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珠給徐朗倒了杯水，他坐在旁邊一邊喝水一邊看她撕郵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知道金科長為什么讓你干這個嗎？”徐朗問。

“她們說這是服裝科的老規矩，每個新人都得經歷這一步。”汪明珠撇撇嘴。

徐朗笑著指了指門外：“你聽，走廊里天天這么吵。來辦事的人這么多，不是每個單子都能接的。有些人產品不行還想渾水摸魚，大單子還好說，小單子最磨人。”

他喝了口水，繼續說道：“金科長讓你們新人撕郵票，就是想讓你們先練練性子。等以后真開始跑業務了，遇到麻煩事時，才不會動不動就崩潰。”

“咦？金科跟你說的？”汪明珠好奇地抬頭。

“這是我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悟出來的道理。”徐朗故意板起臉，“還有，汪叔叔不是說了么，在單位你要叫我徐總！”

汪明珠翻了個白眼：“就大我兩歲，裝什么老江湖啊！”

徐朗喝完水站起來：“行了，我得去找金科長談事了。好好干，等我從香江回來，就該給你分海外訂單的任務了。到時候我把單子都給你，保準讓你業績排第一。”

“你要去香江？”

“嗯，第一批貨已經準備好了，得去那邊談業務。回來給你帶香江特產。”徐朗揮手告別。

“好的，徐總再見！”汪明珠故意拉長聲調。

徐朗樂了：“不錯嘛，學得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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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徐朗帶著服裝和副食產品飛到了莫城。保羅接到貨后，馬上開始準備銷售。

銷售廣告登出去的第二天，第一個上門的不是分銷商，而是莫城的稅收官。

保羅是以公司名義做貿易的，這樣在跨境付款的時候方便了，可也留下了不少隱患。徐朗早就料到會有這種情況，已經讓廖家明去聯系運輸公司，打算以后明著暗著兩條線一起干。

可沒想到，這么快就被人盯上找上門來了。

他們一到公司，二話不說就把貨倉里的貨物全扣下了，說這些貨物沒報備入關手續，偷漏了稅款。

還好，公司的庫房只是臨時中轉用的，里面只有一小部分貨，徐朗這次帶來的大部分貨都還放在郊外農場的庫房里。

其實保羅心里也好奇，老板是怎么把這么多貨運到莫城的，但出于對老板的信任，老板不說，他也不多問。

這次被扣的貨也就值幾萬美金，雖然不算多，但要是這個問題不解決，后面的貨根本不敢往城里拉。

徐朗讓保羅打聽清楚了，那個領頭官員的名字和住址。當天晚上，徐朗喬裝打扮了一番，就潛進了稅收官家里，把他從床上揪起來審問。

這一問才知道，背后盯上他的另有其人，是一個叫伊萬諾夫的大佬。徐朗警告了稅收官一番，把他打暈后，連夜又摸進了伊萬諾夫的莊園。

以徐朗現在的身手，只要沒人了解他的本事專門設套抓他。像這種只有十幾個守衛的府邸，他想進去簡直易如反掌。

他悄無聲息地進了臥室，只見床上躺著個頭發快要掉光的肥胖老頭，旁邊還睡了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徐朗不想殺人，他把女人打暈，一把將伊萬諾夫拽下床。這老頭嚇得差點失禁，任誰大半夜看見個黑衣人，站在自己床頭都得嚇個半死。

更可怕的是，當伊萬諾夫看到徐朗的眼睛時，突然全身僵硬，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成了他一輩子的噩夢。

“趴下！”徐朗用俄語命令道。

伊萬諾夫竟然乖乖趴下了，他自己都想不通為什么會這么聽話。

“看著我！右手從背后握住左腳。”

老頭一邊仰著脖子盯著徐朗，一邊拼命的想把右手夠到左腳。可他太胖了，怎么都夠不著。

奇怪的是，此刻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夠到！

就這么折騰了近一個小時，伊萬諾夫累得渾身濕透，脖子都快斷了，可就是停不下來。

直到徐朗解除心靈操控，他才突然恢復清醒。

回想起剛才如傀儡木偶一般的詭異經歷，老頭真被嚇的尿了。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還有渾身的酸痛，都在告訴他：

這不是做夢！

靜謐的房間內，只有老頭粗重的喘息聲。

良久，徐朗輕聲的說道：“你不該打保羅公司的主意。”

一句話，頓時讓老頭明白了，眼前黑衣人的身份。他用卑微的語氣，聲音帶著顫抖：“對...對不起，先生，我無意...冒犯您。請您放過...我一定...”

徐朗突然打斷他：“聊聊你自己吧。”

老頭一愣：“啊？”

徐朗似笑非笑：“要是你能證明自己有用...我可能會重新考慮。”

這話里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要是派不上用場，今晚可能就兇多吉少了。老頭一個激靈，趕緊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那點家底全抖落出來。

從出生到發家，從家族背景到人脈關系，生怕漏掉半點能證明自己價值的事。說到最后還特意強調，他混了這么多年，黑白兩道都吃得開，在莫城甚至熊國沒有他辦不了的事。

房間里又安靜下來。

伊萬諾夫還保持著五體投地的姿勢，渾身骨頭都快散架了。他死死盯著眼前的地毯，大氣都不敢出，可肌肉的酸痛讓冷汗直往下淌。

現在他就跟等待宣判的犯人似的，每一秒都像在油鍋里煎熬。

突然，伊萬諾夫感覺到有人架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只聽那個黑衣人笑呵呵地說：“恭喜你，伊萬諾夫先生。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

這一瞬間，伊萬諾夫只覺得渾身一松，就像壓在身上的大山突然被搬走了。他這才感覺到全身又酸又痛，累得直接癱在了床上。

他這輩子從沒這么高興過，像是從地獄爬回了人間。現在再看黑衣人也不覺得可怕了，反而覺得有點親切。

他哆哆嗦嗦地說：“太感謝您了...先生...感謝您的信任...”

老頭之所以會生出幾分親切，是因為從徐朗扶起他的那一刻起，已經使用了“行政管理”能力，將一個普通標記烙印在他的身上了。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伊萬諾夫依然癱在床上沒動彈，眼睛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發呆。

他的腦子里像放電影似的，一遍遍反復播放著今晚的一切。

那個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又悄無聲息地消失，自己就像個木偶似的被他隨意擺布。這種生死完全不由心的恐怖手段，完全刷新了他的人生觀。

越想越后怕時，他突然記起黑衣人臨走時說的話：“以后保羅貿易公司只做總代理，熊國的生意全交給你打理。錢是賺不完的，希望咱們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