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退出去刷新了界面，卻發現原帖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制卡師聯盟....也干這種刪帖的事？”楚天不由得感到一陣困惑。

按理來說，在這種只有制卡師才能登陸的網站，官方不可能去封鎖什么信息的。

那么..也就是說，這個帖子還在，只是楚天看不到了。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他級別不夠。

“權限狗?！鳖D感無趣的楚天不由得吐槽一句。

他百無聊賴地繼續翻閱著論壇，卻發現大部分都是一些注水閑聊的東西。

楚天隨即自己發布了一條提問貼：【求問各位大佬，哪里能買到天靈草？】

點擊發布后，他起身伸了個懶腰，起身接了一杯水。

等楚天回到電腦前時，右下角的消息提示已經來到了99+。

楚天差點噴出一口水來，“接杯水的功夫，就99+了？一個個真就啥事不干就擱著水論壇呢？”

他隨即點擊查看回復。

“今日首蚌，買天靈草?！?

“經驗+3”

“有一說一，確實難蚌。”

“樂?！?

“好活。”

.....

楚天額頭不由得浮現一道道黑線，而后寫道：“真誠發問，萌新什么都不懂?！?

不斷翻動更新的帖子稍稍平靜了幾息，隨后就有人回復道：

“天靈草市面上基本買不到的，而且就算用了這東西晉升鉑金的概率也很渺茫，要不然豈不是鉑金滿地走了。真以為每月三百萬這么好拿的？”

“樂，真有人認真回復，這不明顯是釣魚?！?

“鉤直餌咸?！?

.....

看著貼子再次充滿歡樂的氣息，楚天不再理會，隨即關掉了頁面。

他捏了捏鼻子，雙手抱頭，靠著椅子，不禁長嘆一口氣。

“怪不得黃金和鉑金待遇差這么多。”

楚天關了電腦，看著窗外漸漸昏黃的天色，決定下樓散散心。

街道仍有些濕滑，楚天順著道路兩側的路燈，百無聊賴地散著步。

“說起來，明天就要開學了?！闭斔紒y想時，忽然發現前方不遠處有幾道零零星星的火光。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楚天的步伐漸漸變得有些沉重。

再走近些，那幾處零星的火光，原來正是燃燒的紙錢。

只見一個老嫗坐在馬路牙子上，身旁放著一個黑色塑料袋，里面是半袋黃色的紙錢。

楚天縮了縮脖子，一言不發地從她面前走過。

當他經過時，忍不住偷偷瞄了老嫗一眼。

與楚天所想象中的有所不同，那老嫗的臉上沒有悲傷，沒有痛苦，只有麻木。

楚天的心情越發沉重，“圣母心又泛濫了？”他自嘲地想著。

回想起早上看過的新聞，他隱隱約約能記起似乎有個數字，似乎是幾百人來著？

而在這冰冷冷的數字背后，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楚天心頭莫名浮現出了一絲感慨，與此同時，卻又不禁有一絲疑惑。

僅僅是一次鬼潮，就死了幾百人，怎么還會有人住在這樣的城市呢？

社會的秩序又該如何保持呢？

正這樣想著，他走到一處夜市。

街邊逐漸變得喧鬧起來，小攤小販之間升騰的霧氣使得原本冷清的街道變得熱鬧起來。

楚天隨意找了個攤位坐下，要了一碗餛飩。

不久后，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餛飩被攤主端到了楚天面前。

看著在攤位上忙前忙后的攤主，楚天嘴唇輕顫，想要問些什么，卻終究沒有問出口。

他就靜靜地看著攤主忙碌的身影，直到餛飩涼了也沒有吃上一口。

那是個精干的中年男人，手法嫻熟地調制著一碗碗餛飩。

等到攤位上已然沒有其他客人的時候，攤主終于注意到一口沒吃的楚天。

“小伙子，是..不合胃口？”

楚天搖了搖頭，輕輕問道：“鬼潮才剛剛結束..就開始出攤了？”

那中年人輕笑一聲，“該生活還得生活啊。”

他拉開凳子，坐在楚天面前。

“看你這么小，還是學生？是制卡生嗎？”

楚天點頭應是。

“制卡生好啊！”中年人笑著看看楚天，隨即點起了一根煙。

“想我當年，精神力不合格，只能走文化生這條路，想著我兒子以后能整個制卡師當當?！?

“后來呢？”

“后來沒生出來兒子。”

楚天臉上浮現出一道黑線，這走向著實有點不對勁吧。

“女兒呢？”楚天繼續問道。

“女兒也沒生出來。”

看著面前臉色復雜的楚天，中年人嘿嘿一笑。

“但是我找了個制卡師老婆?！?

楚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誰的問題？

中年人沒有答話，深深呼出了一口煙霧，抬頭看起了夜空。

“她的問題。”

楚天正想著怎么安慰他時，中年人道：

“她死在了鬼潮里?！?

楚天再一次沉默了。

看著眼前靜靜抽著煙的中年人，楚天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沒有想過搬走嗎？住在這鬼城旁邊多危險?！?

“搬去哪？這世道，住在哪里都一樣，只是白費功夫罷了。”

良久，那中年人抽完了煙，笑著對楚天說：“這碗涼了，我再給你做一碗，算我請你的。”、

看著中年人轉過頭繼續忙碌的背影，楚天放下一些零錢，隨即轉身離去。

返程路上，楚天再次經過時，老嫗已然消失不見，只剩一堆散發著余溫的灰燼。

楚天的心情不由得更加復雜。

由于溝通精神力的基礎門檻，能成為制卡師的人已經是少數中的少數。

而在這方詭異世界生活的群眾們才是沉默的大多數。

面對危機時，他們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只能等待制卡師協會的救援。

若是沒有等來救援，就..沒有吧。

搬去別處..又能搬到哪里呢？

楚天捏著手中的制卡師資格證，此時此刻，他方才感受到這份特權背后的沉重。

回想起新聞中播報的數字，街邊燒紙的老嫗，餛飩攤上的中年人，一種復雜的感受涌上楚天的心頭。

忽地，一陣玄妙的感應傳入楚天的精神海，他的眼前仿佛出現了眾生百態，人間煙火。

良久，楚天若有所思的拿出鐘馗卡，精神力溝通其中，赫然發現鐘馗的稱號已然變成了鎮宅賜福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