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一座殘破不堪的房屋里,蜘蛛絲布滿房檐,破舊的家具在風中搖曳,偶爾發出咯吱咯吱的叫聲。
也不知道住在兩邊的幾戶人家是如何能在夜里容忍這樣的聲音存在。
環顧四周后,推開正屋的大門,里頭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著。
“從哪里下去?”
“自己找。”謝必安冷聲道,“我現在明白了,正是因為你依靠我太多,才會導致你如今實力停滯不前。”
雖說這些日子鐘遼的劍法進步許多,但若沒有功法和機遇的支持,還是沒有突破性的進展。
地下室是默許幫忙找的,也就是說是從前這戶人家留下來的。
依照習慣,入口應該會被某個重物給壓著。
只是老者單獨一人,沒辦法將東西封堵上。
所以····鐘遼看向了一個重物的一邊。
用力的跺了跺腳,聲音空蕩蕩的。
緊接著匯聚內力猛地一下,竟將這空殼地板給踩踏掉。
“他想跑。”謝必安大喊。
一道黑影從里頭飛也似的鉆出來,靈巧的很。
鐘遼剛抬起頭,數道黑氣便從兩側圍過來。
以流明那般靈活的身手在他面前都占不著便宜,自己這低配版更不是對手。
數百只蝴蝶順勢散開,一部分被黑霧吞噬,一部分卻也從兩側換轉到了老者的兩側。
“道家?”
利用夢蝶的障眼法,鐘遼規避黑霧的追擊,從一側持劍殺了出來。
迎著幾道劍光閃過,老者跳出屋子,拉開了和鐘遼的距離。
提前知道老者的能力,對付起來要簡單的多。
“不要大意。”
也不知何時,鐘遼的腳下竟然出現了兩只黑色的手臂。
“什么時候?”
“從你大意的時候。”謝必安恨鐵不成鋼道,“看來,還得是我來幫你。”
“不用。”
鐘遼拿出判官筆,朝那幾只手揮舞一下,便將它們驅散而退。
這~~見到這一幕,老者的眼角抽了抽。
“你到底是誰?”
“抓你的人。”鐘遼淡淡的說。
“我記得你是默許將軍門下的,莫非將軍利用完我,就打算滅口了嗎?”
“不,他不知道這回事,我也和他沒多大關系。”
說著,左手握筆,右手持劍,沖向老者。
迎面而來的黑霧全都被判官筆一一驅散,而在速度上,老者顯然沒多大優勢。
而且在全然不知的情況下,背后冒出了一堆蝴蝶。
無路可退,他的雙眼漸漸泛紅。
若沒有流明作為小白鼠探出了他的能力,鐘遼很有可能中招。
但在知曉底細的情況下,這一招的威力將大打折扣。
蝴蝶一擁而上,堵在了老者的身前,他看不著鐘遼,鐘遼也看不著他。
意識到情況糟糕,他猛地向后一蹬,企圖和蝴蝶拉開距離。
可鐘遼的劍氣已是透過蝴蝶,壓在他的身上,飛出數米遠。
他剛剛站起身,一柄劍便抵在了他的咽喉處。
而那只能力奇特的筆,已是抵在了他的額頭處。
在修煉者之中,鐘遼的確算不得多厲害,但若是對付詭,擁有判官筆的他就像是開了掛。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呼~~”老者微微抬起頭,冷聲道,“你知道我的身份?”
“自然。”鐘遼淡淡的說,“前些日子降服剝皮詭的人,就是我。”
老者微微點頭,似是聽說過這件事。
不過那時他還未和默許合作,一直在滄州城里躲躲藏藏。
“我是個死人,但我沒傷害過任何人。”老者低聲說,“而此次現身,是為了挽救滄州城。”
“挽救?”
鐘遼微微一愣,實在想不明白一只詭想如何拯救滄州。
我出自百家之一的陰陽家,修習陰陽術中的幻術為主,自認為也有些天賦。
只是在爭奪陰陽家長老之位時,遭到同門暗算,死在了陰陽谷里。
說到這時,他的雙眼布滿了仇恨。
所以當我發現自己還活著,并慢慢幻化出了軀體,我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并期待報仇。
但化作詭以后,陰陽家的本事被削弱了大半,修煉起來也完全無法提煉內力。
這時他絕望了。
絕望的走在街道上,一切都是漆黑色的。
只是隨著時間流失,他發現體內的另一股力量。
能夠腐蝕一切的,死霧。
“這是他體內的詭力衍生出來的本事。”
鐘遼照著謝必安的說辭,說給了他聽。
他點了點頭,認同了這個說法。
這股力量,讓他有了復仇的機會,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位陷害他的同門竟然也死了。
只是原因不明。
沒了目標,做詭又有何意義。
去看看世界吧。
陰陽家的修行與道家相似,多為打坐凝神,化氣韻。
不如乘此機會,好好去看看這繁華的天下。
滄州已經不知道是他的第幾站了。
只是在這里,他發現一個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鐘遼問道。
“通往地府的石門正在被一位道士打開。”他淡然說,“而且就在這滄州城內,若是被他成功,怕是整個滄州都將萬劫不復。”
“你如何知道的?”鐘遼一邊問,一邊又將目光看向謝必安。
這樣大的事情,地府竟然沒有絲毫消息。
謝必安也是緊皺著眉頭,此事重大。
“我也是無意中感知到的,作為詭又是陰陽家弟子,對道家的一些心法很是熟悉。”他指了指北方的一座小山,“城中山上,有一座道觀,里邊有一位女道長,有些修為,平日里除了免費為老百姓看病,就獨居在道觀里。”
“我如何相信你?”鐘遼冷冷的說。
“信不信由你。”他一臉無所謂,“我本想留在滄州,借用默許將軍的手阻止他,只是現在完不成咯。”
謝必安游蕩到他身邊,示意鐘遼先不要動手,旋即消失在了這兒。
“我有辦法查明那里的情況,若你說的是真的,這件事我會處理。”鐘遼說。
“牛逼一直用劍抵著我,可不像是處理事情的樣子。”
“我自由辦法。”
有謝必安這么個跑腿的在,還用得著自己去看?
沒過多久,謝必安便緊皺著眉頭回來了。
“如他所說,的確有這么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