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學校吉他社團的成員,當我第三次拿著攝像機“不經意”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總算是扭頭看了我一眼。
朝我笑了笑,眉眼彎彎,唇邊的小梨渦也似乎在朝我打招呼。
我咳了一聲,社牛屬性在這一瞬間就焉下去了,頭一次在自己的身上體現出來了靦腆二字。
正好不知道拿什么借口的時候善解人意的社長小姐姐叫了我一聲。
“吉他社咱們也拍兩組照片吧,當作宣傳。”這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在場的幾個人都能聽見,對面應該是吉他社的社長,點了點頭,和咱們社長開始交涉拍攝的問題。
我們的副社長這時候也繞道我后面,扯著我的手臂,壓低聲音在我的耳邊說道:“多拍一下那邊那個深綠色短袖的男生,那可是門面,吸引新生的不二選擇,一會兒問問能不能單獨采訪一下做個宣傳,拿你的美人計去。”
我一臉疑惑的看著副社長,盯著她,朝旁邊的社長抬抬下巴,意思很明顯,怎么不讓我們的美女社長去?
副社長嘖了一聲,壓低聲音,湊過來,“社長的對象就是吉他社社長,你這……可不利于人小兩口生活和諧昂。”
我故作了然的樣子,點點頭,八卦之情溢于言表。
依言磨磨蹭蹭到他的旁邊,“那個,打擾一下。”
他正在彈奏周董的晴天,我蹭過去的時候看見他搭在吉他上骨節分明的手,手控的我一下子被吸引住了,連來意都差點忘了。
“有事嗎?”
他笑起來很好看,清清秀秀的樣子,明眸皓齒,一看就是屬于小說里面鄰家大哥哥的長相。
我咽了下口水,“可以邀請一會兒做個采訪嗎?我們是學生會攝影社的,需要給社團做個宣傳采訪。”
他的手指在吉他琴弦上輕輕掃了一下,然后又張開手按住振動的琴弦,吉他清脆的聲音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當然可以,待會兒嗎?”
我看了看他琴架上的譜子,又看了看在那邊打情罵俏公費戀愛的社長,“嗯,我們待會兒會安排一下在文藝軒樓下大廳那里采訪的,還有其他的社團,可能得麻煩再等一會兒。”
他點頭,似乎思索了什么,勾出手指撈起放在琴架旁邊的手機,“加個微信吧,待會兒要集合的時候麻煩給我發個消息就行,我想先把這首曲子練完,可以嗎?”
“當然可以!”
我實在受不了他朝我笑了,太勾人了,我認為比作千年的狐貍都不為過。
采訪很順利,畢竟臉擺在那里,我在攝像機的后面盯著他故作端莊的面孔,在末尾關掉攝像的時候看見他朝我笑了一下,忽而有種小鹿亂撞的感覺。
這棟樓的墻并不隔音,我還能聽見美聲部的女高音,還能聽見京劇社咿咿呀呀的唱腔,能聽見街舞社極具節奏感的音樂聲,周遭的喧囂蓋住了不同尋常的心跳節奏。
我急忙低下頭,不敢再看,恍若女兒國的國王詢問唐長老為何不敢看。
因為真的有人一眼就能觸及別人心里深處的琴弦,撩撥出一段沒有曲譜的音源,卻沒有結局的樂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