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并不回答,而是伸手來搶紫鳶手里的東西。
紫鳶奮力抵抗,賊人雖會武功,但看得出,他并不想傷及紫鳶,應當是怕把事情鬧大,而紫鳶也得以逃出門外。
她因過于驚慌,腳上連鞋子也沒穿。紫鳶忍住腳上的疼痛,拼命往前跑。
還好沒跑多遠,家里的下人們聽見動靜,都拿著棍棒一窩蜂跑來了。
賊人見情況不妙,這才匆忙逃跑。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紫鳶被嚇得不輕,右腳磨破了皮,看見賊人離去,她一放松下來,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再醒來時,父母皆在床邊守候。
“紫鳶,你總算醒了?!?
“父親,你怎么回來了?”
“怎么?我回來你不高興?”
“當然高興!只是想著父親跟隨太師,總是忙碌,恐怕是擔心我才特意趕回來的吧,怕是耽誤父親做正事了?!?
紫鳶懂事的令人心疼,父親自責的說道:“都怪為父,沒能多些時間陪陪你,讓你陷入危險之中,是我的不是!”
“哪里的話?父親待我與母親都極好,還請父親不必自責!”
“紫鳶,你放心,太師聽說此事后,不僅特許我告假回家多待些時日,還分派了一些護衛給我,他們都是武功高強之人,絕不會讓賊人再有機可乘?!?
“真是讓太師費心了?!?
“嗯,如今你醒了,可還有哪里不舒服?想吃東西嗎?”
“父親,你別擔心了,為了我的事,想必你與母親都沒休息,你們快去休息吧,我再躺會兒,想吃什么自然會讓廚房做了送來?!?
“好,好,那我與你母親便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就吩咐廚房做,我們就先走了。”
“好,父親母親慢走。”
待二人離去,紫鳶對貼身侍女說道:“你去找藍星,讓她幫忙把赤竹叫來,我有十萬火急的事非得見他不可。”
“是,奴婢這就去!”
午后,婢女帶著赤竹進門來。
紫鳶腳不舒服,側臥在床邊,赤竹臉上滿是擔憂,他問道:“你好些了嗎?”
紫鳶點頭,“已經沒事了?!?
隨后,紫鳶讓婢女出門去,屋內只剩下赤竹與紫鳶。
“你急著找我來,說是有十萬火急的事,到底是何事?”
紫鳶已經坐在了床邊,只是腳上并未穿鞋,好在裙擺挺長,把她的雙腳都遮蓋住了。
“你的畫里藏了東西?”
紫鳶開門見山。
赤竹卻像是不知情的樣子,他說:“我那畫紙的確有夾層,可我并未藏什么東西?!?
“你知不知道,因為畫里的東西,我差點沒命。”
紫鳶嚴肅的說道。
赤竹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問:“到底是何物?我是真的毫不知情,還是東西已經被搶走了?”
“你且等著!”
紫鳶從枕頭下拿出一塊碧綠的玉佩扔給赤竹,她有些生氣的說道:“既然是會給人帶來性命之憂的東西,我才不稀罕,請你趕快拿走,不要放我這兒了!”
赤竹意識到,紫鳶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
“紫鳶,你究竟要我如何,才肯相信,此物與我無關?就算是你現在把這東西扔給了我,我也是從未見過,更加不知曉它的來歷!”
“你倒還覺得委屈了?畫是你的,這玉佩隨畫而來,你一句不知道,我就要相信?我家中不安寧,皆因此物!”
“好,我知皆因我害了你,你一時不信我可以,可是紫鳶,你知道嗎?今日你主動找我,讓我進到你家中,我是何等的開心?!?
紫鳶低頭看裙擺,說:“赤竹公子的朋友有許多,實在不缺我這一個?!?
“紫鳶?!?
赤竹還沒來得及解釋,門外有一人不合時宜的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是曇梨,他懷中還抱著不知去向的毛毛。
“曇梨?毛毛?”
“昨夜毛毛來找我了,我醒來時才發覺,特地送它回來?!?
曇梨不同往日的熱情,他把毛毛輕輕放下,敷衍的摸了一下它的頭,便轉身離開了,什么話也沒說。
紫鳶對此很是介意。
赤竹這時才有機會同她解釋,“紫鳶,我只想告訴你,在我心里,你與其他人不同,你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
紫鳶盯著赤竹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就是這雙眼睛還有他的笑容,總是特別的迷惑人,也許打從一開始她就想錯了。
她說道:“你在說笑吧,我與你認識才多久?你就把我當作非常重要的朋友了?為何?”
赤竹著急解釋道:“我以為,朋友重要與否與認識時日的長短并無關系?!?
毛毛跑到紫鳶腳邊來,紫鳶分了神,想著剛才離去的曇梨。
沉默片刻后,紫鳶問赤竹:“赤竹公子,此前,你曾說我與玉蘭姑娘是不一樣的,可玉蘭姑娘不也是你十分重要的朋友嗎?如此,我與她又有何分別?”
“不,不是這樣的,紫鳶,你與她是不同的?!?
“赤竹公子,今日我有些乏了,請您先離開吧,若是你不愿告訴我實情,便不必再來找我了,畢竟此事事關我全家,我不想因為我給全家帶來麻煩?!?
赤竹點點頭,“我知道了,這次的事因我而起,我大概有些眉目,你大可放心,絕不會再有人來傷害你,待我仔細查清楚了,會再來找你?!?
赤竹離開,紫鳶長嘆一口氣。
看見地上的毛毛,她又想起曇梨來。
紫鳶行動不便,她把婢女叫來,問曇梨的去處。
“奴婢方才瞧見曇梨公子坐著馬車離去了?!?
紫鳶低頭看毛毛,不再說話。
碧綠的玉佩,上面刻著奇奇怪怪的圖形和文字,任誰看了,都知道這是一塊質地上好的玉佩。
一開始,紫鳶將這玉佩扔給赤竹時,赤竹一頭霧水,可他仔細想著送紫鳶的畫究竟被何人接觸過,他也就漸漸明白了。
——
“赤竹,你來了!”
除了白衣以外,赤竹從未見玉蘭穿過其他顏色的衣裳。
玉蘭對其他人冷若冰霜,是個十足的冰山美人,可只要一見了赤竹,她便難掩心中喜悅。
她習慣性的挽住赤竹的胳膊,赤竹以前不覺得,可自從紫鳶說了那一番話,他才意識到朋友之間的確該有分寸,他遲早是要和女子成親的。
于是,他頭一回把玉蘭的手推開,玉蘭十分驚訝,以為赤竹是心情不好。
“赤竹,怎么了?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赤竹卻一言不發,他坐下來,回想與玉蘭有關的事。
玉蘭出自江南水鄉,有一種獨特的江南美女氣息,她很早便來到長安投奔姑姑了。而玉蘭的姑姑與赤竹的父親認識多年。
說真的,赤竹也沒見過玉蘭姑姑幾回,大多時候她都不在,偶爾得見了,人倒是和藹可親的,不過很快就匆匆離去。
“你姑姑呢?”
赤竹問道。
興許是沒想過赤竹會問起姑姑,玉蘭一臉驚愕的看著赤竹,片刻后才答道:“姑姑有事出門了,不在家中。”
赤竹緊皺眉頭,說:“你姑姑時常不在?!?
玉蘭給赤竹倒上一杯熱茶,“那有什么關系?反正你又不是來見她的,我在不就好了?”
赤竹并未喝下熱茶,他看著杯子里的水發呆,過了一會兒,終于把玉佩放到了桌上。
玉蘭臉色大變,直盯著玉佩,她手足無措的樣子,赤竹還是頭一回見。
“這玉佩是你的吧?”
玉蘭想要否認,但沉思片刻,還是承認了。
待她點頭后,赤竹把玉佩握在手中,問她:“這玉佩對你非常重要?”
玉蘭再次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