜甜嘴。
這次一定要吃個夠,把以前的虧空都補(bǔ)回來。
就不信老太太會當(dāng)著客人的面還能攔我。
我可是聽說了,她老人家為了給小姑撐場面,買了整整十斤糖呢。
十斤啊,我吃幾塊怎么了?
這些糖還是我家的錢買的呢。
我就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