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我是不是中計了？”

要不是保護姜瑜的命令被她刻在骨子里，可能子梨現在還在那兒發呆消化呢。

聽她后知后覺，姜瑜樂了：“幫助她不就是你想要的嗎？你實現了啊，怎么能叫中計呢。”

“啊？他們詐我？”子梨又氣呼呼起來了。

姜瑜連忙安慰：“不是使詐，顧姑娘是真的慘，你做得對。”

他認真解釋：“舒和喜是典型的有錢無權，想傍大腿而已，你就是他們看上的大腿。”

說著他又想笑：“以后還會接著孝敬你的，這舒家可就由前輩你照顧了。”

子梨咬著唇，她眼淚汪汪，有點六神無主的攥姜瑜衣袖：“我是不是給殿下添麻煩了？”

“不算。”姜瑜想了想反正兩年后的舒家也算是嫡公主勢力，他認真安慰：“反而有功呢，你這不是為殿下招攬一個勢力了嗎？”

子梨仍然慌張詢問：“可……殿下淡泊雅致，壓根不參與朝政之事的啊。”

在她心里，姜瑜身為殿下看重的人才是一定比自己強的。

“無妨，你不跟我了嗎。”姜瑜也不揭穿，他忍著笑意：“就讓你那寵妾去照顧殿下吧。”

“不行！”子梨立刻否決：“她看起來笨手笨腳的，殿下最煩別人哭啼啼了。”

“那你有值得托付的人嗎？把她轉贈過去，給她一個幸福。”姜瑜明知故問。

子梨呆呆開口：“我這輩子就跟在殿下身邊了……”

姜瑜試探小聲：“那退回去？”

“木已成舟了，怎么可能退回去啊！女兒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子梨說著用力掐姜瑜手掌：“都怨你！”

姜瑜立刻抽手懟了回去：“這還關我事啊？”

“就怪你！”

子梨跺腳，聲音越發急迫眼見著眼眶的淚水就要滑落：“要不是你利用我敲詐別人，我能這樣嗎？”

姜瑜扭身朝床一坐，他十分流氓道：“我可沒讓你管，是你心里有我。”

“……嗚”子梨又消匿無蹤了。

好半晌，她才柔眼問：“殿下那么器重你，你沒招嗎？”

姜瑜攤手：“出了啊，你不不同意嗎？”

“哼！要你何用！”子梨立即不滿跺腳。

姜瑜嘖嘖歪頭：“好巧，我剛了想一招，現在不說了。”

“啊呀！”

子梨現在才明白原來姜瑜存心看自己笑話，她又隱匿起來好一陣子才算平復情緒柔嗓：“……你告訴我嘛。”

姜瑜樂不可支，他伸出三根手指：“三個條件。”

“想都別想！”

子梨斷然回絕，說著還抬掌要抽。

“那沒招了。”

姜瑜瞬間頹敗，仿佛瀕臨絕境一般。

“真能裝啊。”子梨心里是又氣又急：“我自己想！”

說完她又把自己藏了起來。

“笨蛋。”姜瑜好笑嗔，他真不信子梨這個小可愛能想出招來。

果然，沒多久子梨身形浮現就如斗敗的公雞一般弱氣道：“一個條件，而且不許太過分。”

“你人都是我的。”

姜瑜先是白了一眼，然后伸出手來：“不逗你了，解決的條件很簡單，把你的寵妾留下就行。”

“你個蠢蛋！”

子梨睜大眼睛，怒道：“那不和退回去差不多嗎？”

“你才蠢蛋。”

姜瑜立刻橫眉：“你剛剛沒看見舒和喜那前倨后恭的態度嗎？”

先前就顧著懷疑人生了，她還真沒看見。

“可我們不在，萬一舒和喜又對她使壞呢？”子梨咬著唇疑惑問。

“你真的蠢。”

姜瑜扶額：“你不會留下一句會時常過來看望她的啊？反正你來無影去無蹤的，誰能懷疑？”

“哦哦——”子梨恍然，然后立即苦臉：“什么嘛！這么簡單！”

她又消失起來用腦袋撞墻了。

姜瑜拍手：“一會你和你的寵妾傳個心思，怕舒和喜晚上偷聽，隔三差五搖個床啥的。”

“搖床？”子梨仍然隱匿著，姜瑜眉頭鎖川：“指望你？不如指望母豬能爬樹。”

她頓時怒氣沖沖出現在姜瑜眼前咬牙：“你！”

姜瑜伸手就要撥開她：“一邊兒去，一切交給我，等吃飯吧。”

提到飯，子梨頓時沒了影子只留下一句話：“殿下的午飯還沒準備呢，我得回去準備午飯。”

——

“好家伙……嫡公主離開你就餓死了是不是。”

姜瑜是又氣又笑。

氣的是她那愚忠，笑的是她那單純。

沒等多久，客房門外傳來顧呦鹿的羞澀聲音：“貴人和前輩，飯食已經備好了。”

“這就來。”

姜瑜應聲，既然幫忙了，那就幫到底吧。

他開門，顧呦鹿含羞垂首：“不知道前輩……可否出現來一見？”

“他喜歡隱身玩法。”姜瑜笑呵呵打趣，顧呦鹿一頭霧水，她的見識還是少了：“隱身玩……”

“走吧，去客廳。”

姜瑜沒有細講，他邊走邊說：“前輩是我的護道高手，貼身保護的那種，你明白不？”

顧呦鹿小心跟在姜瑜身后：“賤妾明白。”

姜瑜心里厭煩：“換個自稱，這稱呼聽著煩。”

顧呦鹿腦袋更低了，聲音透著委屈：“賤婢明白。”

姜瑜停步，顧呦鹿徑直撞上。

她哎呦一聲慌慌張張就要跪下顫音：“主人……”

姜瑜剛攙扶起她，聽到這一句險些血脈上涌。

“你現在是江家的人！江家的人要自信些！沒人敢欺負你！”

他大聲咆哮，顧呦鹿眼眶瞬間紅了：“賤婢明白……”

“叫我。”

“主人。”

“草。”

“不可以……”

姜瑜直接踉蹌退了幾步，顧呦鹿咬唇就要攙扶。

姜瑜抬手：“打住！”

他板著臉：“我不知道你從前經歷了什么。從現在開始，我要你忘記從前，把自己當個人來看。”

“和你透個氣，我準備把你留在這兒看著舒和喜，你這樣可看不住他，知道嗎？”

“啊？”顧呦鹿抬臉，眉目里只有怯弱：“賤婢不行的……”

她捂著臉嗚嗚道：“我一看那舒公子就發怵，生怕他吃了我。”

姜瑜人暈了。

“首先，你的自稱給我改，改成我。”他又板起臉來。

顧呦鹿試探道：“我？”

“嗯。”姜瑜頷首抬掌示意：“說一句。”

“我……”顧呦鹿又扭了臉用兩掌捂著：“賤婢該說什么呀，嗚……”

……

而另一頭，舒和喜和他爹正在客廳居末尾中。

“這江大爺怎么還不來呀？”

“美人入懷，能來這么快嗎？”

爺倆相視一笑。

……

姜瑜的調教還在繼續。

決定換種方式的他問：“你平常生氣起來會怎么樣？”

“會挨打。”顧呦鹿委屈巴巴。

“啊這……”

奴性如此之深，姜瑜真不曉得該怎么辦了。

不能一口吃個胖子，姜瑜決定引導：“你都有哪些自稱。”

顧呦鹿想了想，偷偷掰手指回答：“賤妾，賤女，奴婢，還有剛才自稱的賤婢。”

賤婢你倒是叫的挺順口啊。

日。

“我給你一個自稱，從今以后你就稱呼自己為我，這是來自主人的命令，必須完成。”

“賤……我明白了。”顧呦鹿強行改口，然后蹲禮道謝說話軟軟糯糯的：“謝主人賞賜。”

姜瑜滿意點頭，突然冷不丁發問：“你叫什么？”

“賤婢姓顧叫呦鹿。”

顧呦鹿小聲回答，然后登時咬牙：“……嗚，請主人責罰。”

“你叫我公子或者少爺吧。”

姜瑜已經過了鬼畜的年齡，他也知道這非一朝一夕能改正的。

但他可沒時間和顧呦鹿耗，若是顧呦鹿不強勢些，那么舒和喜就會得寸進尺，最后可能發生變故。

這倆人本質上都是奴性根深蒂固的，誰也不比誰高貴。

“少爺。”顧呦鹿軟糯說，然后她神態扭捏，好像有想問的。

姜瑜白眼冷聲：“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別扭捏惺惺作態。”

“哦哦……”顧呦鹿小聲問：“少爺是不是認識賤……我。”

“嗯？”姜瑜疑惑，然后快速過了一遍腦子，想想自己哪里露出破綻了。

很快，他想起自己那兩遍顧姑娘。啊，畢竟是前世最常用的稱呼來。

“是因為喊你顧姑娘？我會看相而已。”

隨口打個補丁，叫顧呦鹿失望的哦了一聲。

“我不管你想什么辦法，給我鎮住舒和喜，有啥前輩給你撐腰，不要怕他。”

眼瞅著拖得時間夠久了，姜瑜也沒了耐心：“想想以前他怎么對你的？激發起心里的恨來。”

“可是……我不恨呀。”顧呦鹿為難道：“是舒公子買了我，他打罵都是應該，有什么可恨的呢？我只是怕，怕被轉手送出去，像個浮萍一般。”

她又偷偷撇眼姜瑜：“少爺尋常待下人都是這樣的嗎？讓她們自稱我。”說完咬唇。

換來姜瑜白眼：“不關你事。”

“哦。”她又委屈捏手。

“我明白了！”忽然，姜瑜恍然大悟拍手道：“你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我仍然把你當下人看，你是受我影響啊！”

他要一勞永逸就必須讓顧呦鹿當自己的主人。

于是姜瑜認真開口：“從現在開始，你和我平級。我會把你當朋友來看，你也要把我當朋友來看，明白不？”

“朋友？”

有了先前的溝通，顧呦鹿已經知道這位少爺不食人間煙火，是個理想主義者了。

她偷偷搓手試探道：“少爺要和我做朋友？”

為了彌補上一世的虧欠，姜瑜十分認真：“我叫姜瑜，你可以喊我小魚。”

“小魚？”顧呦鹿試探問，然后下意識怯步。

“小鹿同志，做得很好。”姜瑜露出了老父親的笑容。

“同志？”

聽到小鹿兩個字，顧呦鹿鼻子酸楚。

他絕不是鐵石心腸，先前之所以冷漠，恐怕有難言之隱吧。

“這是一種敬稱，意思是我們是志同道合的人。”

姜瑜摸了摸鼻子，封建王朝已經腐朽了自己啊！

慚愧。

他正兒八經的說：“不用避諱什么，你就是我的朋友，拿出源自心里的底氣，挺起腰鎮住舒和喜。”

“小魚兒？”她又咬著唇瓣試探的說，末尾的兒化音十分可愛。

姜瑜快速點頭，臉上笑容十分欣慰：“小鹿！咱倆吃飯去。”

“小魚兒……”顧呦鹿伸手拉著他的衣角似乎鼓起了全部勇氣：“這樣可以嗎？前輩……不會介意吧。”

姜瑜一把攥住她的手來：“你是我朋友，別鳥她。”

說著扯著她就往客廳跑：“記住了，給我鎮住舒和喜，有啥我為你撐腰呢。”

“小魚兒！”她笑起來，喊的大聲：“慢一些。”

姜瑜也笑：“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