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不讓我進啊,憑什么他就能進?”劉易指著一個穿著打扮明顯不是境外人士的家伙。(這時候香港臺灣也叫境外,境外人士是指華裔華僑香港人,臺灣人83年還來不了大陸)
“朋友,看著沒,這是我哥們兒,香港人,你也找個香港朋友,就讓你進了。”說完,這哥們兒還“嗤”的輕蔑一笑。
哎呀呀,劉易這小暴脾氣,我一資產三千多塊的小有名氣的作家還進不去個友誼商店了?
前兩天聽馬威都提了一嘴,友誼商店好東西多,尋思換點外匯券混進去給老爹老媽買點什么,也算盡盡孝,誰能想到,沒混進去,讓人給攔住了。
這外匯券都換了,不進去瞅瞅也太虧了。
這時,正有兩個外國人走向友誼商店。
劉易英語還是不錯的,遂上去搭訕,給老外整的一愣一愣的,心想,中國人不是都很靦腆嗎?看見我們外國人都畏畏縮縮的,這哥們兒怎么這么隨意呢?
劉易跟著倆老外走到門口,對著友誼商店的工作人員用英語說道:“They are my friends. Can I go shopping with them.(他們是我的朋友,我能陪他們一起購物嗎?)”
“of course,Wish you and your friends a pleasant shopping trip.(當然,祝你和你的朋友們購物愉快)”
“thanks.”
劉易跟著兩個外國人進去后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他給兩個外國人的感覺很奇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拘謹中透著好奇,好像見慣了外國人一樣。而且英語口語非常棒,用詞也很口語話,絲毫不顯僵硬。
開玩笑,以后京城不說滿大街都是外國人,但也非常多,劉易早就見怪不怪了好吧。
外國客戶劉易也接觸過,你表現的越平常人家越隨和,你越把他當盤菜,他就越咄咄逼人,總的來說就是賤。
當他介紹自己是個出版了一本小說的作家時,兩個外國人表現的很吃驚的樣子,因為劉易太年輕了。
又聊了一會,劉易也給他們介紹了幾個京城有意思的景點便各逛各的了。
走到服裝區,給王玉芬買了一個羊絨大衣,一條羊絨圍巾,又給劉文峰買了一件羽絨服一條牛皮腰帶。
就這些東西,劉易換的三百外匯券就基本花完了,心疼啊,一百五十塊錢才能換一百外匯券啊。
還剩了三十多外匯券,他又買了幾盒萬寶路,他不吸煙,這也是準備給老爹劉文峰帶回去的。
之后兩天劉易又去了幾個景點,比如圓明園遺址,上輩子就來過,但這次來他還挺激動的,還以為能碰見《紅樓夢》劇組呢。
《紅樓夢》劇組的一期培訓班就是在圓明園附近的招待所,演員們天天早上來圓明園練功。
還記得前世在b站看過央臺來圓明園采訪《紅樓夢》演員的視頻。
那個穿著紅襯衫,梳著單辮的陳小旭,一開口,我是鞍山,鞍山話劇團的。
哎呦,那叫一個水靈,那叫一個清新脫俗。
還有寶姐姐那口川普,可愛的不行。
可惜了,人家還沒開班呢,沒見著。
劉易右手拎著裝著君子蘭的箱子,左手拎著裝行李的袋子,走在熙熙攘攘的京城火車站。
老馬得上班,不能送他,那幫作家朋友早就回去了,就他自己留在京城研究小說出版。
“唉,苦逼啊。連個送站人的都沒有。”
說著走進了火車站。
火車上還是一樣的喧囂,有編織袋里的雞在叫,有男人在聊天,有孩子在哭鬧,有女人在喂奶...
仿佛世間百態都集中在了這一間小小的火車車廂。
又是十幾個小時的咣啷咣啷才到達遼市,而且還晚點了。
本應該晚上六點到達的火車,生生遲了將近兩個小時,快八點了才晃晃悠悠的駛入站臺。
天已經完全黑透了,火車站離家可不近啊,還這么多東西呢。
正當劉易想著怎么回家時,就見火車站外有一個男人靠著自行車正抽著煙。
仔細一看,正是自己老爹劉文峰。
“爸,這火車晚點了,你等多長時間了?”
“我五點半就來了,火車怎么晚點了這么久?沒出啥事吧?”
“沒事兒,就是遇見臨檢了,挨個車廂檢查。”
“哦,那回家吧。你拎那個箱子是啥?”
“君子蘭花,在京城正好看見,就買了幾盆,讓我媽養著唄,還能解解悶。”
劉文峰偏頭瞅了劉易一眼。
“你可真孝順。”
“····”
爺倆兒摸黑騎回了家,老媽王玉芬也還沒睡,見劉文峰把劉易接了回來,說了幾句話便給劉易熱飯去了。
劉易邊吃飯,邊說。
“爸,媽,我這次出了本長篇小說,稿費拿了兩千多塊錢。正好我媽也不是廠子里正式職工,我就尋思咱家就自己開個飯店。”
“嗨,你們不用擔心那些,國家是支持開放的,個體戶在京城遍地都是,京城都這樣,你們怕啥?”
“就這么說定了,咱們過幾天就開始張羅,先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在找廚師,服務員什么的。”
巴拉巴拉跟父母說完開飯店的事,一家三口就坐在炕上開始看電視。
爸媽看的勁兒勁兒的,劉易覺得很無聊,畫面粗糙,表演刻意,毫無可取之處。
電視里正放著一部單本劇。也不知道這劇叫什么。
在這個年代有的看就不錯了,觀眾根本不挑。沒頭沒尾的,也能看進去。
劉易是看不下去了,索性去了書桌前坐下,準備寫點什么。
這次他并不打算寫小說,而是想寫一點關于電視劇發展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