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有驚無險地到了小鎮(zhèn)。
驚主要是明寧驚；一路上兩人除了那只“幸免于難”的棕熊，還看見幾波狼、馴鹿和貂之類的野生動物。
不知道為什么它們大冬天不睡覺，出來閑逛……佟清也說反常，說她跟著家里打獵也沒多見這種。
明寧這才知道這姑娘原來是“獵戶”，應該是山中的獵人家里的孩子吧。
因為他沒什么野外經驗，大部分動物都不認識，都是佟清介紹給他的。
那姑娘說著說著槍就掏了出來，似乎是心癢難耐，想停下打兩只……明寧被寒風吹的難受，好說歹說把她的“興致”給勸回去了。
兩人到了鎮(zhèn)子上的招待所，辦了入住又把狗子們安頓好。
明寧拿出站長給他的采購單，對佟清問道：“站長讓買些食材回去，你身上有錢嗎？”
他想起來自己是急匆匆把人拉出來的……到了鎮(zhèn)子才想起來還有采購任務。
“沒事，我?guī)Я恕！辟∏鍧M不在乎的擺擺手：“而且沒錢也沒事，大家都認識，市場上能賒賬，下次來再補上就行。”
明寧點點頭：“那我去打聽打聽張醫(yī)生在哪，我們分頭行動？”
“哈。”佟清樂了，一手拉著明寧往前走：“打聽啥啊，老張肯定在鎮(zhèn)醫(yī)院里給人家小護士當義工了……這鎮(zhèn)醫(yī)院里沒個正經醫(yī)生，就七八個護士還有兩個沒學歷的老大夫。他每次來鎮(zhèn)上都要呆上幾天，美其名曰醫(yī)療幫扶。姜姐姐說了，他就是奔著那幾個護士來的。”
明寧被他扯著袖子往鎮(zhèn)中心走，有點懵。
啊這，他還以為來找人是件挺重要的事——站長托他親自出馬。鬧了半天這也是小姑娘的工作。
那自己來干什么？幫忙拿菜？武裝押運？
看來站長把自己趕出來，就是懷疑檢查組是奔著他來的——猜的真準。
兩人來到一座二層小樓前，尖頂?shù)男欠椒秸鈮λ⒅装咨耐苛稀?
又沿著一條清了積雪的小路去，穿越了兩三層厚棉被似的門簾進到樓里。溫暖的氣流撲面而來，明寧眼鏡立刻就花了，還怎么擦都擦不干凈，明寧索性摘了眼鏡開著術式觀察。
那邊佟清松開明寧去窗口問消息，明寧在遠處看她和窗口的小護士相談甚歡。
護士一會點點頭又搖搖頭，兩人不時銀鈴般的笑起來。護士又在那邊指著明寧不知道問什么，佟清搖頭。
明寧靠過去，窗口的小護士卻離開了。明寧對佟清問道：“怎么說？張醫(yī)生在這里嗎？”
佟清眼神復雜的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但隨即正色解釋到：“他不在……聽說是被去江上冬捕的隊伍叫去幫忙了。”
冬捕找醫(yī)生干嘛？
疑問一閃而過。
“那我們怎么辦，要等他回來嗎？”明寧問。
話說這邊駐站的醫(yī)師也算是編制內人員吧，都這么自由的嗎？想去哪就去哪？
“應該不用……他一會就能回鎮(zhèn)上。”佟清搖頭。
“那我們去采購？”
“等一會，藥還沒買……”佟清說著，窗口后的門打開，護士拎著滿滿一袋子各種藥盒，明寧還在里邊看到幾包中藥材……
佟清接過護士手中的塑料袋，開始一樣一樣清點。護士小姐姐看著明寧，眼神有點好奇，似乎是好奇明寧眼睛前的紅色“鏡片”——那是他的“透鏡”術式·不補光版。
見小姐姐看自己，明寧善意的笑了笑。
“這是煉金術嗎？”小姐姐捧著臉開口問道。
“這個不屬于煉金，應該算法術。是一種西方人發(fā)明的‘魔法’經過改進后的實用法術術式，而不是固化在材料上的固定術式。”一聽有人對術式好奇，明寧立馬開了話匣子，一本正經的解釋。看到小姐姐眼中疑惑，明寧想了想又進一步解釋：“就像臨時拿手比劃成一副眼鏡來用，煉金是戴真眼鏡；話說在北方眼鏡花的好快……”
一邊說著，明寧一邊兩手握成一個“大圈”放在眼前。
小姐姐看明寧在臉上滑稽地比劃著，笑了一下，又問道：“大哥解釋的挺專業(yè)啊，是教學的不，還是搞科研的啊？”
“都是，都是。”明寧見小姐姐挺感興趣，他也挺開心的。
北方人好啊，接受能力都挺強的。不像他在南方，在街上用術式都提心吊膽的——術式管制條例他倒是不怕，他各種證件齊全，該有的手續(xù)都有，沒有的聯(lián)系一下一個小時加急也都能辦下來。
但是架不住南方人對著術士大驚小怪，那邊輿論已經形成了——大部分居民都認為術士各個殺人不眨眼、煉金物有毒有輻射。在街上見到個術士就吵著要報官。
雖然有些事他們也沒有說錯就是了……
但被人像防怪物似的防著不怎么愉快。
“誒，那真是巧了！我弟弟就在冰城那邊讀大學，學的就是煉金術！老師您在那教學啊？是不是冰城工業(yè)大學啊？”
“我……”明寧被問的卡了一下，他輕咳一下：“我現(xiàn)在算是……算是退休了，在北邊的研究站工作。”
小姐姐瞪大了眼睛，盯著明寧年輕的臉咯咯笑了起來：“您真會開玩笑……”
“好了，走了。”旁邊佟清點完藥，拉了明寧一下，一邊掏出錢和護士小姐姐付賬。明寧對著小姐姐點點頭，拎著一塑料袋藥跟著佟清走出醫(yī)院。
……
“這些都是什么藥？不輕啊。”明寧拎著塑料袋，掂量掂量感覺得有十幾斤……
“解熱鎮(zhèn)痛消炎退燒的……”佟清快步走在明寧前邊：“健胃消食的和一些維生素……還有廚師姐姐要我買的煲湯的藥材。”
“煲湯……”明寧腦子一轉想起來姜姿羽說要“給他煲湯補補身體”的事了。
原來要做藥膳嗎，合著這么大包中藥都是給我買的？我吃藥也沒有用啊……
佟清走在前邊，湯明寧看不見她的表情。
怪不得廚師姐姐說鎮(zhèn)里的醫(yī)院就是個狐貍窩……拉關系的手法好熟練；
在書上都見過，都是反派手法……
“怯……”佟清抓著頭發(fā)……抓著帽子上的鹿角對著天空小聲bb。
“什么？”明寧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他剛剛在看包里的藥材，琢磨著那包長的像是營養(yǎng)不良的蘿卜似的藥材是不是“人參”，他之前聽說過北方——沒他現(xiàn)在這么北的山里產人參大補。
……
小鎮(zhèn)的另一頭突然傳來了發(fā)動機轟鳴的聲音。
鎮(zhèn)醫(yī)院門口，明寧往聲音的方向望去，一輛面包車沖進小鎮(zhèn)的干道，向著鎮(zhèn)醫(yī)院駛來。
不一會就來到醫(yī)院門前，一個頭戴氈絨帽、身穿軍綠色大衣的男人從副駕駛跳下車，一邊拉開后排車門，一邊對著醫(yī)院大喊：“來兩個人拿擔架，有人受傷！”
喊話聲音特大，穿透力極強。佟清看了身影男人一眼：“老張？”
明寧聞言也仔細觀察穿著軍大衣的身影，只見他拉開車門露出座位上蜷縮著的傷者。張醫(yī)生回頭想催醫(yī)院里的護士，但一轉頭看見佟清和明寧兩人。
“小佟？快來搭把手……你旁邊的是誰，去催一催拿副擔架……”他話音未落，已經有兩人抬著擔架出來。
佟清和明寧趕緊上去搭手，幫忙把人平穩(wěn)挪到了擔架上。
看著傷者臉色青白，毫無生機的樣子，明寧疑惑道：“這人怎么了？”
看不見外傷，也沒見出血，為什么傷者像是失血過多。
張醫(yī)生看了他一眼，沒解釋而是跟著人把傷者抬進醫(yī)院。明寧和佟清對視一眼，也跟著回到了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