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個人越聊越投機,那架勢就是說上一天一夜也不會累,心好累。
“你們準備在暨陽待多久?我抽幾天陪你們玩玩,溱溱丫頭我還真喜歡,正好我閨女跟夫人回娘家了,府里也冷清的很。”葉暮問。
“我也很喜歡葉伯伯,不過我不知道能待多久哎,甘叔你說呢?”
溱洧和葉暮同時把頭轉過來看著他,甘棠在心里罵人,如果可以,真的好想打他們啊,最后只是一拍額頭,“你想多久就玩多久,行了吧。”
“甘叔最好了。”溱洧歡呼。
葉暮跟著點頭,甘棠人確實不錯,“那我讓人去給你們收拾房間,你們把客棧去退了吧。”
“甘叔,就麻煩你咯,我在這里陪葉伯伯說說話。”溱洧使喚起人來毫不客氣。
他不是帶了個侄女,是帶了個祖宗。
甘棠離開葉府去客棧收拾東西,葉暮就帶著溱洧去選房間。
等甘棠回來,葉暮正好讓人把熱水備好了,讓他們先洗漱了一番,好好休息,其他事情等明日再說。
溱洧在馬車里睡了好幾日,甘棠更是在地上將就,現在終于能在軟乎的床上睡覺了,房間里的安神香更是讓人昏昏欲睡。
但是溱洧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又想不起來,不過應該不是太重要的事吧,也就沒多糾結了。
直到第二日換衣服時,看到放在包袱里的信,才想起來她還沒寫信回家,昨日竟是忘的干干凈凈。
于是立馬把自己的近況寫于信中:
爹、娘,我和甘叔目前已到暨陽州,從剡州到暨陽州要穿過臨竭山,臨竭山的風景很好,以后有機會你們也該多出門看看。
我們一路也不曾遇到危險,甘叔把我照顧的很好,我玩的也很高興,還有甘叔會木雕手藝,你們不知道吧,他刻的可好了,回去讓他給您們露一手。
我們在暨陽州還遇到了甘叔認識的人,葉伯伯是暨陽的知州,他人蠻好的,看起來跟甘叔也認識好久了。
最后你們不要太擔心,我有甘叔保護,不會出什么事的,你們在家也要好好的,注意身體。
將信寫好,正準備出門托人帶回的時候就遇到了葉暮,于是葉暮就派人去幫她送信了。
解決了信的事,溱洧今日就不太想出門了,等她再懶一日吧,當然練武不能松懈,甘棠看著她練完才讓她休息。
溱洧兩人來的日子也是巧,暨陽正值忙碌之時,《風言錄》記載:“小滿將至,桑女采蠶,繅絲織布,晝勞夜治,是以祈蠶節。”
《風言錄》是一位大家所作,記錄各地的民風民言,歲時節令。
不過流傳下來殘缺了不少,甘棠初次看到此錄時便對此產生了興趣,里面記載的各地風俗他都想親自看一看,也順便補全殘缺之節。
相傳小滿是蠶神誕辰,每逢歲時,蠶農絲商忙碌非常,漸漸便有了祈蠶節的產生。
而不為此生計的人家,會到寺廟祈福上香,保佑五谷豐登,風調雨順。
所以葉暮準備帶溱洧和甘棠入鄉隨俗,到寺廟上個香。
佛家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去屠取圖,所謂浮圖寺,位于臨竭山腳,香火旺盛,暨陽州及附近百姓多來此。
“甘叔,我們前日才進城,現又要出城,我感覺我們永遠在路上。”溱洧坐在馬車上,雙手撐在膝蓋上,拖著臉,和旁邊駕馬車的甘棠聊著天。
葉暮坐在車廂內,馬車后面跟著他的一個隨從。
“游歷的本質就是如此,所以一個強健的身體是必須的,所以不要再天天抱怨,背后偷偷罵我。”
溱洧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這你也知道?你偷窺我?”
“就算你腦袋撞壞了,腦子也還在吧,能不能正常點?”甘棠抽出一只手彈在她腦門上,不知道她這腦袋天天在想什么。
“我腦子隨主人,懶,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是,我都被你帶的糊涂了。”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溱洧者傻。
“我說甘棠,你就不能對溱溱侄女溫柔點,這么可愛的侄女你怎么舍得兇她?”葉暮不贊同的看著他。
溱洧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葉伯伯你不知道,他老說我傻,我以后要是真傻了,肯定是被他說的。”
甘棠無奈,行,我說不過你我閉嘴行了吧。
不一會兒,三人就到了浮圖寺前,將馬車交給葉暮的隨從,他們慢慢走到寺門前。
寺前正有僧人在布膳施粥,有不少乞丐和看著似遷難之人在排隊領粥,還能聽到旁邊進寺的百姓在說,
“這浮圖寺的大師都有一顆慈悲之心,這些年布粥舍衣的,救濟了不少人,當真是佛陀心啊。”
“是啊,聽說住持把香油錢都拿來做這些了,連佛祖的金身都沒重塑。”
“我上次見過主持一面,他佛法深厚,菩薩心腸,看著就是一個頂頂好的人。”
“說的沒錯。”
“……”
浮圖寺每日來往人不少,不乏達官貴人,香油錢定是不少,能把這些都拿出來救濟百姓,還將塑佛祖金身都排在之后,是非常難得的。
溱洧聽著眾人的話,看來這浮圖寺美名在外,是個真真正正的為百姓憂的佛家之地。
她決定等會兒也要捐一筆。
進了寺,先到大殿上了香,心懷敬畏的佛前三拜。
鬼神之事向來是信則有,不信則無,許多事物無法用常理解釋,溱洧是不太信這些的,但她的心是抱有敬畏的,即便不信也不褻瀆。
“甘叔,你許了什么愿?”跪拜完后,溱洧好奇的問。
“沒許愿。”他無所求自然無所愿。
“我也沒許,看來我們還心有靈犀,葉伯伯呢,您許了什么?”溱洧又轉頭問葉暮。
“我啊,就希望我閨女早點回來,哈哈哈。”沒有夫人和女兒在的日子,總覺得缺了些什么。
“葉小姐知道您想她,肯定很快就回來了。”
“溱溱這話說的葉伯伯心里了。”
溱洧記著還要去捐香油錢,讓甘棠和葉暮在原地等她一會兒,她去找負責的僧人捐錢。
從懷里悄悄拿出一張銀票,走到偏殿側邊,將銀票交給僧人,數額不算小,僧人詢問她的名字想要記錄,以待給善人念經祈福,溱洧想了想,留下了甘棠二字。
甘棠和葉暮留在原地,看著寺院中巨大的香榧樹,寺中人將樹照顧的極好,也是不易。
溱洧回來時就看見甘叔盯著樹看,“甘叔,葉伯伯,這樹有什么問題嗎?”
“沒什么,只是這樹長的挺好,多看了兩眼。”
“這樹在浮圖寺存在了好多年了,聽說都養的都有些靈氣了,即便冬日,也不曾變黃掉落。”葉暮將他知道的說出來。
“是啊,枝繁葉茂的,看著就很吉祥。”溱洧看了看,兩個她都環不攏,葉子翠綠,樹干粗壯。
“你們還想再去哪兒逛逛嗎?還是回家吃飯?”葉暮詢問。
“我們再看看吧,麻煩葉伯伯多陪我們走一會兒啦。”出來一趟還是多走走,況且今日可熱鬧著,人頭攢動,”剛剛小師傅給我說寺后有一片竹林,適合散步,葉伯伯,甘叔,我們去看看唄。”
“那就去看看。”甘棠嘴角微勾,點點頭。
“好,聽溱溱丫頭的。”葉暮也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