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時辰后。
隨著鄭府所在再度入眼,曹平安就停下了腳步,目光環視四周,不過幾個呼吸,確定并沒有什么問題之后,他就抬起了手,輕輕一揮:“五十人留在外面,剩下的人,跟我進去。”
從一開始,曹平安就沒想著談判!
他很清楚他需要什么。
眼下鄭府當中的某些人,做得到也要做到,做不到……也一樣要做到!
這是需要用刀來開口的!
聲音落下,麾下眾漢子便立馬動了。
嗯……有點亂。
曹平安看著那五十人左右到位,而后便略略搖了下頭,直接邁開了腳步。
沒有制度體系那個東西的壞處就在這里了。
亂。
不過眼下的這種亂法,暫時影響不大。
不過等這幾天忙完了之后就必須把制度體系弄一個出來了,當然,最好還是先照抄大唐的軍制吧。
怎么說這也還是眼下所有人都最為熟悉的制度,復刻起來完全不會有什么難度。
隨著他邁步踏入鄭府,鄭家下人立馬就迎了上來。
只是還不等其人近身,眾多持刀著甲的漢子就從曹平安身后涌了出來,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盯著鄭家那些剛迎上來的下人。
雖然他們身上的甲胄大多都是從匪兵俘虜身上扒下來的,也有點舊,但那種虎狼之勢卻一點不輸以往正處于趾高氣揚狀態的匪兵,甚至還猶有過之。
氣勢,是殺出來的!
曹平安自然也不會去做打壓自家人的那種事情,甚至就眼下這種狀況,他還巴不得這些漢子氣勢能更足一些!
目光掃過下人。
“帶路。”
雖然只是淡淡的兩個字,但落到那幾個下人的耳中,此刻卻宛若催命符一般,驚得好幾人雙股顫顫,就差直接倒下去了。
不過還是有人膽子比較大的。
“曹……曹將軍,請……請……請隨我……我來……”
一個年紀稍小的下人強忍著心中恐懼開口。
曹平安連看也不多看他一眼,只是帶著人跟了上去。
一路前行,一路就有處于最后的漢子留下。
直到徹底停下的時候,原本一百五十人的隊伍明顯已經縮水了很明顯的三分之一。
但偌大一個鄭府,也已經有不少地方處于曹平安的掌控中了。
而整個義軍隊伍中武力值明顯最高的王大樹則是一直跟在曹平安的身邊未曾離開。
他的定位現在很清晰,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護曹平安不出意外。
雖然曹平安自身的武力也不算很差勁吧。
但對比王大樹這種的武力,曹平安的武力就不算什么了,而且萬一真要出了什么意外,有王大樹在身邊,他也能多一重保障。
“曹將軍,我家主人就在廳內了……”
這會兒,那個年輕些的鄭家明顯已經平靜下來了。
聞言,曹平安也不多問什么,直接伸手推開了廳堂大門。
下一刻他就大致看清了廳內的人。
基本上清一色的老頭子,偶爾有一兩個中年人,從其面容來看,也明顯年輕不到哪兒去。
而且所有人臉上此刻幾乎都掛著同一種情緒。
愁!
不過也不是沒有例外,那唯一一個例外自然就是鄭巍這個主場人了。
“哪家小兒,沒看到……”
曹平安直接邁步進入廳內,順帶著將佩刀抽了出來:“剛剛誰開口的,自己出來。”
“本將絕不會殃及無辜。”
“若不出來……”目光一一掃過廳內眾人:“那我就從頭開始,殺下去。”
“來人!”
瞬間,便有一群身著甲衣的漢子魚貫而入,隨即齊刷刷抽刀。
曹平安直接邁開步子,往主座走去。
待到徹底落座,他就重新掃了一眼眾人:“最后再給你們十息時間,三條路,第一、自己走出來;第二、被別人檢舉出來;第三,我一個一個殺下去。”
“一息。”
曹平安捏起衣角,輕輕擦拭著手中唐刀的刀刃。
“兩息。”
甚至第三聲都還沒出來,當即就有一道聲音怒道:“王家的,你敢張嘴不敢站出來?”
“真想拉大家一起去給你王家陪葬?”
“滾出去給小將軍賠罪!”
下一刻,附和叫罵聲驟起:“對!你個老不死的……”
“快滾出去!”
曹平安依舊低頭擦拭著刀刃,嘴角冷笑一閃而逝。
還真不是他看不起這群所謂的富戶、世家。
都說是黃巢給世家的存在釘上了最后一根棺材釘……但就他們眼下所表現出來的秉性,這所謂的世家,不過就是自取滅亡罷了。
這些人,跟漢末的世家,完全就不是一種東西!
蠅營狗茍之徒,早就該滅了!
很快,先前那個開口的就被推了出來。
曹平安抬頭看了一眼。
是個老頭子,腦滿腸肥的那種。
看著倒也很是白凈,不過那面相……雖然他也只看了一眼,但已經是滿心厭惡了。
這一刻,曹平安無比相信老祖宗留下來的四個字:相由心生。
當即起身,持刀一步步走了過去。
甚至都還沒多近,那老頭子就已經癱在地上癱成了一坨肉泥,臉上涕泗橫流:“將軍,我錯了……求求你,不要……不要殺我,我……我還……”
“按住他……”
曹平安似乎完全沒聽到他在說什么,只是淡淡地對走上來的兩個漢子開口。
胖子一旦反抗起來的話……還挺麻煩的。
雖然他也不清楚王家這頭死肥豬是不是虛胖,但多一手準備,他也能更‘優雅’一些,這也是真的。
帶著一身的血固然威懾力能多上幾分,但完全沒有那個必要。
這人的血跟那群匪兵的血不一樣,匪兵的血撒在身上,那叫痛快,讓這種人的血撒到身上……說實話挺惡心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惡心。
隨著兩個漢子動手,曹平安便不再有任何遲疑,直接一刀就朝著其人心窩子處捅了下去。
刀尖入肉,跟之前殺的那些匪兵完全不同。
這一次更像是在捅一團中間夾雜了很少一部分樹枝的棉花,就連一絲血都沒有飆出來。
曹平安眉頭微皺。
“按好!”
聲音落下,手頭再度用力。
這一次,總算有了些捅刺的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