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二位大爺，你們也該知道，我這人身體不太好。就說前些天，因為受了驚大病一場，差點沒緩過來。

現在，您二位一口一個審判，一口一個出事沒人幫，我這聽得心里堵得慌，這要是一口氣不順，出點什么問題，我可就懶著您二位。到時，可別說我訛人！

還有，我指不定還得上街道和趙主任嘮叨嘮叨，說您二位仗著大爺的身份，欺負我一個烈士遺孤。我想，趙主任肯定會替我做主的。”

嚇唬人？誰不會？

別說，唬人的話還挺好使。

二大爺一聽李止水這話，特別是提到趙主任，頓時就焉了。

他是知道李止水情況的，烈屬，病秧子，街道趙主任重點關照。之前，李止水一直表現得文弱內向，不善言語，他也沒放心上。所以，大會上官癮上身，才說話一套套的。至于賈家那點事，倒是其次。

現在，李止水突然變了個人似的，言語從容，還說要去趙主任那告狀。以趙主任對李止水的關照，肯定信。到時，指定得落個欺負烈屬的名聲被人指點，弄不好還會影響前程，那就虧大發了。

這一尋思，二大爺識趣閉嘴，自顧拿搪瓷杯喝白開去了。

“不是，李止水，你這不耍無賴嗎？”一大爺聞言，言語也緩和不少。他和二大爺一樣，先前還以老眼光看李止水，覺得可以仗著全院大會和大爺的身份施壓，讓文弱的李止水服從，從而幫自己的徒弟賈東旭。以前，院里涉及李家的家長里短，也是這么解決的。

誰知，現在的李止水變了個人，這招不好使了。

并且，李止水還知道利用自己的優勢唬人！

關鍵，還是事實！

這……

一大爺一尋思，以勢壓人這招是不管用了。但，徒弟得幫，還指著人養老呢。如此，只能使出自己的拿手絕活，道德綁架。

于是，也不等李止水回話，便先自顧說了；“李止水，我承認，我們之前的話語有些重了。在此，我代表大家和你賠個不是，希望你多擔待。

話說回來，我們那不是見人賈家孤兒寡母的，賈東旭好不容易有個相親對象要成事，眼看要過上幸福美滿生活，卻被你半道截了。于情于理，多少有點不合適，這才仗義執言。

如若不然，你想啊，這要傳出去，別的院里人會怎么想？胡同里的人會怎么想？街道的人又該怎么想？

說你李止水一個烈屬，不顧鄰里情誼，不思禮義廉恥，強行半道截人對象，這是人干的事嗎？

我們這么做，其實也是為你好。

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一大爺洋洋灑灑講了一大堆，滿嘴仁義道德，差點把自己都感動了。

小板凳上，李止水卻聽得想發笑，且不說秦淮茹和賈東旭面都沒見過，談何成事？就說后邊那幾句，不純純的道德綁架嗎？怪不得一大爺人送外號“道德天尊。”

正好，巧了不是，這招，他也會啊！

于是，從容回應；“一大爺，念在您知錯認錯，態度也誠懇，我就不和您計較了。

不然，您想啊，我一遺孤，因為自身優秀，院里曬個太陽就被人姑娘看上，我也中意，才互定終身。這日子眼看有盼頭，卻要被你們給強行拆散，還污蔑我名聲。

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這要傳出去，別的院里人會怎么想？胡同里的人會怎么想？街道的人又該怎么想？

說您易中海，貴為院里一大爺，不顧鄰里情誼，不思禮義廉恥，仗著一大爺的名頭，聯合院里其他人，強行拆散新人，毀人名聲，這是人干的事嗎？

我這么做，其實也是為您好。

您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用魔法打敗魔法，李止水最喜歡了，效果也不錯。

洋洋灑灑一大堆，把一大爺給整不會了。

從來都是他道德綁架別人，還是頭一回被別人道德綁架。

一時間，沒明白過來，呆立原地。

李止水都看樂了。

趁興，把碗里剩的一點飯菜扒拉完。

“嗝…嗯。”吃飽了，還美美的打了個嗝。

“大家伙還有什么要說的？沒有我就先回去了。”李止水又站起身，掃視院里眾人一眼。

一大爺在神游，二大爺自顧低頭喝水，三大爺正沖他咧嘴笑著，都沒說話。

其他人也多一樣，話都被李止水說盡了，連一大爺，二大爺也敗下陣來，還有什么好說的。

就連賈張氏也蒙了。

這不對啊，之前開全院大會，只要三位大爺決定的事，基本板上釘，照著做，連李止水也不例外。

可是今天這大會，怎么感覺李止水才是一大爺，院里人都聽他的？因為他講得在理？

賈張氏懷疑人生!

說來緩慢，從李止水起身，到眾人心思不一，也不過幾秒鐘的事。

這會，李止水見沒人回話，便拿上小板凳，回屋。

全院大會參與了，該說的也說清楚了，還和大爺們過了兩招，姑且算勝利？倒也有趣。

李止水盡興了。

至于之后的事，李止水興趣了了。

該怎樣怎樣。

反正，不出意外，他也沒打算和院里人深交。

思緒間，李止水回了屋，把門也關上。

寒冬天的，門關了暖和。

“哎，不是，這事就這么算了？”回過頭，還是賈張氏第一個開口。敢情這忙活一晚上，啥也沒落到？

“那還能怎么辦？李止水這小子一副混不吝模樣，拿他沒招啊！”二大爺算是見識到李止水的厲害了，便勸賈張氏算了，誰讓人李止水背后有趙主任呢。

“也是，只能自認倒霉了。反正，你賈家也沒什么損失。”三大爺也開口，話說完，還看了眼李止水的屋里，眼神復雜，不知在算計什么。

“哎，不是，二大爺，三大爺，你們說得輕巧，敢情事沒落你們頭上。”賈張氏不樂意了。

“得，當我白說，您看要怎么辦吧？”

“是，您看著辦。”

二大爺，三大爺不想管了，也管不了。

“老易，你是東旭師父，你可得為東旭作主啊！”賈張氏見狀，只能寄希望于一大爺。

“老嫂子，這李止水是長本事了，混球，根本不聽我們的。要不咱吃個虧，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算了。”這一鬧，一大爺也明白，讓李止水退親補償是不可能了。

“不是，老易，這怎么能算了？”賈張氏一聽急了，說道；“不說東旭請假和我買豬肉的損失，就說要是東旭和秦淮茹結了婚，也能早點生個大胖小子叫你爺爺不是。”賈張氏現在就指望他，想著用賈東旭給他養老的事施壓，讓他幫忙。

“這樣，你的損失，由我代表院里，個人補償給你。至于秦淮茹，就算了。下次我幫東旭說個親，我們廠里工友好些人家都有閨女。”一大爺沒法，李止水那肯定說不動，只能自己找補點。

“可是……”

“行了，別可是了。

大家也都散了！”

賈張氏還想再鬧騰，一大爺打斷了她，并吼了一嗓子，讓大家散了，繼續留這也不是個事。

“不行，天殺的李止水，不能這么便宜了他，我要去街道告他！”賈張氏氣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