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掛著夕陽，天邊晚霞仿佛暗示著明年的幸運。
陳曦從馬車上走下來，小翠和阿雯還帶著一些禮品，秦晨忙迎進屋子。
“秦晨，我爺爺讓我請你去我家吃年夜飯！”
“我……我還是算了吧！”
“我可是說通了小翠呦！”
屋外的小翠和阿雯正在搬東西，而柱子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喜歡女孩，這位即將成為自己妻子的小翠。
“小翠姑娘真的答應了？”
“嗯嗯！”
“這感情好呀！如果來得及，我想正月間就將她倆事情給辦了！”
秦晨朝著外邊喊道：“柱子，我家里沒茶葉了，你帶著小翠姑娘去城里給我買點茶葉。”
柱子一路小跑進來：“晨哥，這茶葉不是……”
秦晨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即道：“這大年三十，你帶小翠姑娘去耀州城給人家買點東西，畢竟談戀愛是要花錢的，我給你個任務，這三兩銀子花不完不回來。”
“啊！三兩銀子，這怎么能花的完呀。”
“小翠姑娘喜歡什么，你就給人家買什么，主動點！你啊，也別害羞！”
陳曦示意小翠跟著柱子一起坐驢車去，小翠臉上也浮現了一抹羞澀。
秦晨泡了一壺茶，終究還是提起了自己關心的問題。
有的卻不得不問陳曦，因為耀州城的陶瓷格局，以及各家的特長他都只是一知半解。
“可否告訴我，這許家是個什么情況，以及最近一兩年在研制什么？”
陳曦坐姿端莊，相當淑女，就連喝茶也是舉止柔美，聽到秦晨這般問，便說道。
“那許家許承業膝下有三子，二公子便是那許文軒你先前見過，許文恒為長子，此人在瓷器研究上也有些厲害之處，除了善于用人之外，在經商方面，也是頗有一番名氣。許家前些年并購的那幾座窯場，便是許承業聽了許文恒。我聽人無意中聊起過，我研究復原秘色瓷怕是許家也知曉。”
“許家能為耀州青瓷頭號世家，那定是有著本事。”
陳曦點了點頭：“許家釉料配色上本就冠絕天下，其主要是家中有數十位經驗豐富的老師傅，耀州城盛傳許家釉料，陳家雕工！”
秦晨道：“我在窯場干的時間也不短了，不過這次的確是有個翻盤機會。”
“什么機會？”
“你忘記了我先前和你說的釉料礦石的事情了。”
“自從聽了你的后，將事情辦妥后，我都未關注過。”
“我想問一下，你覺得許家有吞并陳家的想法嗎？”
“許陳兩家看似表面交好，實則明爭暗斗多年了，而你剛才問許家在研究什么，最近一年他們的重心應當在單色釉上，據可靠的消息，許家最近在研制單釉黃、單釉紅等純色。”
“的確，青瓷燒造在一定地步上，確實沒有什么進步了。青瓷燒造的即使再出神入化怕也不能超過汝窯天青色，汝窯天青色已經是青瓷巔峰了。”
陳曦捂嘴笑道：“秦公子，你可知汝窯民間窯系根本燒造不出來，汝窯乃為青瓷之冠，哥汝官鈞定中，唯有汝窯釉色最難仿。”
“假如我試想一下哈，假如陳家燒造出了汝窯之色，那對陳家幫助有多大？。”
“不可估量的想象，我一直覺得耀州青瓷不應當是現在這般地位，它應當讓天下人知曉，應當聲名遠播，可惜就在西北這一塊有名氣。最近幾年，我聽說海上貿易的訂單量特別大，我想讓耀州青瓷出口，必須要有能夠有引起影響力的作品，秘色瓷就是其中之一。”
秦晨道：“我之前和你說過，出海貿易的窯口大都在江浙、或有便利的水路的城市。瓷器燒制好后，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能裝船遠航。我知道你缺什么了！”
“缺什么？”
“一份詳細的商業計劃書！”
“商業計劃書？什么商業計劃書？”
“你要想出海，必須選擇在出海港口附近的城市，必須最大的節省成本……”
秦晨說的有的問題陳曦能想到，但絕大部分問題她還是未想到，誰料對方一說，她豁然開朗。
“不過路是一步一步走的，還是以耀州窯為起點，先想辦法研究汝窯天青色，最起碼讓許家不一家獨大！”
“你說的商業計劃書到時候能給我看看嗎？”
“那當然啊，就當我送給你的新年禮物。”
臨近傍晚，柱子趕著驢車，而小翠坐在驢車上，兩人別說是三兩銀子了，只花了幾十個銅板。
畢竟是窮苦孩子出身，兩人只是吃了一碗小翠一直心里嘀咕念叨的豆花！
兩人還是頗為害羞，小翠小心翼翼的說道：“柱子哥，你為啥對我這么好呀。”
“我……我不能瞞你，我這人不會說謊，其實是晨哥哥托陳姑娘將你贖出來的，晨哥哥聽說我喜歡你，就想讓我娶你。”
“柱子哥，小翠不傻，我猜也能猜到，晨哥哥和小姐都是好人，都一個勁的撮合我們。我們也真是遇上了好人家，真是修了八輩子的善行，才能換來小姐和晨哥的成全。”
“晨哥可是大好人，從小別人都看不起我，覺得我傻，就唯獨晨哥不嫌棄我，還教我識字，要我看晨哥可比那些才子舉人厲害多了。”
兩個在現代還算是小孩的人，在古代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小翠也絲毫不擔心將自己托付給柱子。
她相信小姐和秦晨那么厲害的人，肯定不會看錯人，而自己也是發自心里的感謝和喜歡柱子。
她有時候感動的哭，自己何德何能？
兩人說話間，便到了秦晨家。
柱子率先開口道：“晨哥，那既然陳小姐邀請你去陳家吃年夜飯，我就和姐姐先回去了。”
柱子二姐從秦家廚房出來，已經將碗筷和廚房都洗了一遍，打掃的極為整潔。
秦晨不由的嘆息道：“真是太懂事了，真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狹長的鄉道上，一輛馬車往耀州城駛去。
大年三十，秦晨未想到竟然要以此種方式度過，在別人家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