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我也是萬凌的鐵哥們兒，不可能什么都察覺不到是吧？”

萬瑾簡直氣得想跳車。

之前他還在她面前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真的是演的一手的好戲。

宋世杰連忙攔住她：“這地方又不像國內你想約車就能約到，這個點已經沒有大巴了，你要是不坐我的車，怎么回去？”

理智勸服萬瑾沒解開安全帶，她就這么抱胸自個兒生悶氣。

宋世杰看她這氣呼呼的樣子有些好玩，還在她面前得瑟：“你知道我怎么發現的嗎？”

萬瑾沒出聲，他就接著道：“我去過他住的地方，他那地方干干凈凈的連個裝飾品都沒有。不過桌子上卻有個跟你的合照。本來這也沒啥，你們兄妹嘛，有合照再正常不過了，也就是那天我手賤，不小心把相框摔了，然后我發現那個合照上其實還有個人，不過被折起來了，后來我仔細看了看，是一中的校長。”

遙遠的記憶襲來，萬瑾眨了眨眼，忽然想到那天成人禮的晚會上，校長確實有拉他們兩個合照來著，本來應該一左一右站在校長兩邊的，但不知為何，那天她站在了萬凌的身側。

所以一開始，就是萬凌故意讓他們站在一起合照的？那這么說，難道萬凌在那件事發生之前就對她有別樣的情愫？他對她的態度這么奇怪不全是因為他做了錯事想要對她負責？

這么一想，萬瑾心里的郁結消散了不少，但她依然不準備理宋世杰，兩人就這么一路沉默著回了學校。

當晚，也不管許卓然那邊幾點了什么情況，萬瑾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被掛斷了，微信倒是有給她回個消息。

“在忙，稍等。”

萬瑾等了等，干脆先去洗漱。

洗漱完弄好已經凌晨1點了，萬瑾敲字過去。

“好了沒？”

那邊過很久才回過來一條：“半小時，半小時后我給你打。”

萬瑾就這么又等了半個小時。

許卓然說到做到，半小時后真的給萬瑾打了一通電話，萬瑾開口的第一句就是：“你之前說，萬凌喜歡我來著？”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萬瑾不提，許卓然都快忘記了。

此時聽她問起來，許卓然不由得抱怨道。

“我的大小姐，我這里正開工呢，好不容易緊趕慢趕拍完一個場景，結果你就是為了跟我討論你的情感狀況？”

萬瑾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尤其是聽到許卓然那邊嘈雜的機器的聲音，也覺得時機不大好。

但是她想，她如果不找個人說一說，那她今晚都別想睡了。

想了想自己這輩子確實沒幾個知心的朋友，能當閨蜜傾訴的，好像只剩下一個許卓然。

便道：“還記得我給你的那張卡嗎，我可是你的金主爸爸，金主爸爸有煩惱找你傾訴你還不樂意聽？你就是這么對你金主爸爸的？”

一聽萬瑾提這個，許卓然就不吱聲了，萬瑾也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對，怕傷了許卓然的自尊心，連忙解釋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太需要找人傾訴但是又沒有一個說話的人，這才來找你。剛才說那些話也是怕你沒法跟人交代，要是因為你私人的事情影響了拍攝進度，那你在你們團隊也很難以服眾吧？但是金主爸爸這個身份就不一樣了啊，此時我是你的金主爸爸，我想讓你停下來你就得停下來，如果他們有意見，那就讓他們來罵我。”

萬瑾說完，就聽屏幕那邊一聲輕笑。

許卓然道：“我還不知道你是個什么人？不用解釋這么多，顯得怪里怪氣的。”

萬瑾一噎，心中也有些感動。

她就快速把這兩天發生的事跟許卓然講了，末了，問道：“你說萬凌這是什么意思啊？難不成還想跟我結婚？”

想想就覺得有些怪異。

許卓然那邊倒是沒覺得有什么不正常，他讓萬瑾等了一會兒，然后繼續拿起手機道：“歸根結底，就是萬凌給你的初印象太過深刻了，不是有那什么‘首因效應’嘛，你對一個人的第一印象，通常會停留很長一段時間，你無法接受的，只是你腦海里那個萬凌。”

萬瑾不否認他是對的，其實這個問題她也不是沒想過，尤其那天萬凌摘下眼鏡，她竟然覺得他陌生，從那之后她就在想，自己是不是陷入了對他的刻板印象？

“可是這也才過了兩年啊，想想兩年前他還老時不時地拿話損我呢，現在一丁點重話都不敢跟我講，有時候又跟個鋸嘴葫蘆一樣，本來我都覺得沒什么了，那他這樣不是時時刻刻提醒我之前發生了什么？”

許卓然正在吃飯，聽到她這話差點沒把飯噴出來。

“我的大小姐咧，一丁點重話都不敢跟你講，凡事都看你的臉色，這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生活你竟然還嫌棄？再說了，你之前應激反應多嚴重你不知道？見過的誰敢跟你講一句重話？還不是怕你又犯病？”

雖然心里覺得許卓然說得很有道理，但萬瑾嘴巴上還是要硬氣一回。

“那你咧？你怎么對我好像沒什么顧忌？”

“還不是因為始作俑者不是我？”

許卓然小聲嘀咕了一句，萬瑾沒聽清。

“好了，我知道你糾結的點了。”許卓然扶了扶因為長時間工作重新戴上的眼鏡，瞬間柯南附體，“以我多年來閱覽各色文學作品的經驗，你們倆這種現狀確實不正常，你想要的，是跟以前一樣的相處模式，但萬凌不一定這么想的。你有問過他怎么打算的嗎？”

萬瑾懵了一下，她好像確實沒有想過。

但是說出口的卻是：“怎么又要我去問他啊？上次吵架就是我先開口的，要是每次都是我先去想辦法解決問題，怎么搞得好像我才是那個罪人一樣？”

萬瑾說完，對方那邊沉默了一下，萬瑾正要問他是不是掛了，就聽許卓然道：

“我印象里的萬瑾做事情是最不喜歡拖泥帶水的，長痛不如短痛，早點把這個事情解決了，你也就不用天天為這個事情煩心。再說了，你都把萬凌當哥哥了，兄妹之間，哪有什么主動跟被動的？”

如果計較誰先低頭，那不就成情侶了嗎？這是許卓然的言外之意。

萬瑾心里覺得怪怪的，總覺得許卓然哪里說得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得知他因為她提前放了全組員工盒飯，萬瑾也不好再騷擾他了，草草說完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