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自己來吧!”
帶著幾分嬌俏的女子聲音入耳,讓二人不約而同看向前方。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從未見過的女子,紫鳶問曇梨:“她是誰,你知道嗎?”
曇梨搖頭。
女子呵呵的笑著,不讓婢女幫她說話,非要親自上陣。
她害羞的笑了一小會兒,手里晃動著一支玉笛。
“我是迎春,來月藝樓不久,這是我第一次表演,表演的是吹笛子?!?
說完話,又伴隨著樂呵呵的笑聲。
“原來她就是迎春?!?
曇梨說道。
“你知道她?”
“只是聽說過,迎春是在半年前來的,聽人說她會做各種各樣與雞有關的菜,十分美味,月藝樓便收了她,其他的便不知道了。”
“雞肉?曇梨,你覺不覺得這位迎春姑娘,笑起來的時候很像……”
紫鳶托著下巴若有所思。
“像什么?”
紫鳶終于想起,忍不住笑出聲來。
“像松鼠!”
曇梨聽完紫鳶的話,再向迎春看去,果真像極了松鼠,實在可愛得很。
笑嘻嘻的迎春姑娘穿著白與紫混搭的衣裙,裙子中間有兩條不長卻飄逸的帶子,朝云髻上有一花朵形狀的發梳。
玉笛被橫著拿在手上,一只手在外,一只手在內,借用幾根手指按孔,還有嘴巴的配合,如此便發出了美妙的笛聲。
這支玉笛顏色碧綠透亮,與迎春很是相配。
“不知迎春姑娘學了多久,想來她不過才進月藝樓半年,便可吹出如此妙音,真是厲害!”
紫鳶說道。
曇梨點頭應道:“是啊,想必她一定付出了許多努力。”
迎春吹的曲子此前從未聽過,歡快又有些特別。
曲子作罷,眾人意猶未盡,都十分好奇這曲子的名字。
還沒等人問,迎春自己便主動介紹了起來。
她這樣說道:“這曲子是我自己寫的,因為我特別特別喜歡吃雞肉,我最擅長做的菜也是雞肉,所以這曲子名叫最佳雞肉,哈哈,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眾人覺得她既特別又可愛,也忍不住跟著她笑起來。
接著,迎春又一改嘻嘻哈哈的模樣,表情變得真摯,她說:“其實這首曲子不僅有名字,還有詞,詞也是我自己寫的,大家想聽聽嗎?”
“想!”
“那好,我就獻丑了?!?
偌大的廳內,嬌俏動人的聲音這樣唱道:
“這世上最佳的食物是雞肉
滾燙的雞肉油滋滋很美味
元宵或是生辰都想吃雞肉
元宵與生辰皆在冬日
喝下一碗雞湯身子變暖
若你不知該吃什么
吃雞肉準沒錯”
眾人大眼瞪小眼,隨即是開心的哈哈大笑聲。
紫鳶感嘆道:“迎春真是一位很特別的女子。”
紫鳶正想要登臺,有一女子搶先一步。
此女名叫芍藥,頭上不過插著一根純白發簪,再沒有多余的首飾。
眉眼之間頗有一種既像貓又像九尾狐的魅惑感覺,表情淡定從容。
很少有女子會在月藝樓表演時身穿黑色衣裙,不過她這黑色衣裙上還有些許點綴,是白色的說不清道不明的花樣。
她彈奏的曲目,即使是外行人也知曉的,便是那著名的“涼州大遍”。
要想把這樣家喻戶曉的名曲彈的好,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過紫鳶知道,她會彈奏的很好,如此堅定自信的眼神,應當練習了許久。
紫鳶也聽過“涼州大遍”,次數不多,大約兩三次,她只記得是一首極其有氣勢的曲子。
琵琶聲一響起,記憶中的曲子再現。
手指明明十分纖細,卻能有力的彈奏出具有急迫氣勢的曲子,芍藥的簪子,衣袖,乃至全身都在隨著旋律抖動,在短暫的停頓以后,隨之而來的是更快更有力的指法,整首曲子也進入高潮部分,月藝樓仿佛在瞬間化為戰場,金戈鐵馬……
“紫鳶。”
琵琶聲結束了片刻,紫鳶仍沉浸其中無法自拔,曇梨見她還閉著眼,用手肘碰了她一下,提醒她該做準備了。
通過的牌子送到芍藥手上,紫鳶不由得沮喪起來。
“還有人愿意上來嗎?”
婢女問道。
曇梨立馬答道:“有!”
婢女認出曇梨,她驚喜問道:“公子,你愿意進月藝樓了嗎?”
“不是我。”
曇梨對著紫鳶點點頭,紫鳶鼓起勇氣走上前去。
“我認得她!她的香囊做的好極了,可惜不是比賽日來的!”
婢女一聽臺下有人這樣說,意識到紫鳶是個有才藝之人,立馬對她和顏悅色。
“姑娘,你可是要做香囊?”
“不是,我這一次是來做走馬燈的?!?
“姑娘會做走馬燈?”
婢女感到驚奇,這倒是個新鮮玩意兒。
“是。”
屏風后面似有輕微異動。
“姑娘,請?!?
紫鳶終于開始向眾人展示她的走馬燈。
用剪子在紙上剪出精致的圖案,并且制作框架,將一切拼接完成,很花了些功夫,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當走馬燈制作完成時,眾人都拍手叫好。
最外層是由四面半透明的紙拼接而成,它們大小均等,每一面都畫上了一位女子,她們神態各異,穿著打扮皆不同,只有一個相似之處,那就是她們的手都指向天空,仿佛在觸摸什么。
而這謎底就在最里面的蠟燭點亮的一瞬間被揭曉了,空氣帶動內框轉動,內框里的蝴蝶剪紙在燭光的映照下清晰可見,而大大小小的蝴蝶,它們的位置剛好就在外面所畫的女子的手指處,也就是說,四位女子觸摸的正是蝴蝶。
慢慢的,走馬燈轉動的速度加快了些,四位女子就好像是追著蝴蝶在奔跑,場景變得生動。
這時,屏風后的老板不知對婢女說了些什么,婢女立馬命人去拿了好些黑布過來,火速將周圍的窗全部關上,又用黑布遮擋起來。
如此一來,整間屋子只剩下一點光亮,那便是紫鳶做的走馬燈,簡直美極了。
一炷香后,黑布被撤下,窗被打開,四周再次恢復了光亮,走馬燈內的蠟燭也被熄滅。
“還未請教姑娘姓名。”
“紫鳶。”
“紫鳶姑娘,這是給你的?!?
從婢女手上遞過來的,正是通過的牌子,成為月藝樓藝人的第一步。
紫鳶先是看了看臺下坐著的曇梨,見他露出肯定的笑容,她這才將牌子接過。
“那么今日便結束吧。丁香,你帶芍藥姑娘和紫鳶姑娘進去吧?!?
從屏風后面傳來老板的聲音。
“是。”
“等一下!”
臺下傳來一女子的聲音,紫鳶尋著聲音看去,看見的是一清瘦的白衣女子以及站在她身旁的,身材筆挺的像根竹子的男子。沒錯,正是玉蘭和赤竹。
紫鳶盯著赤竹看,赤竹的雙眼仿佛沒了焦點,不知看的是哪里。
“這位姑娘,有何事?”
丁香問。
玉蘭答道:“我要表演。”
丁香認得玉蘭,她與赤竹此前共同表演過。丁香往屏風處看了看,屏風后面的影子點了點頭。
丁香這才說:“姑娘請吧?!?
玉蘭快步上前,因她身形清瘦,走起路來白衣飄飄,十分飄逸,像是一塵不染的仙女。
紫鳶已經退到一邊,同她一樣拿到通過牌子的芍藥,熱情的挽住她的胳膊,又用手指了指角落的兩個空位,示意紫鳶與她同坐。
紫鳶笑著點點頭。
芍藥雖長得艷麗,性情卻友善。
兩人并排而坐,看著玉蘭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