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正魔兩道摩擦變多,唯一的樂土——鶴城之內(nèi)也涌入了很多修真者,他們雖然無法使用靈力,但身體素質(zhì)還是要比凡人強,經(jīng)常三天兩頭在城中鬧事,負責守護此處的門派雖然抓了不少人,但又有源源不斷的人進來。
“最近城里來了好多奇怪的人啊。”
寧莘頭也不回道:“無礙,鶴城有我布下的陣,無論是誰來了都要遵守法則。”
花靈用手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看寧莘忙碌,“那咱們就坐山觀虎斗了?”
門外的打斗已接近尾聲,鬧事的人被押走,看熱鬧的人群也漸漸散開。
“也不是不行。”
“姑娘,你沒事吧?”
一道熟悉的嗓音響起,寧莘動了動耳朵。
“你的老熟人來了。”花靈不嫌事兒大的看起了熱鬧,她揮動身后的翅膀,往外飛去,還給寧莘作起了實時播報,“那姑娘挺美的。”
“劍法不錯,修為比之前漸長了許多。”
“看上去比十年前更沉穩(wěn)了呢。”
“哎?那個小孩好像···”
花靈看了看小孩,又回頭去看寧莘的臉色,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斟酌著開口說道:“蕭離好像有了個兒子。”
“還跟他長得一模一樣。”
看寧莘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花靈有些磕磕巴巴地替蕭離找借口:“這都十年了嘛,他找個道侶也是正常,有個孩子也很正常嘛。”
“你自己一句話都不說拋棄了人家,蕭離也不能一直等你吧。”
寧莘捏緊了手中的木托盤,胸口處傳來一陣陣怒意,像是從嗓子眼里應(yīng)擠出了兩個字:“住口。”
花靈不再觀看,她小心翼翼地偷看寧莘的臉色。
寧莘閉上了眼睛,很快便睜開,那些翻滾的情緒被死死地壓在了心底。
“雷要來了。”花靈提醒道。
寧莘輕輕揮了一下手,酒肆里的人仿佛被催眠了一般付錢離去,伙計關(guān)上了門,上好了鎖,趴在桌上陷入了沉眠,一時之間酒肆中安靜了下來,酒肆上空,已經(jīng)架起了十層厚的結(jié)界。
“我怎么感覺它在逼你渡劫。”
——轟隆
花靈話音剛落,天上便響起一道閃雷。
“我現(xiàn)在就去撕了它。”寧莘不知何時已將白龍劍握在了手中,一副要把對方生囤活剝的樣子。
“哎喲,你現(xiàn)在又不是巔峰時期,受傷了很麻煩。”
寧莘面色微沉,卻又不好反駁,也幸好雷聲很快散去,不給寧莘發(fā)揮的機會。
寧莘揮手收回結(jié)界,將白龍劍放在桌上,“這世上還有誰渡過情劫?”
“佛門弟子?”花靈停在一張干凈的桌面上,盤腿抱臂回想起來,“之前有一個叫什么津的來求過金邊雪蓮,他帶著一個女子。”
寧莘掐指一算,“他早在五十年前就死了。”
“呃······現(xiàn)在的仙門第一人南華真人應(yīng)該有情劫吧?”
“他愛劍如癡,除非劍能長腿跑了。”
“你何必舍近求遠呢?蕭離就在外面,去一劍了結(jié)他。”
見對方不答話,花靈繞著寧莘飛了一圈,道:“完了,完了,你陷進去了。”
“不過沒關(guān)系,你不想動手,會有人替你動手的。”看著寧莘的臉色,花靈明智得沒有說出口。
在兩人的交談聲中,外面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寧莘收回靈力,向老板娘請辭。
“你要離開這里?”
寧莘神色平靜,在這座靈力被封禁的小城中,只有她不受規(guī)則的束縛,即便如此,她也不曾使用任何手段去窺視那個名為“蕭離”的男人。
她忽然有些累了,帶著未知全貌的秘密行走于世,需要用鮮血解開的劫數(shù),被束縛在這方小世界里的命運,該如何打破呢?
或許以前的自己也是預(yù)料到了這點,一旦達到某個程度,就是以身殉道的時候。
“我可能要死了。”平靜無波的面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說的不是自己,“但是在死前,我必須要恢復(fù)。”
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視著花靈,“你呆在這里,還是要跟我走?”
花靈思索片刻,毅然決然地點了點頭。
“蕭離,你說寧莘會在這里嗎?”封無情四處打量著街道兩旁的攤販,鶴城雖然荒涼,但民眾和樂,守護鶴城的陣法將一切危險都阻隔在外,是以外界紛紛擾擾,此處仍是一片平靜。
蕭離左手牽著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孩子,男孩穿著白底藍邊的道袍,頭發(fā)扎成兩個小啾啾,長得像縮小版的蕭離,他拉了拉蕭離的手,奶聲奶氣地說道:“我剛剛在酒肆聞到了雪蓮花的香味。”
“雪蓮?”作為曾經(jīng)來尋找金邊雪蓮的一員,步樓音飛快地抓住了一絲線索,卻不知道該怎么拼好它,“沒有人能攻破鶴城的大陣,所有修真者在這里都會變成凡人,但是,陣主和超過陣主修為者不受影響。”
知道真相的封無情努力維持自己面上的好奇之色,但憋得很是痛苦。
他該不該告訴他們,鶴城之外藏著魔修的大本營,鶴城的禁靈陣是魔尊的手筆,他們甚至剛剛與她擦肩而過。
“金邊雪蓮花誕生了一個花靈。”蕭離補充道,“寧寧好像說起過她。”
一行人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回到剛剛路過的酒肆。
他們撩開厚厚的門帳,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小孩扁了扁嘴,道:“雪蓮走了,還有另外一個氣息也不見了。”
“另一個氣息?”
“有龍珠的氣味,很淡。”男孩松開手,走到寧莘擺著白龍劍的位置,小短腿爬上凳子,用手指指桌面,道:“它剛剛被放在這里。”
“會是白龍劍嗎?”
步樓音從自己的記憶中翻找了一下,“軒轅氏曾是六大世家之一,有白龍劍這類的武器也不足為奇。”
龍族千年之前已經(jīng)從世人眼中消失,它們身上的任何一樣?xùn)|西一旦現(xiàn)世必會成為所有人爭搶的存在,更不要說龍珠了,不知為何,蕭離竟然想起了二十年前初見軒轅寧時,她待在戴在發(fā)間的那枚靈珠。
他搖了搖頭,將這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腦袋,“鶴城沒有魔氣滲入,我們也沒找到寧寧,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