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好不容易消停了幾年,正魔兩道又要打起來了。”
“魔尊失蹤,天下將亂,也不知道下一任魔道尊者是什么人?”
“客觀,您要的二斤牛肉和燒酒,請慢用。”
一名身著白色冬裝的女子將菜一一擺上桌子,雖然她剛來鶴城不久,但這跑堂的活計倒是干得很是熟練。
“不說這個了,來喝酒!”
“自從須彌山寧莘長老失蹤后,外面的符咒賣得越來越貴了,老曹,你說她入魔后會躲到哪里去?”
中年男子看了看雪山的方向,猜測道:“說不定也在那魔窟里呢。”
魔尊在2??年橫空出世,統御魔道數百年,是個極為冷酷無情的人,從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實面目,有人說他長著一張可止小兒啼哭的臉,有人說他是個絕世美女,還有人說他是一只魔獸化身。
魔尊喜好潔凈,魔道各種功法混雜,愛干凈的少見,剛開始大家還不當回事兒,準備給新任魔尊一點兒臉色看看,結果被殺了大半,自此之后,凡是魔尊所言,無魔敢不從。
魔尊還甚是厭惡那些以殺人為修煉方法的妖魔,要是讓他聞到那么一絲血腥味兒,他能拆了那魔的胳膊,叫苦主硬生生吃掉。
這也是為什么魔尊掌權期間,正道和魔道達成了非常和諧的一段時間,如今魔尊失蹤,群魔沒了制約,少不得要出來搞事情了。
寧莘一邊收拾桌子,一邊聽他們講,她在秘境中追丟了桃花仙,此人已經入魔,作為曾經的仙人,恐怕是他殺死了魔尊,寧莘垂下了眼睫,心中暗道:桃花仙幾次三番逃跑,必須盡快殺掉他才行。
同時也在心里慶幸,將那枚仙骨送到了劍宗,有南華真人在,必定會妥善處理好,而桃花仙想要奪得仙骨還得掂量掂量,而須彌山已經封山,即使大災來臨,也能有個緩沖。
于是她白天在酒肆中當跑堂小二,晚上則去找金邊雪蓮花靈聊天,假“寧莘”說得沒錯,情劫便是要殺夫正道,但她不想這么做,蕭離是一個無辜被卷進來的凡人,次世靈氣不足,無法支撐天劫降臨,他終身都無法修煉成仙,除非有人能修復登天梯。
花靈對寧莘的騷擾不厭其煩,要不是寧莘帶著她去看了鶴城,讓她的靈識短暫得離開了萬里冰原,恐怕寧莘是再也見不著花靈的。
“我說,你現在這樣,不解情劫也沒關系吧?”花靈隱了身形,坐在寧莘的肩頭,反正是氣運之子,天道總會留那么一線生機,雖說比起寧莘全盛時期有些不夠看,但比這世上大部分人都強了。
見寧莘不答,花靈繼續說道:“蕭離融合了仙骨,他就有了半仙之體,你也沒法殺夫正道了啊。”
“沒有實力的半仙之體,只是個承載罷了。”寧莘回道,“若要我來出手,扒掉那層皮,剖出仙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花靈立刻轉移了話題,“你現在想起多少以前的事情了?”
“挺多的。”
花靈撇撇嘴,當年她遇到寧莘的時候,對方正被追殺,她一路逃逸,在萬里冰原躲了數月,再次見面時,她已是世間數一數二的高手,再也沒有人能把她追逐得那么狼狽不堪。
伴隨著這段記憶的回歸,寧莘變得愈發像以前的模樣。
天道啊,你是要寧莘永遠也破不了情劫呢,還是希望她破了情劫后大開殺戒啊?
花靈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她只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等你的符咒能堅持得久一點,我們就去魔域。”知道花靈的愿望,寧莘自然會滿足,等這里事了,就該去殺桃花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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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上風雪常年不停,唯有殿中四季如春。
一襲粉衫的男子站在窗前,窗外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景,枯樹向天空伸著彎曲的枝干,漆黑的葉片在寒風中紋絲不動。
“寧莘到底去哪兒了?”他有些不滿地問道,自從寧莘叛出仙門已經過去了十年,這十年里,他們沒有找到任何關于寧莘的消息,恍如一滴水匯入了大海,再難尋覓到任何蹤跡。
“急什么?讓我們先把礙事的人處理掉。”聲音來自上座的一團黑霧里,霧氣不規則的抖動。
桃花仙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一想到即將到手的仙骨被寧莘搶走,就覺得被對方刺中的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正魔之戰,我們勢在必得。”黑霧慢悠悠地開口了,好似一切都在它的掌握之中。
殿內燃燒的燭火輕微的晃了一下,很快便恢復平靜。
鶴城,寧莘好似感覺到了什么,抬頭望向北方。
“怎么了?”花靈問道。
“我聞到了一個奇怪的氣息,一個不應該出現的存在。”寧莘擦干凈桌面,重新擺上干凈的碗筷,“此處天道有損,登仙梯斷裂,要想修復登仙梯,必須有一個人以自身實力獻祭,反哺天道。”
“這個人有什么要求嗎?”
“氣運之子。”
劍宗內,聽完南華真人殿猜測,白雪皺起了眉頭,“可是此方小世界已有數百年未曾誕生氣運之子了。”
“不,不對,上一位氣運之子是軒轅寧!”
“可惜軒轅氏已經覆滅,小師弟去過軒轅秘境,不知其中有沒有什么線索?”
白雪竹筒倒豆子般將疑問一一道出,“師尊,如今傳言四起,我們要再開軒轅秘境嗎?”
南華真人搖了搖頭,不贊同地回道:“氣運之子事關太清小世界的存亡,不能輕信一則傳言。”
“是,師尊,您打算什么時候把小師弟放出來啊?”這都關了快十年了,就算是犯了錯,也沒必要罰得這么重吧。
察覺到白雪的意思,南華真人高深莫測地回道:“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