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在旁邊勸著，故作姿態，拿著手帕掩著面，眼睛偷偷瞟著顧杳如，“果然，女兒大了，不聽娘的話了，娘真是太傷心了。”

顧杳如翻著手中的書，一點都不上當，“我說娘，你的戲太假了，也就只有爹吃你那一套。”

“小杳，娘這是為了誰，還不是想讓你出去多交交朋友嘛。”顧夫人也不演戲了，直接把女兒的書搶過來。

“是是是，謝謝娘，娘真好。”顧杳如拉著顧夫人的袖子左右搖晃，“所以，娘可以把書還給我了嗎？”

“哼，給給給，我去讓你爹來給你說。”氣死了，她的小棉襖變心了，變成她爹的小情人了。

“娘，這么大了，怎么還吃上醋了。”不得不說，她爹真是把她娘寵的像個小孩兒，這讓她以后怎么找男朋友，比不上爹的都直接不考慮啊。

“誰讓我的小棉襖漏風，只聽她爹的話。”顧夫人氣鼓鼓的，說完就去找顧守謙了。

顧守謙覺得讓女兒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多看看總是沒錯的。

正好夫人給他說，林展家要去江南一帶省親，邀請顧杳如一起去，兩家本來就是親戚，江南也是她外祖家。

除了顧杳如小時候去過一次，他們家就再也沒回去過了，估計小杳都沒什么記憶了，正好這次有機會，理應去拜訪。

行吧，兩個人都發話了，顧杳如只好答應。

她還沒去過江南，想來該是不錯的，想象中是柔婉，如水，濛濛……

林展家是他和他母親一行人，林父去不了。

顧守謙這邊也一樣，他走不開，本想讓顧夫人也一起回一趟娘家，但她放心不下顧守謙一個人，顧守謙的爹娘又走的早。

顧夫人一直都覺得顧守謙從來都照顧不好自己，也只有她在身邊，才不會過的那么粗糙。

其實這都是顧守謙故意的，讓顧夫人覺得他離不開她，說實話，顧杳如每天不是在吃狗糧就是在吃狗糧的路上。

反正他們對林展一行人也很放心，林夫人是她親姐姐，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商定好日期后，眾人就南下了，坐船。

之前估摸著來回一趟，可能花的時間會很久，所以，這也是顧夫人不想去的原因之一，太久了。

顧杳如第一次坐船，開始還有點期待，但幾天后期待就破滅了，連續幾天都在船上，就真難受，想吐又吐不出來，人都是蔫蔫的，帶的幾本書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幸好途中還時不時會停船補給，還能下船走走，一想到回來的時候還要坐船，就難受，她發誓這輩子都不想坐船了。

林展看著沒精神的妹妹，時不時就過來安慰，拿著桔子等味道比較清新的東西，稍稍緩解不適。

“小杳，就快到了，估摸著申時就能到，你再去睡會吧。”

“沒事，沒那么難受了。”

聽著快要到了的好消息，難受微微好了些，心情也好了些。

“不要怕麻煩，有什么需要告訴我，我怎么也是你哥。”

“好。”顧杳如答應下來。

申時一刻，到了。

顧杳如隨著人流下船，腳重新踏上地面的感覺真好，終于踏實了，這十幾天真是要人命。

到了陌生的地界，也沒亂跑，乖乖的跟在后面，林展走在她旁邊，陪她說的話。

如顧杳如所想，江南風光好，處處透露著江南特色，婉約小意。

建筑青磚白墻，質樸清新，高閣聳立，水巷，小橋，駁岸，踏渡，石板路，水墻門，過樓街……

來之前，兩邊的人已通過書信，與來接應的老管家匯合后，一起回了程家。

顧杳如的母親叫程心橦，林展的母親叫程心梓，程家心子輩的親姐妹。

程家在江南也算是小有名氣，文人家族，經商的也有，家風比較開放，不怎么限制子女。

所以，住處什么的早已打掃好了。

大家風塵仆仆的，都有些疲倦，林母讓管家把其他人都安排好，然后帶著林展和顧杳如先去拜見了程老爺子和程老夫人。

林展和顧杳如對視一眼，一起行禮開口：“拜見外祖父，拜見外祖母。”

“展兒和小杳都過來，讓祖母好好看看，我的兩個乖乖，都長大了，真好。”程老夫人拉著兩個孩子直盯著，臉上的笑意都停不下來，程老爺子也是一樣。

兩個老人也十幾年沒見過兩個孩子了，喜歡的不行。

吃著飯，嘮了會兒家常，看著兩個孩子臉上的疲倦，就讓他們先好好休息。

明日有個接風宴，到時候再好好聊。

顧杳如疲憊的不行，躺上床睡了個天昏地暗。

這一覺睡的很香，等顧杳如起床，已然是第二日快正午了，程老夫人吩咐了不許人打擾他們，只不過現在顧杳如有一個問題。

她餓了。

林展比顧杳如的身體素質好，是男子又會些武功，清早就醒了，現在正陪著程老爺子他們喝茶呢。

下人引著顧杳如到程老爺子的院子，眾人看到顧杳如過來，吩咐人擺上飯菜。

“小杳，餓了吧，正好吃飯了。”程老爺子非常和藹，笑瞇瞇的看著顧杳如，“等會兒吃完飯，讓管家帶你和展兒出去逛逛，你們年輕人肯定在家待不住。”

程老夫人給他們夾著菜，“晚上你們的接風宴記得回來就行，你們也認識認識你們的阿兄阿姐們。”

林展和顧杳如點頭應好。

吃完飯，兩個人沒有讓管家帶，管家很忙，還要準備晚上的宴，就不麻煩他了，他們自己隨便逛逛。

走在街上，“哥之前來過嗎？”

“小時候過來兩次，都沒什么印象了。”

“哦。”看來真的是隨便逛了。

街上已有些熱鬧了，江南女子身材窈窕，吳儂軟語，軟糯婉轉，顧杳如也是第一次接觸到這么柔的女子，開了眼界。

登上一處閣樓，能夠囊括很多景色，遠處的山色朦朧，隱約還籠罩著霧氣。

【春未老，風細柳斜斜。試上超然臺上課，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

不愧是江南。

不知道江南的夜景，是否如都城一般燈火輝煌，江南的星空又是怎么呢？

但今晚要回程家參加接風宴，沒法逛了，好在會在江南呆一段日子，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