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們在說什么？”瑪麗簡隨口問道。

她從相機的取景窗中遠遠地看著在木像前對話的奧斯本與高夫人，但完全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他們似乎在討論很重要的事。”

“怎么，你不是來采訪拍賣會預展的嗎，怎么還對這個感興趣？”閆清方才從羅澤曼的電話里聽到了瑪麗簡此次前來所用的借口，借此打趣到。

“我……我就是好奇而已。”瑪麗簡小聲說，“市長先生夜間私會神秘女士，一同觀賞威爾遜·菲斯克藏品，這會是很好的頭版標題。”

才怪，瑪麗簡心想。她今天到羅澤曼拍賣行來，當然不僅僅是為了商業宣傳，而是履行一名富有責任心的記者的職責。

據警局的線人說，他們在逮捕威爾遜·菲斯克后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

金并早就在菲斯克大樓的數據中心中預置了自毀程序，他的所有犯罪證據——

包括大樓內所有的影像資料和他的交易記錄，都在警方攻入菲斯克大廈的第一時間被通通刪掉。

而他們如今唯一剩下的給金并定罪的希望，是某個神秘線人提供的一條線索。

那個神秘線人明顯是位與威爾遜·菲斯克十分相熟的家伙，很有可能也是地獄廚房的某個重量級人物——

但不管他是誰，他提供的線索是，除了菲斯克大樓中的證據外，金并很有可能將他的一些犯罪資料存放在了他某件藏品的暗格中。

很顯然，警方不可能根據這么一條來源不明的小道消息而展開大肆搜索，更何況他們現在本身就面臨著金并那個國家級律師團的詰難。

所以瑪麗簡在得知這條消息后，第一時間就設計了這么一出大膽的冒險，而值得驕傲的是，她的確在某個金并的藏品中發現了他的部分犯罪事實，那些證據現在就在她的挎包里。

雖然數量不大，但這些內容已經足夠金并在萊克島老老實實地蹲上一段時間——而且是不短的一段時間。

但瑪麗簡沒想到的是，她竟然還能在這碰到哈利的父親，這讓她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近來關于奧斯本集團在暗中利用退伍老兵進行生物實驗，以及大肆開展黑金政治的消息在媒體圈里早就秘密傳開，之所以沒有爆出來，一是考慮到奧斯本市長職務的影響力，另外則是還沒有人掌握確切的證據。

“哈利，你父親和金并是什么關系？”瑪麗簡心中問到。

眼前的這一幕足夠她產生懷疑，奧斯本很顯然不是普通的展會參觀客，那剩下的唯一可能性，就是他也與本市最大的地下犯罪頭子，可能存在著什么私下的聯系。

瑪麗簡心中揣測這眼前兩人和金并的關系，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并不是這里唯一對遠處兩人感興趣的人。

對于煉氣期六層的閆清來說，奧斯本與高夫人的談話當然逃不過他的耳朵。

高夫人那語焉不詳、神神秘秘的言論不僅俘獲了奧斯本的心，也吸引了閆仙尊的興趣。

“哦？她知道那尊木像中存在一股能量，卻很有信心能夠利用它，有點意思……”

閆清對陰濁靈氣的了解，來自于他化神期時對山海界某個隱世上古遺跡的探索。

那個遺跡顯然是上古時期某個身份顯赫的大能修士的洞天，其中天材地寶、極品法器俯仰可得，然而當他破開重重機關時，以為會找到什么逆天神器的時候，卻發現其中放的只是一份殘卷。

殘卷缺漏嚴重，但通過字里行間的描述，閆清還是看懂了一部分。

其上記錄的大多是不知紀年的上古之事，其中就包含了人類是如何發現并利用清陽靈氣的故事，也就是后來開啟修仙紀元的濫觴。

此事在山海界歷史中亦有記載，但殘卷上故事的不同之處在于，除了清陽靈氣的有關內容，其中還提到了一種性質與其截然相反的靈氣，在那個時代也有不少人借此修行。

殘卷中聲稱這個盲目愚蠢的行為引發了巨大的災難，但對這場災難之后是如何被化解，天地間的陰濁靈氣又是因何消失殆盡卻語焉不詳。

但在記錄者諱莫如深的只字片語中，閆清卻讀出了恐懼的味道。

在之后的數百年時間里，好奇驅使他四處挖掘遺跡，試圖去尋找與陰濁靈氣有關的記載，甚至在歸墟的巨淵中找到了少量陰濁靈氣存在過的痕跡。

經過對這些遺跡碎片的拼湊，閆清終于大致上了解了陰濁靈氣的性質，這也是他今天為什么第一時間就意識到木像中所蘊藏的是陰濁靈氣的原因。

也正因此，他也當然知道陰濁靈氣并不能治療疾病、延年益壽，而是恰恰相反。

但眼前這一幕卻讓閆清也有了一絲遲疑，“莫非陰濁靈氣還真有未知的一面？”他想，畢竟當年他在山海界中并沒有真正發現陰濁靈氣，對于其性質更多是根據上古記載的拼湊還原。

說不定這個地球上的人掌握了利用陰濁靈氣的方法也難說……

想到這，閆清直起身子，對瑪麗簡說：“你想知道他們在談論什么？那去問問不就得了。”

說完，他大踏步走出木箱后，直趨奧斯本二人而去。

“喂，你干什么！”瑪麗簡被閆清搞了個措手不及，她下意識伸手去抓他的衣擺，卻抓了個空。反應過來后又躲回木箱后邊，祈禱自己沒有被哈利的父親看見。

“二位好眼光，也對這尊木像感興趣？”閆清人畜無害地笑著，“不如聊上兩句？”

“誰？安保！”奧斯本的思緒被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他立刻想要呼叫安保人員。

“等等，奧斯本市長。”高夫人突然打斷到，她看向閆清的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這位……年輕的先生。”她說，“你來這里也是為了這尊木像？”

“差不多吧，”閆清大步走到木像前，但卻不靠的太近。

“但我對二位剛才講的話題很感興趣，不如讓我們，繼續？”