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醉不歸？那可不妥，我明日還有公事在身，若喝的大醉，我怕是連府都回不去了。”“來，喝。”說著周若冰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又彎腰拿起地上酒壺，又自斟了一碗。洛言對周若冰的酒量有數，說是“一杯倒”倒夸張了些，但也比不上常人的酒量，卻總是效仿先朝聞名的酒仙。洛言端起碗飲了一口，中等偏上的好酒，但也絕不能一醉方休，明日還要登知府門道歉認錯。想到這里洛言拿起筷子，夾了塊豆沙桂花糕，甜味恰到好處，入口即化。

推杯換盞之間周若冰飲下了半壺烈酒，神志開始有些不清楚。

“嘗口他們這的菜，我還特意叫小二上了他們這的招牌剁椒魚頭。”

雍州臨海，漁業發達，居民常吃海產品，但洛言例外，自幼便不喜吃魚。

洛言只好敷衍著答應兩聲，繼續低頭嚼面前的下酒菜。洛言此時卻想到宋代王安石，宰相曾與友宴飲，席間只吃眼前的一盤菜，第二日朋友派人送來更多，一問才知王宰相根本不喜歡。

洛言又拿起酒葫蘆，打開塞子倒酒，“若冰，下月可有空閑時間？”“有，本公子最富裕的就是時間，正愁沒事干，怎么，有什么事要我幫忙么？”“下月將臨新年賀歲，我要進京面圣朝貢，父親生病臥床，恐怕我一個人張羅不了這些……”話音未落，包間的門被人推開，小二滿臉堆笑，“客官，要不要聽首雅曲？”洛言點了點頭，這才見小二身后有兩位姑娘，兩人面相相似，衣著樸素，國色天香，個頭稍微高些的姑娘手里抱著胡琴。

包間房門被關上，個頭稍高的姑娘香唇微啟：“客官，想聽什么曲子？”

洛言正要問問為何二人要淪落至賣唱，不了周若冰搶先一步：“那就來首《水龍吟》好了！”

燕朝文化并無奇特之處，大多效仿前朝歌舞，所以大部分膾炙人口的詞曲依舊會被藝人傳唱。

攏挑抹復間曲調婉轉悠揚起來，彈琴的姑娘大致是彈琴的好手，不知不覺聲音散發了神韻，宴后洛言離開時，才發現其他的客人圍著店老板怏怏不樂的問如此美妙的樂曲為什么只給那一間的客人彈奏。

一曲奏罷，彈琴的姑娘率先開口，另外一位姑娘是她妹妹，家里母親去世，父親開了一家鐵匠鋪，給人打造鐵器糊口，于是自己才帶著妹妹出去彈琴。

洛言心有不忍，“姑娘貴姓？這么晚了還沒吃飯吧，小二，再給我上幾個菜請這兩位姑娘吃飽，最后賬單一起付了。”那彈琴姑娘怎好意思接受，連忙拉住洛言，“公子這怎么好意思，飯食就不煩勞了。”“相遇即是緣，你們姐妹二人又這么辛苦，不用推辭便是。”“謝謝公子，謝謝公子，我姓鄒，名羽，我妹妹叫鄒雪…小雪，快過來謝謝這位公子。”

個子稍矮的姑娘小聲看著內向害羞，但還是說了句“謝謝公子”。

洛言又轉過頭，“既然令尊有一間鐵匠鋪，不知在永興城何處？”洛言打算有時間時去照顧一下他們的生意。“城東集市胡同盡頭，公子有什么物品打造嗎？”“嗯，快些吃吧，菜上齊了，姑娘琴技如此高超，我實是今日有幸才得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