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呢。

這句話，李棠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沒有厚著臉皮問出口。

她要怎么問呢。

明明是她甚至只是在知道了望安戰事這件事之后，就跟他說過，他們不要再見了這種話吧？

現在哪怕她已經覺得不能再去責怪江啟明，他同自己一樣是個受害者，甚至在這么長的一段時間里他付出的不論是時間還是精力都遠遠要比自己多，她又有什么資格去說些挽留的、或者是安慰的話呢。

“你要結束嗎？”

男人的聲音打斷了李棠不知不覺間又飄忽的想法，狠狠地將她拉回了眼下的現實。

“什么？”

“……”

“結束什么？”

“我們的關系。”

這一回，輪到李棠沉默了。

可是她怎么突然會猶豫呢。

什么叫結束呢，他們之間的關系，那種關系，開始過嗎。

那他現在又是什么意思呢。

之前不是還會無畏地說不要讓上一輩影響現在嗎……果然，也只是好聽的話罷了。

事情沒真真切切地發生，沒降臨到自己頭上，他無畏，理所當然。

但說到底，也是自己前前后后甚至都記不清多少次拒絕過她，而現在，他選擇及時止損也是人之常情，只是……

為什么要把選擇的權利交給自己呢。

他自己也可以選擇的吧？

明明江照野是最無辜的人，而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見李棠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卻不說話，江啟明沒理由地感覺到心情煩悶。

他甚至希望李棠可以給他一個痛快。

說結束，怎么可能是他親口說出來。

他沒有那個勇氣，他承認。

可李棠不是一直不想見到自己，不打算跟自己扯上任何關系，甚至也不打算跟自己接觸嗎。

那她有什么好猶豫的。

像上次在她家小區門口說著要他們以后不要再見面了那樣，冷著聲音說一句“結束了”也不難吧。

她又不會覺得難過。

反正一直以來他才是那個單戀的傻瓜。

她也并不曾虧欠自己什么，所以他想要扼制自己的喜歡，放過她。

“你想想吧，我出去抽根煙。”

但等到的只有她的沉默。

他想的分明是，自己早就做好了連對她的感情都要結束的準備。

可為什么她要猶豫，要動搖，要讓自己覺得有希望？

是在折磨他吧。

一直以來都是她在拒絕他。

這一次也不會有例外。

一根煙的時間并不長，很快，沉默著的江啟明就回到了沉默的客廳，緩緩地蹲在了沉默著的女人面前。

“江啟明。”

“嗯，你說。”

“今晚之后，我們開始新的生活吧。”

“……”

“江啟明，我是認真的。”

“小棠，你所謂的新生活里，有我嗎。”

他微微抬著頭望著女人的眼睛，既是好奇，又更像是一種渴求，希望她可以將自己已經預料到的別離說得不那么決絕。

但如果，如果，有呢，如果是肯定的答案呢。

“沒有。”

“好。”

果真是毫無懸念地回答。

“江啟明，我們翻篇了。”

“好。”

她的結束都要說得文質彬彬。

就像是她深思熟慮之后的決定，最后只不過是冷靜地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