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走后沒多久，望月樓便也沉寂在了夜色當中。

一具半果的嬌軀側臥于榻上，臀兒微微撅起，臉蛋埋在枕頭當中，不時發出哼哼唧唧的靡靡之音。

朦朧的月影，在床前緩緩凝聚，沉默許久，虛影小聲道：“小姐，您還好嗎？”

“月魅，為什么不出手？”

安若月止住痛哼，抬頭質問。

“您交代過，沒有危險，我只是空氣。”虛影的聲音平淡而無波。

“剛剛的情況，在你看來，沒危險？”

“是的。”

安若月眸子睜圓，不可思議的道：“你耳朵有什么毛病嗎？沒聽到我的慘叫？”

“抱歉，我只聽到了愉悅。”

“放屁！！”

安若月激動地差點從床上蹦起來，奈何屁股火辣辣的疼，只能用憤怒的眼神看向虛影。

“好吧，我只是沒想到小姐竟然沒給17號植入鉗制手段。”

“細胞炸彈，麻痹毒素，制約咒文？”

“是的。”

“你喜歡那些東西？要不要給你來一套？”

“......小姐仁慈。”

虛影緩緩消散，屋內再次陷入沉寂。

安若月望著天花板，眼皮慢慢變重，她經常失眠，但今天不知道為什么，困意來的特別洶涌，腦子輕飄飄的像是卸下了一塊重擔，很輕松很舒服。

......

愜意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一眨眼，又是十天后。

十天里，大小姐沒有再找陳默拍戲，二小姐偶爾會發來問候傳訊，聊聊家長里短，只有艾瑪最為清閑，經常來蹭吃蹭喝。

雖然很意外的戳到了大小姐的軟肋，但陳默并沒有因此而得意忘形，反而決定在以后的相處中，稍稍注意些分寸。

別的不說，那女人的心聲確實有好幾次想把他剁成稀碎，之所以沒有付諸行動，還是看他年紀小，沒抱太多齷齪心思的份上。

如果讓她知道這年幼的身體里實際裝著一只二十幾歲的骯臟靈魂，那結果，想都不敢想。

“我還小，犯錯了大家都會原諒我的。”

陳默毫無自知之明，以小朋友自居，并引以為豪。

小朋友撩妹那不叫撩妹，叫賣萌。

小朋友吃豆腐也不叫吃豆腐，叫撒嬌。

總之，小朋友是無罪的。

“話說回來，感覺身體快要第三次蛻變了。”

這幾天，陳默的身體再次出現異樣，彷佛有一座火山在體內蠢蠢欲動，那股炙熱讓他心驚。

他不清楚其中的原理是什么，但他的力量似乎沒有止境，只要源力在，就能不斷的增強。

本打算練一練拳法劍法之類的武技傍身，但身體力量一直不穩定，練出來的招式往往似是而非，達不到應有的效果，也就放棄了。

力量變強，當然是好事，陳默懶得浪費腦細胞，將注意力重新放回餐盤。

是一只被啃得七零八落的大公雞。

品種不詳，雞冠跟孔雀似的五彩繽紛，陳默顯礙事給剁了，雞翅膀滑嫩可口，雞腿彈性十足，一口下去滿嘴流油。

湖邊的竹林總能出現一些讓陳默食指大動的野味，他覺得那是一片福地，每次吃完，身體都暖烘烘的。

魚兒、兔子、狗子、小鹿、大公雞、下次又會是什么呢？

陳默吞下嘴里的最后一塊肉，‘噗’的一聲將骨渣吐進旁邊的垃圾桶里。

隨后打了一個滿足的飽嗝。

湖心島中央，一名少女走出雅閣，神情憂慮的眺望遠方。

視線所及之處，是湖岸旁的一片竹林。

不久前，她將自己的新寵物放在了那里。

艾瑪一臉戚戚然的跟在身后，眼中滿是同情。

她糾結著要不要把真相告訴少女，但一想到自己也吃了不少，便趕緊打消了念頭。

“小姐，既然明知道有危險，為什么還要把它放出去呢？”

白白、珠珠、美美...還有前不久才買回來的彩雀，少女已經失去了太多。

也正因此，艾瑪反而更納悶了，常言道四不過三，都吃了這么多次教訓了，怎么還是執意要將寵物散養。

少女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用一種意味深長的口吻道：“艾瑪，生命和自由，你認為哪個更重要？”

“當然是生命啊。沒了生命，要自由干嘛？”

對艾瑪而言，這完全是一個不必思考的選擇題，但凡是腦子正常的人都知道該怎么選。

“呃...”

少女頓時被嗆得說不出話來了，只能換種方式道：“好吧，是我沒說清楚，我想表達的意思是，危險是可能會發生的，但不一定！我如果因為不確定的因素把它們關在籠子里，卻實實在在的限制了它們的自由，艾瑪，你認為這合理嗎？這對它們公平嗎？”

“它們天天吃好的喝好的，無憂無慮的窩在籠子里養肉，拉屎還有專人擦屁股，有什么不公平的？”

艾瑪一臉不解的道：“我們做下人的還要用勞力換取報酬呢，這些小東西賣個萌啥都有了，要說不公平，這才是最大的不公平吧！”

“你贏了，我說不過你。”

少女翻了個白眼，有種對牛彈琴的挫敗感。

“對了，我上次網購的深淵蠕蟲到貨了嗎？”

說是這么說，但小可愛們接連失蹤，還是讓少女有些生氣了，行兇者可惡至極，犯案后不僅毫無悔意，還將受害者隨意拋尸，所作所為令人發指。

“還沒呢，才到中轉站，應該還需要兩三天時間。”

艾瑪沒見過深淵蠕蟲，但光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食材。

“對方不是特別喜歡吃嗎？珠珠被啃的只剩下魚刺，美美更慘，骨頭都沒剩下多少。深淵蠕蟲皮薄汁多，蘊含豐富的蛋白質和多種微量元素，更可貴的是還帶有七八種變異病毒，感染后能大幅度增強自身免疫能力，當然，前提是別死太快。”

少女帶著恬淡的笑意，如數家珍般介紹著新寵物，完全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恐怖。

“小姐，這么做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艾瑪冷汗都流出來了，心想著要趕緊把這個情報告訴17號，那小冤家餓起來連土都敢吃，萬一中招，她以后不得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