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道歉的地方我說完了,上次的事我也在太師府跟你解釋過了,那些話并非是我找的借口,而是事實如此。”
藍星轉移了話題。
雪割點頭,“我知道了。”
“好,那就到了今日了,你的住處是我告訴花菱的,不過她帶著百合過來時,只說百合是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我想著這是件好事,加上她又是曇梨的妹妹,也不是什么壞人,我這才說了,至于其他的,我并不知情。”
“其他的什么?”
“你看不出來嗎?”
“什么?”
“百合喜歡你。”
“哦。”
“你對此沒有想說的?”
“你在試探我?你想知道什么?”
“好,那我們彼此坦誠一點,你覺得百合和你有可能嗎?”
“你忘了,我與你有婚約。”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如果你要是喜歡百合,我可以跟舅公講清楚。”
“不需要。”
“那你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喜歡。”
“什么?”
這是藍星根本沒想過的答案。
“我有喜歡的人,但不是她。”
“那是誰?”
“我今日有些疲憊,就不送你了。”
說完,雪割就進屋去了。
藍星摸著尚有余溫的茶杯,第一次聽說雪割有喜歡的人,原本以為像他這樣面無表情的男人,是不會對誰心動的。
藍星心想,他恐怕是因為不想同她成親,才總是少言寡語。
話說回來,她還真有些好奇,像雪割這樣的人,究竟會喜歡什么樣的女子。
另一邊,好不容易追上百合的花菱,硬是拖著百合去了一處茶鋪。
兩人對坐著,百合一臉的傷心絕望。
“花菱姐姐,你為什么不跟我說實話呢?”
“你是真看上那小子了?”
“既然你知道,一早跟我說了實話,我也就不會去找他了。更何況,還是去藍星姐姐那里打聽的住處,這樣一來,藍星姐姐知道了,定是討厭死我了,我真是丟臉死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并非故意想看你出丑,只是藍星根本就不喜歡他,他們是成不了的!”
花菱振振有詞的說道。
“花菱姐姐,你就莫要安慰我了。”
“我說的是真的!藍星早就有喜歡的人了,即便那人已經娶妻生子了,她還是對他念念不忘,又怎么可能會喜歡雪割呢?他們的婚事不過就是太師一廂情愿罷了,藍星的性子我最清楚了,只要是她不想做的事,就是太師也沒法兒強迫她,而且啊,藍星要真對他有意思,干嘛還提出七年之約呢?”
“七年之約?”
“是啊!她要讓雪割等她七年才肯嫁,這么長的時間里,雪割若是喜歡上別的女子了,他們的婚約不就作廢了嗎?我也是因此才想成全你,也幫藍星解除困境。”
“此話當真?”
“我可以對天發誓!絕無半句虛言!”
——
藍星的貼身婢女名叫水仙,是母親從太師送的一大堆侍女中親自挑選的,跟著藍星的時候不過才十歲,如今長大了不少,做起事情來也一如既往的細致周到。
可今日,藍星總覺得水仙有心事,每間隔一段時間,她就不自覺的嘆氣。
“水仙,你跟我說說,你可有什么不如意的?”
“奴婢能伺候小姐,還有什么不如意的?奴婢每日都很開心呢!”
“是嗎?你什么時候也有事要瞞我了?”
“沒有的事,奴婢哪里敢啊!”
“我看你還真是翅膀硬了。”
“小姐,真沒有。”
“行了,別否認了,說吧,為什么一整天都在嘆氣,出什么事了?”
“沒有,我……”
“你又在想借口了吧,你作為我的貼身侍女,要是對我不忠的話,恐怕我只能讓別的人來代替你了。”
“小姐,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好,那我就讓你明白,你若是有事瞞我,那你今后便不用再伺候我了,我去跟母親說,讓她換個丫頭過來。”
“小姐,別呀!您看,水仙都跟了您這么久了,您要是換個人來,怕是照顧不好您,您會不習慣的。”
“你還不說?”
“小姐,您就別為難我了。”
水仙越是這么說,藍星就越是好奇。
“快說!”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我上街給小姐置辦物品,遇見了曲木公子。”
原來他又回來了。
藍星聽到他,有一種矛盾心理,既想要逃避,又想要知道他的近況。
“他……一個人?”
“不僅不是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家三口呢!我瞧見他手上抱著一個孩子,他一邊用手摸她的臉,一邊說,我的乖女兒,我會好好愛護你。”
心痛的感覺有增無減,藍星的臉色十分難看。
水仙安慰道:“小姐,我就知道,跟您說了,您又該難過了,所以我才憋著沒說,別說是您了,就是我,今日瞧見那副景象,心里也難受的很,我原本還以為,他多少心里還有小姐,還以為他是被迫才娶那個綠萼的,現在看來,他可幸福的很!小姐,您別傻了,快些將他忘了吧!”
“這是自然,好了,你別再為我的事憂心了,我可不想再聽見你的嘆氣聲。”
“水仙知道了。”
“那你出去吧。”
“是。”
待水仙出去后,藍星一個人坐在屋子里發呆,又自言自語道:“你說,你會好好愛護她,是嗎?那我呢?只需要我一個人難受,就可以讓你們所有人都幸福了,對嗎?那日你吟的詩又算什么呢?”
藍星冷笑幾聲,眼淚不自覺流到嘴邊。
一直到了傍晚過后,雪割來了。
“雪割公子,您請進。”
“藍星呢?”
雪割一進門便問起藍星。
“奴婢不知,奴婢去幫您叫水仙過來,她是小姐的貼身侍女,應該知道。”
“嗯。”
過了一會兒,婢女把水仙叫來了。
水仙對雪割說道:“公子,我家小姐今日未出門,一直在家呢,請您隨我來。”
二人走到房門前,水仙上前敲了幾下房門。
“小姐,雪割公子來了。”
屋內無人響應,更無人開門。
水仙又叫道:“小姐,小姐。”
仍舊無人應答。
雪割問:“你確定她在里面?”
“奴婢確定,不知小姐是不是睡下了。”
雪割見屋內一片亮光,他直接用力把房門打開了。
門一打開,一大股酒味撲鼻,藍星已經醉倒在床邊。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水仙著急的沖過去。
雪割看了看,說:“她只是喝醉了,你去備些醒酒茶來。”
“是,都怪我多嘴。”
水仙一邊走著,一邊喃喃自語,十分自責。
“等一下,你剛才說什么?發生了什么事?”
“告訴您也無妨,小姐這樣定是傷心過度了,我本不想告訴小姐的,在小姐逼問之下,還是說了,我也不會撒謊,哎……”
“你說了什么?”
“還不就是曲木家的公子嗎?他的女兒出生了,我在街上碰見他們,一家三口幸福得很呢!”
水仙氣憤的說道。
雪割看了一眼醉倒的藍星,她的眼角有未干的淚,明顯是哭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